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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有冒犯,請前輩恕罪?!?/br>雪見愁冷哼一聲,道:“念你初犯,這次就算了,下不為例?!?/br>——下不為例?沐惜追莞爾微笑:“……多謝前輩?!?/br>“隨我來吧!”“去哪里?”“你不是要出谷?”“現(xiàn)在?”驟聞此言,不免有些吃驚。“廢話!你又有什么問題?”雪見愁蹙眉。“不是……”沐惜追抬眸望窗,但覺暮色深沉,“天色已晚,何不等到白日?”“說要走的人是你,現(xiàn)在推托不走的人也是你,你把碧云谷當成什么地方?想來就來、說走說走的客棧嗎!”“前輩言重了,我絕無此意。”沐惜追無奈的一聲輕嘆,“只是我現(xiàn)在手腳酸麻,一時半刻尚無法完全恢復(fù),恐怕拖累了前輩……”“在水邊看到你的第一眼,我就知道你是個麻煩!”壓下心頭的百般不悅,雪見愁走到沐惜追身前屈膝下蹲,“上來。不準再說廢話!”“這……”沐惜追面色微赧,“這樣不妥吧?”“你再多說一字,我會讓你后悔莫及!”“……”僵持片刻,沐惜追終是妥協(xié)。雪見愁的修為究竟多高,或許無人知曉,但看他身負一個男人的重量,掠山巔如履平地,想來其內(nèi)功深厚,實是到了難以常理測度的境界。沐惜追靜靜伏在他并不強壯的背上,雙手繞著同樣纖柔的脖頸,鼻息之間盡是淡雅的馨香,如空谷幽蘭,又如曇華微綻,熏染得連月色也纏綿起來,柔柔軟軟宛若一幅畫。不知過了多久,兩人繞至后山腰。此處地勢稍緩,間或可見嵌入山體的洞窟石臺,暫且可以供人歇腳。晨曦掃開云霧,初升的朝陽橘紅可愛、恍若近在咫尺,沐惜追懷疑只要伸手,是不是就能觸碰到它?正綺思飛揚時,手背驀然一涼,凝神細看,卻是雪見愁白瓷般的額頭沁出了點點細汗,順著面頰滴落而下。“前輩,歇會兒吧?!?/br>沐惜追心生不忍,下意識的抬手替他拭汗,熟料雪見愁不領(lǐng)情的偏開頭去,氣色甚惱:“你在做什么!”“山上不比谷內(nèi)陰寒,前輩這么怕熱,必是不好受吧?”“你知道就好。”雪見愁冷哼一聲,腳程卻是未停。“我好多了,前輩放我下來吧!”“你確定?”雪見愁不無譏誚的反詰,“只怕我一松手,你連立足的地方也沒有!”“前輩可以行走自如,為何我不可以?”“無知小輩!不準拿你跟我相提并論?!?/br>沐惜追也不反駁,只溫聲道:“以前輩這般身手,加諸經(jīng)天緯才,若在江湖走動,定然大有可為?!?/br>“大有可為?”雪見愁冷嗤,“這個江湖龍蛇混雜、人人權(quán)欲熏心,我不稀罕?!?/br>“如果有一天,前輩愿意對外界改觀,會是為了什么人?”沐惜追在他耳畔輕輕道。“無聊的問題,沒有回答的必要。”“……是嗎。”眸色微黯的瞬間,沐惜追沉默了。此后兩人不再交談,直到雪見愁帶他上了一處矮坡。坡下幾戶農(nóng)家散布河岸,白色的炊煙裊裊,是沐惜追久違的畫面。“下了山就是揚州地界,該怎么走不用我教你了吧?”久久的靜默之后,雪見愁倏然開口道。沐惜追無言,半晌只微微頷首。“此處是通往碧云谷的唯一路徑,但我不希望日后受到無謂的sao擾!”“……前輩請放心,這段在碧云谷的日子,將成為永遠的秘密?!?/br>“有朝一日,如果你背叛了今日所言,我絕對不會原諒你?!?/br>“前輩的意思是——現(xiàn)在,就是訣別?”“你說呢?!毖┮姵钫Z罷掠身而起,蘭影飄忽,幾個起落已到百米之外。“前輩!”急追數(shù)步,卻仍是來不及,沐惜追眼睜睜看著他的身影消失在視野里,心口莫名一陣悶痛。然周圍草木簌簌,如泣的山風似少女的婉轉(zhuǎn)低唱,眼前所見,盡皆朦朧。山中一日,人世千年。流年偷換,甲子轉(zhuǎn)瞬即逝,如今已是天圣二月初。近來在南武林傳得沸沸揚揚的,莫過于江南第一莊——棲鳳山莊易主一事。半年前老莊主君天易突然罹病臥床,數(shù)月不起,各路名醫(yī)束手無策,終在月前因藥石罔效辭世,隨后少莊主君臨出任莊主,卻遭莊內(nèi)長老聯(lián)名聲討,疑其有弒父奪位之嫌,一時間揚州城內(nèi)風聲鶴唳,不少門派別有用心,對山莊異動虎視眈眈,坐等好戲。揚州城的天心樓日日賓客如云,往來過路的江湖人士只多不少,久而久之便成了各種小道消息的集散地。一日幾人圍爐小聚,談及現(xiàn)任的棲鳳山莊莊主,不免顯得眉飛色舞。“比起那個糟老頭,君莊主可真是人中絕色、百看不厭啊!”“那是自然,玉階公子的名號可不是人人當?shù)闷鸬??!?/br>“一個男人長得那么美,真是可惜了!”“你懂什么,他是那個!”小心翼翼的四處望望,說話的人壓低了聲調(diào),“之前他和一個叫慕風的私塾先生亂搞龍陽,聽說老莊主就是因為派人殺了慕風,所以才被下毒害死的!”“老子死在兒子手上?哈,人活到這份上還有什么盼頭?死了倒好!”“無憑無據(jù)的,你愛怎么說都行啊!”“誰說無憑無據(jù)?我有個親戚就在莊里做事,一次幾個長老在房間里說話,碰巧給他聽見,錯不了!”那人見其他人半信半疑,便又添油加醋道,“如果不信,你們可以出去打聽打聽,為了穩(wěn)固勢力,這個君莊主又纏上了封天府的少主!兩人成天膩在一起,別提多黏糊了!”砰——倏然一聲脆響,手中的茶幾落地,四下飛散的碎片濺到說話之人背上,頓時惹來一陣粗野謾罵:“喂!給老子小心點!弄傷了你賠啊?”“……抱歉?!编徸算y發(fā)如雪,低低的垂首道歉。那人一怔,譏笑道:“我見過少年白頭,但還從沒見過白成這樣的,要賠禮道歉可以,但總得有幾分誠意吧?不如你把頭發(fā)剪下來送我,怎么樣?”“……身體發(fā)膚,受之父母,閣下何苦強人所難?!?/br>“要是不把頭發(fā)留下,今天你休想踏出天心樓!”那人猛地怒喝一聲,四座皆驚。第八章風吹柳花滿店香,吳姬壓酒勸客嘗。一道木門將酒樓里的嘈雜聲關(guān)在大堂之外,杯酒與君賞。雅間里的貴客不是別人,正是人們茶余飯后的話題焦點——一個容姿絕色,看模樣分明是棲鳳山莊新任莊主君臨;而坐在他對面的,是一個俊逸、落寞、風霜的黑衣人,頰上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