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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沒辦法攻陷她,于是就使勁的說董小姐的壞話,諸如“目中無人,驕傲自大,自以為是”,甚至還有更齷齪的謠言,說董小姐不喜歡中國男人,專愛混身都是毛兒的洋人,因為洋人的那里大。董佩云答道:“我們住得很近,有時早鍛煉的時候會碰到。”這幾天她都會特意到花園里和福來聊一會兒,她覺得這個男人實誠穩(wěn)當,雖說見識不多,可心腸倒是很不錯,因為她見過福來幫附近的老太太提東西還將阿婆送到了家門口,否則那次她也不會主動過去搭話的,她很在意人的德行,這也是父親教給自己的,說擇友優(yōu)先考慮的便是品格端正,誠實可靠的人。“哦,原來如此?!边@下佟榮飛的臉上才浮出了笑容,既然都是巧合他就沒必要計較了。邊上的李云建趕忙說道:“佩云,和我們三個聊聊吧,你可是很難請到的稀客?!?/br>董佩云也沒推辭,就坐到了福來身邊的沙發(fā)椅上,饒有興趣的問:“我比較忙,空閑的時間不多,所以就很少參加聚會了,你們兄弟兩人怎么一個在北京,一個在廣州?”她話一出口才覺得甚為不妥,可她就是想知道真相。佟榮飛搶著回道:“福來從小跟著姑媽住在北京,最近才來廣州的?!?/br>他倒是不想搶大哥的風頭,索性打算閉上嘴不講話了,“言多必失”這個詞反復在他腦海中浮現(xiàn),這仿佛是個信號燈,不停在閃著,隨時都提醒他不要輕易發(fā)言。她“哦”了一聲,便轉頭看著身邊的人靜靜的做聽眾的神情,好像福來并不喜歡這種場合,這點倒是和她一樣呢。四人閑聊了一會兒,董佩云便對憨直的人說:“福來,陪我去花園里走走?”她很理解這個男人的無奈,他們就像在喧鬧的化裝舞會里素面朝天,便裝出場的過客,所以她想逃開,順便也幫福來一把。“哦,好……大哥,李公子,我們一會兒就回來。”他說完便起身和董佩云并肩走出書房,下了樓。“嗯,行?!睒s飛勉強從牙縫里擠出了兩個字。他們剛離開,李云建便有幾分幸災樂禍的說:“你弟弟實在是厲害,董小姐這么難搞定的都手到擒來了?”他雖然和佟榮飛表面上是朋友,但暗地里卻對此人的狂妄自大煩透了,可他們兩家有生意上的往來,所以這是必要的交往。“還不一定呢!”榮飛的心情可想而知,但他也知道佩云是個什么樣兒的女人,那些謠言絲毫不能動搖他追求董小姐的信心,當然,這多半是為了滿足男人的征服欲,每次把追求的目標搞到手,他就無比的得意,還會在好友們面前炫耀一番,這可是社會精英分子應有的魅力!。來到樓下的花園里,佩云就坐到了涼亭的椅子上,傍晚外面空氣新鮮,多少還是有些陰冷的,畢竟廣州的冬天算不上太溫暖。看到姑娘冷得縮肩膀,他就把外套脫了下來,披在了她的身上。“謝謝,坐啊別站著?!彼疫吪擦伺?,讓福來坐到了自己旁邊。佟福來溫和的問:“你也不喜歡聚會?”“當然,要不我怎么拉著你出來呢,我知道你也不喜歡。”她抬頭仰望朦朧的月色和漫天銀色的繁星,深深的舒了口氣,看來還是她的個性有問題吧?要不然怎么所有的人都能在熱鬧的場合與眾人同樂,而她就是無法全身心的融入其中呢?“董小姐在廣州朋友很多吧?”他是個初來乍到的異鄉(xiāng)客,而這位姑娘卻是土生土長的本地人。董佩云搖頭:“其實我沒幾個朋友,我平常愛運動,游泳,晚上一般寫東西打發(fā)時間,其實我們有些相似……你和榮飛不是一個母親生的吧?”她愈發(fā)覺得這兄弟二人不相像了。“嗯?!彼鐚嵒卮?。“難怪你們不像,我不喜歡你大哥,他和那些公子哥一樣,整天就知道插科打諢,追女人,而你總是老老實實,安安靜靜的,不過你也不能太規(guī)矩了,這樣有誰會喜歡上你?”她開玩笑的說著,隱約看到福來露出羞澀的神情,這倒是很可愛呢!他垂下頭不好意思的答道:“有過的?!彼傅淖匀皇巧蚶习澹缃袼麄儏s無可奈何的分開了。“哦,是嘛,她是什么樣子的?”她很好奇,原來佟大哥已經有心上人了。福來捏著手答道:“他是個梨園行的角兒,現(xiàn)在在奉天老家呢?!?/br>“那你們不是分開了么,你肯定要回北京看她的吧?”原來這個男人喜歡的是伶人,這可是需要很大勇氣的,梨園行的都是風口浪尖上的弄潮兒,對方必然是個美人兒。“有機會我會回北京的。”他每晚都會想起沈鉞之,此人瞇著眼睛的壞笑和凝視自己的神情,還有很會撩撥人情緒的雙手和嘴唇,甚至是他們肌膚相親的種種片段,他已然成了思春的娘們,翻來覆去的躺在床上睡不著,羞于見人的地方總是傳來陣陣的熱浪,每當此時他就會越發(fā)的思念沈老板。佩云會心的一笑:“看來你很喜歡她,有機會我一定要見見你的心上人?!彼揭纯磳Ψ接猩侗臼履馨奄〈蟾缢ǖ眠@么牢,就算是她有那么一點點兒的嫉妒之心吧。這倒是為難了他,他只得苦笑著答道:“等有機會的……可能他也會來廣州的?!彼犝f過梅先生曾在廣州演過幾場,所以沈老板或許能來廣州,但即便如此他們也不過是暫時團聚,用不了多久就又會分開各自在不同的地方生活了。董佩云柔聲道:“我希望你們早日團聚,別再分隔兩地了。”福來挑起嘴角笑了,雖然他知道不能奢望,但即便是奢望他也要大膽的妄想一番,他只盼著能早日收到回信,現(xiàn)在沈老板一定在忙著照顧受傷的大哥和家人一起準備過年吧?正如佟福來所想的那樣,沈鉞之現(xiàn)在正和母親,大媽,嫂子一起準備著過年,幾乎每天都要跟著她們去處買東西,充當跟班。這天下午,他更進門就接到了一個電話,是北京的吳璧凌打來的。“鉞之,你那邊到底怎么回事,為什么要退出梨園行,咱們不是說好了要一起去全國巡演的么,你把以前說過的話都當飯吃了么?”吳璧凌是在郵政所給他打的的電話,他的臉都被對方給氣青了,一宿都沒睡好。他們兩人能否一起睡覺是其次,最重要的是他們還能不能像以前那樣的合作唱戲了。沈鉞之坐到沙發(fā)上,揉著額頭苦惱的答道:“我信上都說了,我家里出了這么大的事,所以,我只能舍棄北京的戲社了。對不起,璧凌,班子里的人還得請你多加照料,小慧那丫頭麻煩你收下她,她肯吃苦,以后必然能出頭的?!彼X得很對不住吳老板,當初他來北京白手起家,四處碰壁之時就是這個人第一個向他伸出了援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