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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人類,竟然在笑。 齊雅溫紗麗能夠感受到。 即使巨量的負能量灌注之下,他的眸子已經(jīng)變成了死亡許久之后的灰白,仿佛靈魂之火熄滅前掙扎的顏色;即使被那金屬巨手卡住的脖頸已經(jīng)斷裂,變得奇怪的長,截斷的頸椎讓他無法做出任何的動作,像是一匹麻布一樣軟垂在風中,輕輕擺蕩。 但女神惡毒而精巧的控制,正在保證他在靈魂離體之前的清醒。也正因為如此,齊雅溫紗麗才能注意到他嘴角那一點點的笑意,就像是無意識地肌rou的抽動,上揚。 瘋狂?還是即便死亡也無法抑制的嘲諷? 嘲諷什么? 一個神祇對于凡人那一瞬間的束手無策? 無論如何,那不過是敗犬的遠吠,不,還不如蟲豸的嗡鳴……我贏了,我,不死,與復仇的女神,是最后的勝者,勝利永恒,勝利者得到了一切的一切……你孱弱的軀體,你那稱得起強韌的靈魂,還有你那莫名的力量,一切的一切,都屬于我這個勝利者!而作為失敗者的你,已經(jīng)一無所有了!一無所有! 得到了你的力量的我,會將之化為我的。依靠這力量,我會擊敗羅絲,擊敗所有的神祇,吞噬他們的規(guī)則,超越創(chuàng)世之神,在這幾十萬年之后的現(xiàn)在,讓這個位面,不,這個多元宇宙之中,出現(xiàn)一個最強大,絕對唯一的統(tǒng)治者! 這思想是如此的甘美,野望是如此的宏大,讓女神甚至也出現(xiàn)了一瞬的恍惚。 她的笑容凝固。 愉悅在變化,變成冰冷的感情——僅僅在一剎之后,神祇就發(fā)現(xiàn)了……那個人類,那個表情,不是無意識地掙扎,不是失敗者的哀鳴,而是屬于一個勝利者的……嘲諷。 精金在顫抖,在崩裂,屬于死亡女神的一個身體,正在悄然毀滅!巨大的鎧甲散落開,露出其下,那個帶著嘲諷的笑容。 愛德華·文森特的笑容。 他做了什么,做了什么? 自己被愚弄了?被欺騙了?自己抓住的,不是他,而只是一個幻影? 女神不可思議的目光,在那個人類的兩個身影上來回掃視——一個血流如注,滿身瘡痍,握在自己的手里,但即使透過金屬,神的感知,也能察覺他身體的溫度,質量,以至于那正搖搖欲墜,卻又尚未熄滅的靈魂! 但目光中,另外一個愛德華,則正走出那崩落的精金甲胄,他的動作,幾乎與齊雅溫紗麗一無二致,平伸的手掌,扣住神祇分身的頸間,讓那個已經(jīng)淡薄而扭曲的神能幻影,哀號著,被一點點的吸收進他的手中! “騙子!” 共通的感受傳遞來被吸納的痛苦,思維中那種掙扎和狂怒,幾乎吞噬了齊雅溫紗麗所有的,最后的理智! 無恥的騙局,卑劣的詐術! 是靈能分身術,然后,還有變形靈皮? 借助靈能,他分離出了一個全無二致的分身,一樣的rou體,一樣的外表,甚至是一樣的靈魂感覺。 那是他的一半本質,自然毫無差別……而正是利用這個東西,他牽扯了自己所有的注意力,而真正的他,占據(jù)了主體的他,卻借助那個卑劣的,靈能制造的物品,化作了一種沒有生命的生物,巖石,在時間,就混進了她的身體中! 但他怎么知道自己的意圖? 或者,那已經(jīng)無需去追究了——心靈異能是一種詭異的伎倆,依靠它,一個心靈術士在最強的時候,確實是少數(shù)能夠真正觸摸到時間規(guī)則的凡俗……靈能預知可以讓他看到短暫的時間河流之中,前方濺起的水泡,但即使是這一剎那的景物,在戰(zhàn)斗中,也同樣已經(jīng)足夠致命! 女神殘存的分身張大了灰色的眸子,如深潭般的光影里,映出那個人類正在輕輕搖頭的動作,憐憫的眼神…… 憐憫?一個人類?對于一個神? 憑什么?我還沒有輸!我不可能會輸! 即使已經(jīng)衰弱了一半,但那又如何?同樣的詭計,對于我已經(jīng)沒有效用!而你,即使吸收了神能,也沒有產(chǎn)生任何實質性的變化——你是個人類,渺小的人類,偷竊改變不了你愚蠢的卑微本性!你不能運用那些神能,而即使衰弱,我仍舊是一個神明! 不是你們這樣的凡物能夠比擬,至高的神明! 勝利仍舊是我的!而你甚至已經(jīng)在我的攻擊范圍中,只要我一抬手,你就會重新被死亡控制…… 不,齊雅溫紗麗……可憐的復仇者啊,你已經(jīng)輸了…… 一個聲音,或者說,一個單純的信號,穿過神力的屏障,投進意識。清晰,帶著毫無保留的,刻骨的諷刺,但也帶著一點點,憐憫。 空間里傳來撕裂耳膜刺穿腦髓地恐怖哀鳴! 身影向后飄開,讓垂死的,自己的分身化為一片流光,重回到身體內(nèi),那刺骨的疼痛,讓心靈術士的每一根神經(jīng)都在顫抖著……但仍舊不及,齊雅溫紗麗正在面對的事情。 “恭喜……” 神術的光輝流轉,復原心靈術士身體上那無數(shù)的劃痕與坑洞,但接近三分之一血液的流逝,仍舊讓愛德華不由一陣眩暈,不過他只是嘆息了一聲,抬頭對上了那一雙血紅的眼睛。 與那血色的目光相對,人類不由抽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