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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人并不多, 多數(shù)人都以為還是昨晚的火|藥案, 和那兩父子的狀告,朱藻才死的。 只有跟著太上皇進皇陵的人,知道事情怕是另有蹊蹺。 但沒人能猜得出來。 太上皇那一劍沒給朱家留任何余地。 殺了朱藻后, 太上皇那口氣才漸漸地緩和過來, 一屁股坐在榻上, 呆了很久。 外頭朱夫人哭暈了過去,卻也沒有人敢吱聲。 太上皇殺朱藻時, 文王就立在跟前。 同朱藻一樣, 待意識到不對, 想阻止,已經(jīng)來不及了, 事后文王跪在地上,看著朱藻一身是血, 回頭驚恐地喚了聲, “父皇?!?/br> 卻只見太上皇眼珠子通紅,似是沒了半點理智。 文王再欲說什么,被太上皇跟前的太監(jiān)使眼色支開。 文王當(dāng)時也跟著太上皇進了皇陵, 不知道朱藻是何事惹了父皇, 但知道,那事定不會簡單, 文王出來后便去尋了周恒。 進門就問, “皇兄, 到底發(fā)生了什么?!?/br> 周恒剛應(yīng)付完朱家的人。 朱家的人不敢去找太上皇, 便又跑到了周恒跟前哭了一場,人才剛走,文王便進來了。 周恒沒答話。 文王看向身旁的高沾,高沾搖了搖頭垂目。 文王心里更是納悶了,往周恒跟前一坐,“皇兄是知道原因的,朱藻到底做了何事,讓父皇氣成這樣?!?/br> 周恒抬頭,“他做的哪樁事情,不讓人生氣?” 文王被噎住,半晌又才道,“皇兄知道我問的不是這個。” 周恒這回沒嗆他,只道,“自己好生想,你該慶幸他死了?!?/br> 文王被這話弄的莫名其妙,可任憑他如何問,周恒都不再開口,只怏怏地走了出去,高沾將其送至門口,文王便逮住高沾不放。 高沾被問的實在沒法子了。 便附耳道,“昨日太上皇派人去查了朱世子,那火|藥究竟是用在了何地?!?/br> 文王僵住。 周身就跟被千只螞蟻爬過一般,一陣麻痹后,忍不住打了個寒顫。 高沾立馬進屋。 文王回去就問了手底下的人,最近朱藻派人去過哪些地方。 查了一番,才知道是南郊的有個墓昨日炸了,塌了半邊山。 文王咬牙,“他是傻子嗎,火|藥才剛出事,就不知道消停一陣?” 文王不知那墓里的蹊蹺。 但他知道盜墓是父皇的忌諱。 “將手里的人全部都撤回來。” ** 因太上皇的病情加重,回程定在了明日。 白日太上皇暈倒的那陣,姜漓便被周恒派人送回了營帳。 到了夜里,周恒才回來。 姜漓坐在幾前的燈盞下,埋著頭正在擺弄棕葉。 周恒進來,她抬頭笑了笑,沒迎上去,等著他走過來,便將那手里的東西移到了他跟前。 “是什么?” 姜漓又移了回來,繼續(xù)編,“蜻蜓?!?/br> 周恒聲音微揚,“嗯。” 姜漓沒再同他說話,神色認(rèn)真,周恒坐在她身旁,看著她折騰。 燈火的一層暖光下,夜色極為安靜。 粽葉漸漸在姜漓手中變了形,當(dāng)真是一只蜻蜓,姜漓捏著那吊起的一根長繩子,送到了周恒跟前,周恒身子往后一仰,“你還會這個?” 姜漓點頭,“我娘教我的?!?/br> 周恒看著她。 姜漓眼角帶著笑,“小時候,我娘給我編了很多,很多昆蟲她都會編,父親還給我做過木馬,比街頭賣的那些還要好。” 周恒聽她說完。 才將那蜻蜓拿過來反復(fù)看了一陣,“挺好,以后可以教你孩子?!?/br> 那聲音很輕很平淡。 姜漓驚愕地看著他,周恒將蜻蜓放在了幾上,沒再逗她,手指點了一下她的頭,起身去更衣,轉(zhuǎn)過身時,才撂下了一句,“你和朕的?!?/br> 姜漓竟是愣了神。 一時忘記了要去伺候他更衣。 周恒自己在褪,一件衣裳還未褪完,屋外突地一陣動靜,碧素進來稟報,“陛下,王公公來了?!?/br> 王公公是太上皇跟前的太監(jiān)。 周恒皺眉,又將衣裳穿了回去。 “早些睡,不用等朕?!?/br> 周恒同姜漓說完,便走了出去。 身后姜漓望著他的背影,那神色卻是如今日嫻貴妃瞧見的那般,如冬季里的冰雪般冷冽。 ** 周恒一出去,就見王公公急得打轉(zhuǎn)。 見周恒出來,王公公趕緊上前道,“陛下,快去瞧瞧太上皇吧?!?/br> 周恒跟著王公公往前頭的營帳趕。 一路上王公公將事情的來龍去脈都稟報給了周恒,“適才太上皇睡著后,夢魘了一場,醒來后就跟著了魔一樣,直呼有鬼?!?/br> 白日太上皇殺了朱藻,情緒受了很大的波動,在榻上躺了一個下午,用了藥后,便好好的睡了一覺。 到了晚上,太上皇的身子雖還是很虛弱,但比起白日那陣,已好了許多。 王公公伺候他用了晚膳,洗漱完,先扶著太上皇歪在了軟塌上。 這一歪太上皇就做了一場夢。 夢見了秦府。 夢見秦家一門老少皆慘死在了院子里,哭喊聲吵得他幾近耳聾。 最后竟是看到了秦將軍,帶血的一雙眼睛直直地朝他望過去,直呼,“臣有怨?!?/br> 待王公公留意到不對,走過去一看就見太上皇滿頭大汗,臉色蒼白,直呼,“退,退下?!?/br> 王公公起初還以為是在對他說話。 退到一邊后,見太上皇依舊在碎碎念叨,便知是夢魘了。 王公公趕緊上前將其喚醒。 醒過來后,太上皇驚魂未定。 王公公遞給了他一盞熱茶,想讓他壓壓驚,太上皇剛抬起手,只覺那袖口處一陣奇癢。 當(dāng)下伸手往里一模,竟從里頭掏出一張白色的麻紙。 太上皇和王公公皆是面色一驚,面面相窺。 待太上皇急急將那紙張展開,原本那空空如也的白麻紙上,竟是隱隱地開始顯出了幾個字。 太上皇看的清楚。 是三個字,“臣有怨?!?/br> 太上皇身子直顫,直將那紙張往外丟去,王公公立在一旁趕緊拾起來,重新展開去瞧,分明就是一張白紙,什么都沒有。 王公公疑惑。 將那張紙拿起來,問太上皇。 太上皇驚魂未定地望了過去。 卻見那白紙上什么都沒有,就似是剛才他那一眼,眼花了一般,上頭的那幾個字,已消失的無影無蹤。 可他不可能瞧錯。 太上皇突地就瘋了似的,將外頭守夜的人全部都叫了進來。 硬說屋子里有臟東西。 “他索命來了,你們趕緊找個人來,將他給我趕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