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撓濕漉漉的頭發(fā),回憶了一下自己當(dāng)初看鄭文睿出浴時的心情,孟暉默默了然,恍若未覺的走回床鋪。而與他擦身而過的,是姜疏朗急匆匆跑進浴室里的身影。“照目前我們相處的情形來看,如果接下來都住在同一間宿舍,我覺得這對于任務(wù)目標(biāo)有點不太友好?!笨戳搜墼俅伪魂P(guān)上的浴室門,孟暉沉吟著對光球自言自語。“我覺得也不太友好?!惫馇蛑陕曋蓺狻⒗蠚鈾M秋,“第一個世界,你跟鄭文睿雖然住在一起,卻不是一間房間的時候,你都被他刺激得心火旺盛。現(xiàn)在同住一個宿舍,彼此間沒有任何隱私與遮擋,一兩天還好,時間久了,姜疏朗要么被憋得陽.痿,要么被逼成變態(tài)。”孟暉:“………………………………”靜默片刻,孟暉扶了扶額頭:“我都說了多少次了,讓你少看些亂七八糟的東西!”光球立時噤聲,委屈巴巴的縮成一團。默默下定決心,打算等到這次任務(wù)完成返回中轉(zhuǎn)空間后,一定要抽時間將自家系統(tǒng)好好清理一番,孟暉老父親一樣和藹又cao心的在光球身上揉了一把,轉(zhuǎn)頭開始擦拭自己的頭發(fā)。沒過多久,姜疏朗也出了浴室,一聲不吭的走回床鋪,掀開被子躺下,一副準(zhǔn)備睡覺的架勢。孟暉看了看他同樣濕潤的黑發(fā),想要提醒對方將頭發(fā)擦干,遲疑片刻,卻還是沒有真得說出口——反正一次兩次頂著濕發(fā)睡覺也沒什么,目前兩人的關(guān)系十分敏感,他還是不要過多揮灑容易引人誤會的關(guān)心為妙。清了清喉嚨,孟暉緩緩開口:“過兩天,等安頓好后,我就在校外租個公寓搬出去?!?/br>——宿舍是沒辦法退掉的,所幸孟暉的公司形勢一片大好,手里的存款足夠他揮霍,也不在乎多花這么一點小錢。孟暉的話音落下,背對他躺著的姜疏朗半晌沒有動靜。反應(yīng)片刻后,他拽起自己的被子,連人帶腦袋一同裹了起來,一副拒絕面對現(xiàn)實的自閉模樣。孟暉看著著實心累,好氣又好笑,忍不住催促光球:“你掃一下他的氣運,有沒有什么變化?”光球立刻行動起來,將對面的被子團仔仔細細掃了一圈:“沒有變化?!?/br>“幸好?!币蝗艘磺蛲瑫r慶幸的起來,雙雙松了口氣。既然這個世界的氣運之子不是戀愛腦,不會為了一場失戀就要死要活,孟暉心里頓時松快了不少,關(guān)燈上床后很快就睡了。而黑暗中,另一個床鋪上的姜疏朗本以為自己這一晚必定要輾轉(zhuǎn)反側(cè)的失個眠,卻不曾想剛剛胡思亂想了半個小時,就被不容抗拒的拉進了夢境,又看到了那個熱切追求自己的“曲學(xué)斌”。然而,此時的姜疏朗卻沒有了上一場夢境時的激烈掙扎,死魚眼的困在軀體中唉聲嘆氣?,F(xiàn)實世界,他對曲學(xué)斌求而不得,夢境中,則是“曲學(xué)斌”對“自己”求而不得,反正不管怎么說,他倆都沒戲。姜疏朗已經(jīng)對自己cao蛋的感情世界絕望了。說起來,這一系列夢境雖然劇情上連續(xù),但是時間上卻是快進的?,F(xiàn)實中僅僅兩三個月,夢中便已然度過了十余年的光陰。因為這種時間上的快進效果,出國前一天的晚上,“曲學(xué)斌”剛剛意識到了自己的感情,飛機上的小憩中,對方就義無反顧的展開了熱烈的追求,而今天晚上,“曲學(xué)斌”干脆利落的捅破了兩人間薄薄的紗紙,告白了。那時是一個夜晚,“曲學(xué)斌”周身帶著淡淡的酒氣,敲響了他的房門。站在門外,“曲學(xué)斌”眸光濕潤、雙頰熏紅,哪怕夢境中對方的五官并不分明,卻讓姜疏朗和“姜疏朗”同時心如擂鼓——只不過后者是因為緊張無措,而前者則恨不得立刻捧著那醉醺醺的臉蛋細細密密的好好親上一親,然后再將人抱入懷中仔細疼寵一番。——只可惜,夢中的他著實不爭氣,見到這般誘人的“曲學(xué)斌”非但沒有任何沖動,甚至還被嚇得倒退了一步。姜疏朗痛苦捂臉,暗罵。所幸,“姜疏朗”不爭氣,“曲學(xué)斌”卻不會輕易退縮。趁著“姜疏朗”后退拉開距離,他直接跨前幾步,擠入了屋內(nèi),用力抓住“姜疏朗”的右手。“曲學(xué)斌”的手很熱,也不知是由于情緒激動還是酒意蒸騰;那手心也并不柔嫩,還帶著薄薄的繭子,卻恰恰昭示了他們是如何彼此扶持、同甘共苦。姜疏朗只覺得自己心里驟然一軟——這是他所附身的身體的感受,此時正清晰的傳遞到了他的感官之上。由于這份心軟,“姜疏朗”原本躲避的動作頓了一下,轉(zhuǎn)而扶住了“曲學(xué)斌”因為醉意而有些搖搖欲墜的身體。“你怎么喝了這么多酒?”姜疏朗聽到夢中的自己這般開口,語氣中滿是溫柔的關(guān)切和責(zé)備。“我心里難受。”“曲學(xué)斌”抬起眼睛,原本黑白分明的眼眸此刻已然紅彤彤的,像是只可愛無害的小兔子,此刻正翻身露出雪白的肚皮,將自己全部的柔軟暴露無疑,“我喜歡你,XX,你知道的,是不是。”姜疏朗豎著耳朵仔細去聽,不愿放過一詞一句,但那個應(yīng)該是名字的短語卻仿佛被什么東西刻意消音了一般,讓他怎么抓也抓不住。——被心上人告白卻沒聽到自己的名字,惋惜。這廂,姜疏朗懊悔的恨不得夢境能倒帶重來,而那廂,聽到“曲學(xué)斌”的傾訴,“姜疏朗”身子一僵,遲疑片刻,終究還是將自己被對方握住的手緩緩抽出。“曲學(xué)斌”竭力挽留,卻終究抵不過langxin似鐵,眼眶又紅了一圈,幾乎要沁出淚來:“為什么?XX有哪里比我好了?我知道你們從小青梅竹馬,但是你失去一切、煎熬痛苦的時候,ta又在哪?一直跟你在一起、陪著你、喜歡你的人,明明是我啊……”“曲學(xué)斌”的語調(diào)并不激烈,他不甘,卻并不怨憤,只是茫然、恍惚,似乎無法理解自己多年的付出為何抵不過年少無知的童稚戲言。“姜疏朗”沒有說話,或者說,他也不知道自己該說什么,腦中亂糟糟一片。“曲學(xué)斌”的眸光逐漸暗淡,緩緩垂頭:“抱歉,我這樣說,并不是挾恩圖報的意思,我只是……”“我知道。”“姜疏朗”打斷他的話,“我知道你不是這個意思。”“曲學(xué)斌”稍稍振作:“那,你為什么不喜歡我?”“……抱歉?!苯枥时粔糁械淖约簭娦薪d著,被迫點頭,“我不是同性戀,我真得只喜歡女孩子?!?/br>被這場告白弄得揪心酸澀的姜疏朗:…………………………突然想到了什么,表情逐漸僵硬的姜疏朗:…………………………——媽蛋!夢中這一段告白,分明就是自己現(xiàn)實里告白的反轉(zhuǎn)版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