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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竟與夏白眉相熟?!?/br>“我……”關(guān)山月一開口便顯出了內(nèi)力較關(guān)雋臣差上許多,他氣息微微抖了一下,應道:“王爺,我先帶你去見夏白眉與晏春熙,其余的事,我隨后自會與你解釋?!?/br>關(guān)雋臣轉(zhuǎn)頭看了一眼關(guān)山月,不再多說。他二人到了枯林邊的峭壁處下了馬等候時,關(guān)雋臣不動聲色地觀察了一番周遭的環(huán)境,只覺夏白眉這番行事頗為詭秘,絕對不像是為了周英帝的命令行事。但是夏白眉素來心機深沉,他也不敢有絲毫放松。不多時,枯林中便緩緩走來了兩人,關(guān)雋臣瞇起眼睛,只見當先的夏白眉身后那個纖細身影正是晏春熙。他心跳忽然就快了半拍,那一刻,夏白眉也好、關(guān)山月也好,都好像是化作了一旁的枯木怪石,再也無關(guān)緊要,他的眼中就只剩下那一個小小少年。這世上于他來說,就只剩下一個晏春熙。晏春熙似是右腳受了傷,走路時略微吃力,但是仍專注地望著關(guān)雋臣,他不必開口,可是所有的情意便都已經(jīng)在那雙大大的眼睛里。關(guān)雋臣一雙鳳眼忽然凌厲地盯向夏白眉:“你傷著了他的腳?”夏白眉五日休息下來,腹間傷口也恢復了些許,此時即便被關(guān)雋臣這般質(zhì)問,也頗為泰然,淡淡地道:“王爺,晏公子是崴傷了腳,但我此回將晏公子請來,是因有事想與王爺商談,如今談還未談——怎會存心傷著他?”他這話極厲害,關(guān)雋臣眼中精光一閃,知道夏白眉言外之意,是晏春熙的安危便系于此次相談了。夏白眉轉(zhuǎn)頭看向了關(guān)山月,雖然還未開口,可是關(guān)山月卻已經(jīng)意領(lǐng)神會,直接道:“我且去外面把風?!?/br>“夏大人好威風啊?!标P(guān)雋臣待關(guān)山月離開后,才冷冷道:“如今連恭親王世子都要聽你差遣,真真是不可小覷。”“王爺,世子殿下并非是聽我差遣,只是他知道此間的事,他若是聽了,可比之不聽要兇險多了,所以這才避了開來?!?/br>夏白眉言談之中的意思本頗為肅殺,可是神情卻松緩,他微微一笑:“依王爺之見,晏公子要不要也避一避?”“我、我不走。”晏春熙忽然道。他站在夏白眉和關(guān)雋臣之間,無論身量還是氣勢,都顯然無法與這兩人相比,可是這幾個字卻說得很堅決。只是這般搶在關(guān)雋臣前面就回答,終究是逾規(guī)了。夏白眉把帶有一絲探尋的眼神投向了關(guān)雋臣。其實他此言多少有著些許試探的意思,先前晏春熙說過,關(guān)雋臣無論何事都定會與他商量,他此時這么問,自然是想要看看關(guān)雋臣的反應。然而在他眼中這位曾橫極一時的大周王侯,此時卻竟是半點脾氣也無,只是溫聲囑咐道:“且尋一處平坦些的石頭你坐著,不要再累著腳了?!?/br>關(guān)雋臣說著徑自走過去扶住少年的腰身,生怕少年再碰著了腳,只怕若不是夏白眉仍在此,便會立時將晏春熙抱了起來。夏白眉看著兩人相攜一步步往林中走去,心中竟不知是何滋味。他早就知曉關(guān)雋臣將晏春熙放到了心上,可是如今所見,卻仍叫他訝異不已。關(guān)雋臣不僅僅是喜歡晏春熙而已,他竟還尊重這個平平無奇的少年。夏白眉年紀比晏春熙長了十歲,更見過那些身處大周皇權(quán)最中央的男人身處情愛之中的模樣,是以他才比晏春熙更深知——寵愛易得、尊重難求。他伴駕十多年圣寵始終不衰、哪怕后宮皇后嬪妃都無一人可稍與他相較,但即便如此,在人前,他從不敢在周英帝開口表態(tài)前便說話,人后也絕不敢悖逆周英帝的意思。手握權(quán)柄之人,生來便比常人多一份剛愎自用,皇帝如此,親王之尊當然也不遑多讓。關(guān)雋臣這是真正交了心。夏白眉暗暗覺得不安,他所求之事絕非一個只想安然地做晏春熙夫君的寧親王所能辦到的,他所需的,是一個仍對權(quán)力心存渴求的寧親王。……關(guān)雋臣扶著晏春熙坐在一處頗為平滑上的石頭上,他似是嫌晏春熙身上那件狐裘經(jīng)了這幾日的奔波已磕碰壞了好幾處,便低頭解開了自己身上的,與晏春熙調(diào)換了過來。他的袍子讓晏春熙穿著還是過大了,但是卻顯得少年蜷縮在厚實的裘中格外暖和,一張臉小小的。夏白眉沉聲開口道:“我這般小心地邀您赴約,想必寧親王也能猜得到,此次我絕非是奉皇上之命。”關(guān)雋臣背負雙手,他一頭發(fā)絲攏在金冠之中,雖然鬢角微微斑白,可是站在皚皚雪地之中,那股華貴的氣度,仍是不可方物。他既不開口、神情也無半點變化,便像是沒聽到夏白眉的話一般。夏白眉并不以為意,而是沉穩(wěn)地繼續(xù)道:“敢問王爺,自先前鳳閣一別,這幾日在長安一切可還好?”“夏大人?!标P(guān)雋臣淡淡地截住了他的話頭:“無需說這許多無用的話,你既然明知晏春熙在本王心中分量,仍執(zhí)意要挾持他引我出來相見,自然是事關(guān)重大。既然如此,不如單刀直入。”“寧親王說得是,確實是我明知故問了。鳳閣一別,您被握住了命門,先前以冠軍侯入京的銳氣早已不見。譚大人不堪受辱、自刎身亡,您卻無力庇護,還將手中的免死金劍都交還給皇上——在這場角逐中,您似乎是已經(jīng)敗得一敗涂地了?!?/br>“是又如何?”關(guān)雋臣嘴角冷冷地挽起:“夏大人總不會清閑到要約我這一敗涂地之人落井下石吧?”“怎敢?!毕陌酌脊傲斯笆?,恭謹?shù)氐溃骸捌鋵崒幱H王乃大周蓋世英豪,一時之委頓,本應無甚大礙,只是眼下這長安城中,您被先手圍成了刀把五的死棋,若想要脫困而出,就得需要補一枚活子在梅花五。卑職不才,愿為您這一局棋中的活子。補了——您這手棋能成活,被點到則死?!?/br>“夏大人,你棋藝師從皇上,總該知道當今圣上乃大周第一國手,想要從他手上破局,靠區(qū)區(qū)一招庸手梅花五便夠了嗎?”“寧親王錯了。”夏白眉微微一笑:“梅花五常見,可卻并非庸手。問世間情為何物,庸庸碌碌,卻亦叫人生死相許、輾轉(zhuǎn)流連。圣上確為國手,但您長安一局甘拜下風,不就恰恰敗在這一招梅花五嗎?”關(guān)雋臣自然明白夏白眉的意思,他眼里精光忽閃,開口道:“夏大人,你棋藝高超,只可惜卻不識得自己,也不識得皇上——你其實并非梅花五,你只不過是一枚棄子。”風雪之中,夏白眉聽到那“棄子”二字,肩膀不由微微一抖。而關(guān)雋臣看著他,眼里譏諷之色更甚:“白溯寒回稟我時,說你武功遠超本王所料,是以先前我與白溯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