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靖森將視線移至林未光眉眼之間,不動聲色地打量片刻,發(fā)現(xiàn)這次沒裝,的確是在睡著。 他略微俯身,手搭在她一旁,輕叩了叩桌面。 “林未光?!彼麊?,“去床上睡,你這樣容易受涼?!?/br> 林未光困得迷迷瞪瞪,隱約間聽見有人喊自己,便艱難地掀開沉重眼簾,朝對方望去。 看清楚那副熟悉五官,她不免有種分不清夢境與現(xiàn)實的感覺,思緒也亂作一團,根本不給理智留半分空間。 “叔叔?” 她喃喃細語,睡眼惺忪,像是還沒從困意中脫身。 程靖森低低嗯了聲,以為她是恢復清醒,然而下一刻,就見她將上身挪動幾分,臉頰貼上了他搭在一旁的手。 甚至無意識地輕蹭了蹭。 他微頓住。 在完成這行為后,林未光唇角漾起一抹心滿意足的笑,再度闔眼陷入睡眠。 程靖森動也未動,任憑她貼近自己的手,將那幾分從外界帶回的涼意暖化。 溫熱呼吸吹拂,少女柔軟細膩的面頰靠在掌側,像飄渺的一團云,難得靜謐安穩(wěn)。 程靖森覺得,自己大概是清醒了。 即便始終不愿面對,但他終究不得不承認,自己這段時間以來所有心緒的異常,都是因為這小姑娘。 擔憂也好,回避也罷,他早在自己底線逐步后撤的每次,就該明白這點。 他素來活得清醒,對林未光的心思并非全然不知,對自己更是,小孩兒每每朝他望去,眼底欣喜粲然掩都掩不住,他如何真正視而不見。 但她才十八歲,未來可期,有更多的人和事等待她去經(jīng)歷。 他們哪里來的以后可說。 程靖森靜默良久,指尖勾起她散落的發(fā)絲,彎折纏繞,軟順得不像話。 忽然,他抬起空閑的那只手,將桌上臺燈輕輕摁滅。 隨后,他俯下腰身。 少女困意朦朧,察覺額間落了抹溫存柔軟,睫羽輕顫,仍睡得香甜,未被驚擾。 倘若她醒著,便能望見男人眼底不加掩飾的溫柔繾綣。 可惜她錯過了。 只有程靖森知曉,滿室隱秘黑暗中,他袒露了片刻自己的私心。 是他留在此夜,一個不為人知的秘密。 - 跨完年,便是期末考試。 考完第三天,成績便同排名一起新鮮出爐,林未光果然如愿擠入了年級前三十。 一個學期的時間,能從中下游逆襲至此,她的名字幾乎成為應淮高三各班主任口中的經(jīng)典正面教材。 學習和生活逐漸穩(wěn)定,高考迫在眉睫的緊張感反而沒那么強烈,林未光開始著手雅思考試,這半年她過得懵懂匆忙,如今到底了,也不知道如何總結。 而高三的寒假只有七天。 林未光一沒父母二沒親戚,外面歡歡喜喜家人團聚迎春節(jié),她只覺得百無聊賴。 程靖森同為孤家寡人,年關將近,他不必去忙公司事務,待在家中也委實覺得無趣。 兩個倍感沒意思的人共處同一屋檐下,那必然是成倍的無聊。 終于,在大年三十這天,林未光從年級群里看到了幾句討論,成功找到可以消遣時間的地方。 A市偏近城郊的地方,有個寺廟,每逢各節(jié)假日,便有無數(shù)人前往燒香祈福,過年期間尤甚。 林未光聽說那兒興掛箋,似乎還挺靈驗的,反正也是閑來無事,便纏著程靖森陪自己一道前去。 寺廟人來人往,雖不至于寸步難行,卻也熱鬧至極。 他們兩個都不是太喜歡喧鬧的人,于是直奔目的地,去尋找掛箋的地方。 那是棵不知年歲多少的老樹,枝丫茂密伸展,上面掛滿或長或短的紅色綢布,與諸多祈愿箋。 掛箋的人很多,林未光同僧人討來一枚,又詢問相關注意事項,得知被祝愿者的姓名都是要祝愿者親手刻上去的。 拿著東西站在樹下,她陷入遲疑。 程靖森見她許久沒動靜,便垂眸問:“非要纏著我來這,說要掛箋,怎么臨時反悔了?” 林未光沒說真正緣由,只道:“我考慮考慮?!?/br> 實際上,是因為周圍的香客可以刻親人的名姓,或者愛人,再不濟也有朋友,而她孑然一身,思來想去似乎也只能刻下自己。 林未光斂眸,無聲攥緊手中木牌,但很快,她便知道自己要刻什么。 確認想法,她即刻動手,三兩下便忙完了手上活計。 她刻得很用心,但到底是沒弄過這種東西,十分不順手,刻出來的字竭力端正,但并不影響它們難看。 林未光沒法了,感覺重來區(qū)別也不大,索性放棄二次改造,就這么著吧。 見她忙活完,程靖森便隨意掃過一眼,正逢小孩兒小心翼翼地吹散木屑,捧著那塊小玩意,好似對待什么珍寶。 她指腹輕拭過木牌,雕刻的痕跡顯露,露出那三個歪歪扭扭的字來。 看清楚上面的名字,程靖森神色微怔。 他垂下眼簾,端詳那木牌,淡聲道:“你也不嫌荒唐?!?/br> 林未光壓根就沒打算避著他,看見就看見,她既然寫了,就不怕當事人發(fā)現(xiàn)。 “荒唐什么?”她反問,抬起臉看他,“這兒的大師也沒說過,箋上只能刻固定身份人的姓名?!?/br> “我沒有家人,也沒什么朋友,身邊除了你沒其它選擇。既然是祈福祝愿,那我如果寫自己的名字,也太沒意思了些?!?/br> 說著,她晃了晃那枚木牌,笑道:“謹以此箋,希望您老人家平安喜樂,諸事順遂,畢竟照顧我這么久,挺難為你的吧。” “不過——你不要的話,我就扔了?!?/br> 話音剛落,林未光便滿不在乎地撇開臉,作勢欲要將箋子丟棄。 卻在下一瞬,被人握住手腕,制止了動作。 作者有話要說: 程曇花在行與不行之間反復試探 第30章 30 林未光眼底浮現(xiàn)轉瞬間的得意。 她輕晃了晃被握住的手腕, 笑吟吟地望向身邊男人,道:“口是心非這毛病可不好啊,叔叔?!?/br> “自作多情也是毛病?!背叹干獣哉撠氉鞜o人可敵她, 干脆不接茬, “閉上你的嘴?!?/br> 老男人臉皮薄,林未光無奈聳肩,依言收聲, 不再接著打趣。 見程靖森要替她將箋子掛上枝頭, 她才懶洋洋地出聲提醒:“叔叔, 那你記得把它掛高點。” 怕他不明白其中深意, 她特意解釋道:“我聽他們說,箋子掛得越高, 就越靈驗。” 程靖森身高腿長, 稍稍抬手,便將木牌掛上高處枝丫, 那處,不似下方枝干間擁擠, 周圍木箋很是分散。 收回手,他側目掃她一眼, “我倒不知道,你還信這些?!?/br> “還好吧,心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