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茫茫尋人談何容易。“哦,對了,”監(jiān)寺又道,“前些日子圓洪似乎是見過他?!?/br>他一招手,沖著一個正在念佛的小和尚道:“圓洪過來,這位施主有話要問?!?/br>圓洪聽說是來找圓空的,歪著腦袋想了想道:“幾日前確曾在城南的十里巷見過他,只是已過了這么多天,不知他是否還在那?!?/br>不管在不在,總歸是條線索。穆彥謝過監(jiān)寺和圓洪,帶著邱岳往城南的十里巷去了。俗話說“無巧不成書?!蹦聫﹦傁铝笋R車,就見一群官兵押著兩個人從他面前走過,他仔細(xì)一看,押在前面的不正是圓空,他后面的那個竟是孫三!邱岳也瞧見了,兩人對視一眼,穆彥上前對為首的官兵深施一禮,問道:“這位官爺,不知這二位犯了何事?”那官兵上下打量了穆彥一眼,哼了一聲道:“你是何人?”在旁的邱岳抻著脖子大聲道:“我爹是個秀才,更是個廩才。”一聽穆彥是秀才,那官兵的臉頓時變了樣。秀才手上雖無實權(quán),但享受朝廷的諸多待遇,見了縣令都不用下跪。考中秀才已屬不易,更何況是個廩才,這前途不可限量,他是如何都得罪不起的。可要是表現(xiàn)得太過順從,也未免失了面子。想來想去,那官兵用著一種平和的語氣道:“這兩位是此地的慣犯,原先只是偷些銀子。誰知這兩個沒長眼的,許是窮瘋了,竟打起了綁架王員外的勾當(dāng)。這不,銀子沒到手,就被我們抓了?!?/br>邱岳問道:“那他們會有什么下場?”官兵回道:“少說也得關(guān)個十年八年了?!?/br>邱岳樂了,但心里也有點兒不開心,他還指望親自出手教訓(xùn)他們一頓呢。穆彥道:“我與他們相識,可否讓我們與他們說說話?”說著從袖子里拿出一塊碎銀子:“天冷,給兄弟們買壺?zé)峋坪??!?/br>那官兵看看左右,從穆彥手中拿過銀子塞進(jìn)袖子里:“有什么話快說啊?!?/br>穆彥謝了一聲,這才看到圓空與孫三身邊。早在穆彥與那官兵說話時,這二人就瞧見他了。見穆彥來了,都心虛地低下頭。換在平常,圓空和孫三是不怕他的,可現(xiàn)在二人被擒,早已沒了往日的氣焰。穆彥的眼睛掃過圓空又掃過孫三,這二人衣著光鮮,面色紅潤,當(dāng)真是過得滋潤啊,只是這好日子也到頭了。“你們知道我想問什么。”事到如今也不得不說,看剛才那官兵對穆彥的樣子,他們也知要是得罪了穆彥,這些官兵恐怕背后找他們麻煩,也就老老實實地交代了。原來,翻云寨一役后,孫三趁著混亂逃跑了。輾轉(zhuǎn)多地后,最終還是回到了川寧縣。每日里過著饑一頓飽一頓的生活。他認(rèn)為他今日這般,全都是穆彥害的,總是想找個機(jī)會報復(fù)他。孫三在西澤村有個好朋友叫劉二,有一次趁著夜色,回到西澤村找到劉二,把自己的想法對劉二說了。劉二當(dāng)即表示同意,他對穆彥也有恨意。自從穆彥來了以后,自家婆娘越來越不服從管教,簡直要爬到自己頭頂。這婆娘總是說:“穆秀才說了,我們女人和你們男人一樣。我們女人一樣到地里干活兒,為什么這做家務(wù),帶孩子的事還都要我們做?你在地里干完活兒,只管在家里歇息,等著我來伺候?”如此吵了多次,不得已,劉二只得幫著婆娘做些事。他婆娘心里美滋滋,他心里的怨氣卻越來越重。要是沒有那個穆彥,她怎么知道那些話,他又怎么能受這么多的罪?本來劉二與孫三就是好朋友,再加上他對穆彥懷有成見,二人一拍即合,打算找個機(jī)會整整穆彥。后來,孫三又結(jié)識了被逐出寺門的圓空。二人就在這永川縣城里吃喝嫖賭,沒了銀子就去偷雞摸狗。時間一晃就到了今年秋收,里正派人到川寧縣請法師到西澤村做法祈雨。這去請法師的不是別人,正是劉二。劉二、孫三和圓空三人一合計想出了一條計策。他們讓圓空和劉二回去冒充法師,若是瞎貓碰到死耗子,做法之后真就下起了雨,那也沒有白去,還賺得了銀子。若是做法之后沒有下雨,那他便說是有人做了什么有違天道之事。當(dāng)時,他們誰也不知穆彥與紀(jì)柴早已做了夫妻。說是有違天道,只不過是順嘴胡謅的,目的是為了引出祭天之事。他們想,按照穆彥那多管閑事的性格,一定會阻止用活人獻(xiàn)祭。到時他就成了眾矢之的,是整個西澤村的敵人。與整個西澤村為敵的人,這下場還會好得了嗎?不過他們也太小瞧了穆彥,他們設(shè)計好的計策被穆彥輕而易舉地破解了。孫三實在不甘心,又不得不等待下一個時機(jī)。很快,這個機(jī)會就來了。劉二的婆娘與王秀秀是好朋友,那日王秀秀看到穆彥身上蓋著的像喜被的被子后,總是胡思亂想。一會兒想穆彥和紀(jì)柴難道真就做了夫妻,一會兒又想兩個大男人實在是荒謬。按捺不住心中的胡思亂想,就將此事與劉二的婆娘說了:“嫂子,你說穆秀才怎么蓋了個紅被子,怪像喜被的?!?/br>劉二的婆娘沒把這事當(dāng)回事,只是道:“那有什么的,八成人家就喜歡紅色的呢。”可王秀秀還是覺得事情沒這么簡單,不過她也沒再對誰說。只是細(xì)心地留意著穆彥和紀(jì)柴,雖說二人表面上看不出什么來,可她就是覺得這兩人之間有什么事情。這也是王秀秀為何不再找紀(jì)柴的原因。再說劉二的婆娘,轉(zhuǎn)過身來,就把此事對劉二說了:“你說穆秀才一個大男人還喜歡紅色的被子,平時穿衣也沒見他穿紅色的啊?!?/br>有道是“說者無心,聽者有意。”劉二心中一動,穆彥那個人,淡雅的像一朵白梨花。他這種人,怎么會無緣無故蓋紅色的被子。他又想起,紀(jì)柴曾滿村子里說過,要把穆彥當(dāng)媳婦的。但那時大家都沒當(dāng)回事,以為他是說著玩兒的?,F(xiàn)在看來,恐怕不止是說著玩兒的。自此,他就十分留意起兩人來。直到那天早上,他在穆彥的脖子上隱約看到了吻痕。所有的猜測都被證實。他按捺不住喜悅的心情,忙跑到川寧縣找孫三,又商量出一條計策——也就是村民們要抓穆彥和紀(jì)柴的理由。當(dāng)時劉二回到西澤村,裝作無意地把紀(jì)柴和穆彥結(jié)為夫妻之事散發(fā)出去,又別有用心地挑撥了幾句,讓他們對正是穆彥和紀(jì)柴才令今年莊稼收成不好這件事深信不疑。真相大白,穆彥并未對他們多說一字。謝過官兵,帶著邱岳走了。孫三和圓空倒是得到了應(yīng)有的懲罰,可劉二還在西澤村里逍遙過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