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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掖被子的手凝滯片刻,動作迅速粗魯了起來——直接一扯一拽,把整只被窩掀開了。 被窩里只有掃帚和枕頭,貓或姑娘都無影無蹤。 薛先生和掃帚對視幾眼,驟然站起,走向廚房。 拉開廚房的冰箱,拉開冰箱保鮮柜里的抽屜。 ——昨晚炸好的小黃魚、昨晚蒸好的桂花奶糕——整整四只保鮮盒的零嘴,消失不見。 薛先生:“……” 于是他又默默走到茶幾前,拉出妻子的玩具箱。 她這段時間最喜歡的小橡皮鴨不見了,一連不見的還有幾個小巧的布偶。 檢查過后,薛謹推回玩具箱,又拿出第二層里的針線盒看了看。 少了一只淡紫色的毛線團,而那是沈凌覺得最順嘴的毛線團。 薛先生深吸一口氣。 他走回玄關(guān)。 拾起小提琴盒甩了甩。 拾起雙肩背包甩了甩。 拾起行李箱甩了甩。 最終,行李箱頭暈腦脹地說:“喵……喵喵喵。” 薛先生:“……” 他把行李箱拖過來,拽開拉鏈,把手直接伸進了箱子里那片沒被塞滿的空地。 ——果然拎出了一只毛茸茸的金色毛球。 毛球雙爪雙腳緊緊抱著小橡皮鴨,腦袋死死吭在小黃鴨的塑料鴨翅膀下,三角形的耳朵也縮成了圓圓的一小團,大有裝球到底的頑強態(tài)度。 薛謹拎著這只球的后頸rou,面無表情地繼續(xù)從里面拿東西。 兩盒炸小黃魚,兩盒桂花小奶糕,一只淡紫色的毛線球,幾個小巧的布偶。 他一件件把毛球試圖偷渡的行李拿出來,和試圖藏進行李箱里偷渡到E國的毛球擺在一起。 鐵證如山。 而毛球繼續(xù)頑強地抱著小黃鴨,用屁|股對著他,堅決執(zhí)行一不抬頭二不喵喵叫的偽裝原則。 “我是去工作,不是去玩,凌凌?!?/br> “……” “E國現(xiàn)在的情況很危險,不能帶上你?!?/br> “……” “那我走了,再見,好好照顧自己,有事給我打電話?!?/br> 薛先生扶扶閃著寒光的眼鏡,直接越過了地上的毛球,去提行李。 然而,下一秒,他覺得自己的褲管一重。 低頭一看,是放棄成團,放棄小橡皮鴨,直接咬住了他褲腳的毛茸茸。 毛茸茸咬住他的褲管,用力往回扯,四爪緊緊扒住地面。 生平第一次被女孩子咬住褲管往回拽的薛先生:“……” 可以駐扎在海拔達數(shù)百米的山峰上,在海浪翻卷下也紋絲不動的獵魔人,無可奈何地被拽得往后退了幾步。 “喵喵喵喵喵!” 不準走不準走! “不……” “喵喵喵喵喵!” 帶上我?guī)衔遥?/br> “凌……” “喵嗷嗷嗷嗷!” 否則哭給你看! 作者有話要說: 之前的薛先生:算了,沒心沒肺也好,孩子高興就行。 現(xiàn)在的薛先生:……走不動。 第70章 第七十只爪爪 第七十只爪爪 丈夫遵守守則的程度, 從來不是說說而已。 沈凌過去從未鮮明認識到這一點:蓋因為丈夫每次遵守那些守則制約他自己,都是為了縱容她的任性,滿足她的愿望,讓她玩得開心—— 可今天他是遵守著守則, 毫不動容地拒絕了她的跟隨。 “不行, 凌凌。好好呆在家里,好嗎?” 沒有誰能比薛謹更清楚自己工作的危險程度, 上次被沈凌混進背包已經(jīng)算得上是重大失誤(現(xiàn)在想想, 他嚴重懷疑那姑娘所謂的“抱著娃娃睡了過去”只是個借口),這次說什么也不能把妻子帶到工作地點。 更何況如今E國的局勢和之前沈凌去的那次已經(jīng)完全不同, 魔物奇異的動亂和不明的報告攪得老獵人頭痛,而掩藏在紛亂局面下的深層,更是教團與公會這兩個大勢力互相的角力。 ……薛謹可不覺得那次殺死了黎敬學放出的Akuama,會這么好收場。 危險的魔物, 微妙的任務, 未知的工作同事, 教團的陰影……這可不是什么能帶妻子去輕輕松松參觀旅游景點的時候。 見他的態(tài)度異常堅決, 撒嬌耍賴咬褲管等招數(shù)統(tǒng)統(tǒng)不管用, 沈凌齜了齜牙, 松開了褲管。 她收回兩條前爪,坐好后皺皺粉鼻子, 又眨巴眨巴眼睛,預備“吧嗒吧嗒”掉眼淚給他看。 哦, 祭司大人倒也沒有真的說哭就哭的功力, 但她知道阿謹每次看她皺鼻子眨眼睛都會心軟—— 而薛謹就趁著她松嘴的功夫飛速閃現(xiàn)到門外,提著行李,反手把門一關(guān)。 隔著門板的最終告別:“乖。我要去趕飛機了, 有什么事一定要給我打電話?!?/br> 門后的沈凌:“……” “喵喵喵喵嗷!” ——直到坐上了前往機場的地鐵,薛謹才覺得自己過于敏銳的耳朵逃過了那“吱咔吱咔”的瘋狂撓門聲。 唉。 拔腿離開家簡直耗費了他磨煉了數(shù)百年的自制力,結(jié)果還是沒有完成那個告別吻。 他抱著背包和琴盒向后靠了靠,扶穩(wěn)了腳邊的行李箱,并暫時收回了所有非常人的五感。 地鐵猛然穿過一條漆黑無光的隧道,周圍各個不同的手機屏幕一致發(fā)出微光。 獵魔人抬起手,在昏暗里輕輕畫了個符文。 “去機場,提前勘測團隊里的所有成員情況?!?/br> 羽翼拍打的聲音輕得微乎其微,被召喚出的投影和主人一樣擅于隱藏。 它沒有發(fā)出鳴叫聲,只略略閃過,便在地鐵列車爬出隧道時,消失無蹤。 獵魔人收回手,合上雙眼。 ……剛出門就想丟下一切回家,這可不是能活命的獵魔態(tài)度。 【與此同時】 沈凌恨恨地最后在門板上留下了一道爪痕。 混蛋仆人,笨蛋仆人,討厭討厭討厭! ——憑什么不能一起走嘛,上次就是和你一起去E國玩的,難道你這次是要帶著其他女孩子去吃蘋果派嗎? ↑并不知道蘋果派等所有E國點心是某個肝帝通宵工作后專門擠出時間帶老婆去吃 她最后轉(zhuǎn)了個身,抬起后腿狠狠踹了下門板,還覺得心里那口惡氣漲漲的發(fā)泄不出來。 呸。 破工作。 破公會。 破獵魔人。 ……果然和卡斯說的一樣,獵魔人全都是一幫低等無能的蠢蛋,只會一個勁地用那些道具莽來莽去,本身力量還比不上本喵的一枚小指甲——什么工作要阿謹這么緊急地離開,什么事情要他一個本身實力就不算強、又被其余同事看不起的小獵人去做? ↑至今依舊覺得對方是“平凡弱小獵魔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