爾就帶他去后院躺在屋頂上仰面看星星。

他們都可以被看做是從星星遠道而來的外人，話題自然而然發(fā)展到了關于家鄉(xiāng)的那部分，男孩兒睜大眼睛仔細觀察滿天繁星：“……我是從哪一顆來的呢？”隔了幾秒后他又補充，“我知道法爾你并不清楚自己從哪里來，但是，你想象過嗎？說不定和地球完全不一樣，也許我本該生活在海里。而法爾，”克拉克側過臉去看在地球上與自己同為異類的金發(fā)少年，“你也許生活在神殿，全用金子制成的那種?！?/br>
這樣的形容讓法爾不可避免想到了阿斯加德金宮。

克拉克攥緊隨身攜帶的刻著形似字母“S”的鑰匙，金發(fā)少年坐直了身子并把他也拉起來：“來，我?guī)銖牧硪粋€角度去看你的駕駛艙?！?/br>
男孩兒偷偷溜去屋里拿了手電筒，法爾指揮著他照向駕駛艙的后側：“看這里，這是脫落于主艙體的痕跡，所以，還存在著其他更能證明你身份的部分?！弊詈蠓栒f，“等你再長大一點——成年，我會陪你去找到剩下的部分，你會知道你從哪里來?，F(xiàn)在就只是需要你好好長大，好嗎？”

從記憶中回到現(xiàn)實，克拉克目光落在法爾的手背上回答道：“你說過你會陪我找到我從什么地方來?！?/br>
他要是牽法爾的手會不會惹法爾生氣？

但是真的很想牽……

“——因為是我送你來地球的?！?/br>
法爾舔了一下嘴唇，“克拉克，我把飛船主體迫降在了加拿大?！?/br>
他等著克拉克詢問，或者質問，關于他為什么這么多年都沒有提起過這件事。但黑發(fā)青年霍然抬頭與他對視幾秒后別開了眼：“那么我們就去加拿大。”

克拉克悶頭率先往前走，隔了一會兒問法爾：“……我見不到我的親生父母了，甚至我沒機會看看我出生的地方了，對嗎？——我從小到大，只有會讓我難過的事，你才不肯主動告訴我，法爾?！?/br>
青年的聲音里已經帶著些哽咽了。

“克拉克，你的父母非常愛你，不管是親生的，還是你的養(yǎng)父母。”法爾的手始終貼在克拉克手背的位置沒有挪開，他把自己的體溫傳遞給克拉克，“你已得到了的愛不會消融?！?/br>
“我還想要你愛我?！笨死送Ｏ履_步，“我根本不想用同類的身份站在你身邊，我想以伴侶的資格——我之前那樣說只是因為我嫉妒你所有的舊情人?！?/br>
法爾伸手慢條斯理地整理好克拉克的翻領，手掌下滑拍拍青年厚實的胸膛：“現(xiàn)在，你最有資格，男朋友?！?/br>
……

隔了這么久，其實法爾不太記得飛船的具體位置了，但他有布羅諾。

對于地球來說，才十幾年不足以讓它的地形發(fā)生什么大的變化，人類的活動范圍也依然沒拓展到這里，不過他當時和世界意識說好了讓對方把飛船藏一下的，因此一望無際的冰原上只有他們兩人的身影。

布羅諾非?？隙ǎ骸熬驮谶@附近了，法爾。”

法爾蹲下來敲了敲冰面：“我的小男朋友來看他的飛船了，你不想我親自動手的，是不是？”

他腳下的范圍忽然震動起來，克拉克握緊了男朋友的手，法爾左右看了看，飛船被放在一塊冰層緩而穩(wěn)定地上升。

“去吧，克拉克?！狈栴I著黑發(fā)青年走到艙門前，“你父親沒和我提起過你那把鑰匙的事，所以我猜他這次希望你一個人去見他?！?/br>
法爾沒等多久，他聽見身后的腳步聲后就回頭：“克拉克——”

？？？

他的男朋友是去一鍵換裝了嗎？

“給我一個家吧，法爾?！焙蜕附涣鬟^的克拉克心情激蕩。他穿著氪星材料制成的制服，紅色披風身后隨風飄揚，氪星人一步一步走到法爾面前低頭懇求道，“為了我愛你?！?/br>
你不知自己從何而來，那至少我能給你一個歸處。

他們在冰天雪地里擁吻。

如果火焰是法爾唇齒間的溫度，克拉克想，他注定只能做一只飛蛾。

斯莫維爾

在離開加拿大之后，他們并沒有立刻回到斯莫維爾——克拉克給父母打了電話，說自己要和男朋友去旅游。

瑪莎非常高興，告訴他們可以今年圣誕節(jié)也不回家，因為她和喬納森也會出去玩。

克拉克與法爾對視一眼：“……你想去哪兒？”

法爾認真思考：“說到圣誕節(jié)，我們可以去逛逛德國的圣誕集市，還可以買香腸和酒帶回家?！?/br>
回家。

克拉克喜歡聽法爾這樣說，他的藍眼睛溫柔極了：“在那之前呢？你不能讓我決定，法爾，你站在這里，就眼角眉梢都是風景了?！?/br>
“那總之我們先離開這里？”法爾嘆了口氣，覺得男朋友好像被打開了什么奇怪的開關——克拉克以前有這么會說話嗎？

克拉克默默伸手摟住法爾的腰，給出的理由非常正經：“我可以飛得很高很快?！?/br>
法爾絕口不提自己可以通過改變法則而達到瞬移的目的，反而主動抱緊了黑發(fā)青年的脖子：“那就隨便你飛到哪兒，反正我們在一起就行了?！?/br>
他男朋友平時也沒怎么鍛煉過，可是抱起來就知道身材極佳。

克拉克在法爾的手似乎要往下滑的時候及時按住了：“你可以晚上再……”

法爾忍笑：“你小時候我就抱過你了，克拉克?！?/br>
黑發(fā)青年眨眨眼，紅著臉不知怎么解釋：“現(xiàn)在也可以抱，就是、晚上會更方便……”

他本來也不是，更不能，拒絕法爾。

越高的地方空氣越稀薄，他體質與地球人不同倒是無所謂，但懷里抱著法爾就下意識貼著地面飛行了。

“那里有艘漁船。”克拉克放慢了速度幾乎要懸停，“看上去……”

需要幫助。

法爾明白克拉克沒說出口的話是什么，他拍拍男朋友的后頸：“去幫他們吧，不過你得小心點兒?！?/br>
這時候他就意識到男朋友的制服實用性是很強，看著也特別帥——尤其是那條紅披風！只是臉上差了個面具，太容易被追查到真實身份了。

克拉克把男朋友送到岸邊后飛去實施救援，法爾則在短時間內找好了酒店并買了條吸水性較好的毛巾。

氪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