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16
下來,但肚子也開始“咕咕”叫了,等會兒出去找點吃的吧,剛才看到馬路邊兒有賣餛飩的小攤兒,弄兩碗餛飩,再來兩燒餅就能飽飽兒的了。沈鉞之一轉(zhuǎn)身,便看到了和小慧說話的福來,他的臉就耷拉了下來,可當著這么多的人又不好說什么,便悻悻的坐到了梨園小生身邊,微笑著的問:“給我點蔥爆羊rou了么?”“唱大戲還吃羊rou,你不怕破嗓啊,喏,先喝杯茶吧?”璧凌給他倒了杯綠茶,隨后又幫他盛了碗飯。“婚事籌備怎么樣了?”他問,這位月底就要成家了。吳璧凌垂著眸子回答:“我媽cao辦呢,我不管,到時候多喝點兒滾進洞房就得了,反正一覺到天亮我就啥都不知道了?!?/br>“洞房花燭夜,可是小登科之喜啊,你該高興才是,而且我聽說你媳婦是個美人兒呢?!彼贿厞A菜一邊說,卻沒留意到對方臉上的憂郁之情。璧凌瞟了他一眼,放下筷子:“哪壺不開提哪壺,甭跟我說這個?!?/br>趁著飯桌上沒別人,沈鉞之就壓低了聲音說道:“這我可得說說你了,就算咱兩再怎么要好,也不能開花結(jié)果不是,身為男人就得傳宗接代,延續(xù)香火?!?/br>“你干嘛不傳宗接代,延續(xù)香火去,你還比我年長兩歲呢?!彼揪筒粯芬膺@么早娶媳婦,可爹媽偏偏不答應,唉,他的感受又有幾人能懂呢?鉞之搖頭:“我和你又不一樣了,我有個大哥,凡事他頂著,我暫時想干嘛干嘛,你可是長子,有這個義務?!?/br>“我們家老頭子就像讓我弄出孫子來,只要有了孩子,他也就懶得管我了,不自由就一兩年而已,到時候咱們還能在一塊兒?!彼f完便朝沈鉞之一笑,雖然他們之間并沒有任何承諾,可也算是好了兩三年,他一時半會兒是離不開這家伙的,只是此人總?cè)亩?,又愛追尋新歡,但轉(zhuǎn)了一圈兒之后還是會回到自己身邊的,對此他已經(jīng)有了經(jīng)驗,所以就算是鉞之看上了那個車夫也無妨。沈老板應酬似的笑了,便把視線轉(zhuǎn)向了坐在角落里發(fā)呆的福來身上了,小慧忙著化妝去了,沒人和這小子說話,大概覺得很無聊吧?車夫低頭望著地面發(fā)了好一會兒的呆,便聽到沈鉞之喊自己:“福來,過來吃飯吧?”“哦?!彼吲d的來到飯桌前,卻冷不防的讓梨園小生白了一眼。“坐啊,別客氣,吳老板又不是外人?!便X之遞給他筷子,拉著他坐下。佟福來別扭的拿起筷子扒了幾口飯,也不敢去夾菜。“光吃白米飯干嘛,來,吃菜?!鄙蜚X之溫存的給他往碗里添菜,但坐在一邊的吳璧凌卻看不下去了。他冷冷道:“我吃飽了?!闭f完就起身離開,他純粹是氣飽了。懂事理的車夫擰著眉說:“吳老板生您氣了?!?/br>“沒關系,他愛耍小性子,一會兒就沒事了?!币郧八麄兿嗵幍臅r候,吳璧凌也常常因為他“移情別戀”而大發(fā)脾氣,他都自當沒看到似的,因為他清楚這不會影響兩人繼續(xù)在一塊兒睡覺,但這次好像有點兒不一樣,他也說不清楚是為了啥,或許因為福來太“特別”了吧?佟參謀長老謀深算傍晚,堂會上的演到了最□的部分,斷橋上的白素貞,小青和許仙重逢,百感交集。臺下的賓客連說話之時也盡量壓低了聲音,坐在中間席位上的周先生和其母親春風滿面,周氏在北京是做洋貨行的,主要賣東洋進口貨,他的兒子周禮夋也是北京的大混混兒,終日游手好閑,吃喝玩樂,揮霍祖產(chǎn),周先生拿他的獨子毫無辦法,只得以聽戲來抒發(fā)心中的郁悶。白素貞唱道:“哎呀,斷橋哇!想當日與許郎西湖相見之時,也曾路過此橋,如今橋未曾斷,素貞我,卻已柔腸寸斷了哇!”西皮散板響起,又一段憂郁的唱腔響徹大廳,感染了在場的賓客。吳璧凌淚光盈盈悲憤交加的唱著:“西子湖依舊是當時一樣,看斷橋橋未斷卻寸斷了柔腸。魚水情山海誓他全然不想,不由人咬銀牙埋怨許郎。”小青提劍義憤填膺:“這樣負心之人,小青早就勸過jiejie舍棄了他,jiejie不聽。如今害得你有孕之身,這樣顛沛流離,我小青若再見那許仙之面,定饒不了他!”白素貞又唱:“為姐也深恨許郎薄情無義,只是細想起來,此事也怪法海再三離間,以至如此?!?/br>小青使勁敲鑼邊:“雖然法海不好,也是許仙不該忘了前情,聽信他的挑撥?!?/br>白素貞為許仙辯解:“官人害怕也是常情,還是怪那法海不好。”小青又道:“事到如今你還是這樣的向著他,難道你的苦還沒受夠嗎?jiejie!”西皮散板過后,小青唱道:“賢jiejie你雖是真心不變,那許仙已不是當日的許仙。叫天下負心人吃我一劍!”此時,小青和白素貞停在路邊歇息。西皮散板過后,許仙急匆匆的上場了。扮許仙的沈鉞之心急如焚的唱道:“不分日夜奔家園,一路上尋妻妻不見?!?/br>臺下的眾人一片掌聲,馬上就要到最經(jīng)典的段落了。正在這個時候,佟先生也從花園里散步至此,身后的趙副官說道:“您覺得太吵了吧,今天是洋貨行的周慶富給母親過六十大壽,八點就結(jié)束了,您稍微忍一下?!?/br>“不礙事,京劇我還是很喜歡的,這幾個年輕人唱得不錯。”他站在門口看臺上表演,正旦柔媚多情,花旦俏麗活潑,小生唱腔清脆響亮,三人配合得天衣無縫,定是現(xiàn)在京城里很走紅的名伶。“我看過他們的戲,正旦是吳璧凌,吳竹馨的獨子,小生是沈鉞之是范仙娥的兒子。”他也是個戲迷,但卻沒那么癡狂,因為公務比較繁忙,所以難得有時間去戲園子看戲。佟先生有些驚訝:“范仙娥可是我們那時候最出名的青衣,京城為數(shù)不多的女伶人,她現(xiàn)在也得有四十多歲了,她嫁給沈慕函做妾之后就再沒出來唱過,可惜了。”“當時我年紀太小沒聽過她的戲,不過聽我父親說,她可是個大美人?!彼f道,臺上的花旦倒是挺合自己胃口,據(jù)說是個新星,藝名叫盧筱慧。佟先生點頭:“嗯,確實是美人兒,只怪沈慕函下手太快了,呵呵,我們還沒來得及示好,人家就抱得美人歸了?!蹦菚r,他也是京城有名的頑主,玩弄風月是他的嗜好,但人過三十便收斂多了。兩人正說話之時,從大廳的人群中走過來一個穿棕紅色皮襖的年輕人,趙副官一眼就認出了他,這位就是適才在大門前和他們搶道兒的洋車夫。福來看到這位軍官,馬上就鞠了個躬,連忙道歉:“之前在門口實在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