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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瑜想了想,“完全沒說什么事情,就是問學(xué)校跟不跟得上?!比铊ぷ聛恚蜷_課桌,然后拿出自己早上買的面包開始吃起來。真好吃,阮瑜想著今天的放學(xué)的時候再順帶去買一個。然后在隔壁的小面館吃碗牛rou面,加很多很多香菜,放很多很多辣椒,然后還有放醋。啊,不行了,口水都出來了。阮瑜面帶著迷之微笑,心里全部都是吃的吃的還是吃的。“阮瑜,七月半快到了,千萬別半夜出門啊。”還是旁邊的李文文,用那種想要表達講鬼故事的氣氛但是實際上完全不嚇人的語調(diào)。阮瑜點頭,“我肯定不會晚上出門了。”還是好心的接受了李文文的教導(dǎo)。李文文正在吃泡面,雖然也不知道他從哪里拿出來的,但是聞起來真的還挺香。要不今天吃泡面?阮瑜心里想道,然后問道,“覃明學(xué)校有沒有什么奇怪的事情啊?!?/br>李文文還沒有來得及說話,坐前面的宋溪倒是回過了頭,“要上課了,李文文你別吃泡面了。還有你,收起你的面包?!?/br>阮瑜在宋溪說話的時候幾大口把面包全部塞進嘴巴里,然后假裝自己根本沒有吃面包,“好難受,哽住了,吞不進去?!比铊ぶ挥X得呼吸困難,完了,難道要死在面包上面嗎,阮瑜覺得心口都有點喘不過氣來,“好難受”。水,水在哪里,阮瑜用手晃動自己的杯子,一滴水都沒有。“給?!鼻懊娴乃蜗f過來自己的杯子,“喝吧。”阮瑜想著怎么能喝宋溪的杯子呢,但是撐得硬是難受,還是咕嚕咕嚕喝了大半杯水,“好了?!?/br>宋溪拿過阮瑜手中的杯子,“下次小心點?!?/br>阮瑜點頭,“了解?!?/br>兩人說話間,旁邊的李文文神情莫測似乎有著重重的陰霾,宋溪用眼角瞥了一眼,卻沒放到心上,又看了面前笑得沒心沒肺的阮瑜,微微笑了一下。七月半,阮瑜老家的風(fēng)俗是正是七月半去祭拜,然后大家聚在一起吃吃喝喝。阮瑜父母雙亡,兩邊的親戚又不熟,一個人祭拜之后,買了車票之后就準備回學(xué)校。坐車上就有點昏昏欲睡,有mama帶著小孩,小孩一直哭喊吵鬧,阮瑜根本睡不著。不知道誰在打電話,聲音洪亮;還有坐同一趟車的熟悉的人聊天的聲音,完全籠罩著阮瑜,你說你的,我說我的。不注意到還好,一注意到的時候就覺得到處都是人聲,你談你的,他聊他的,吵得要命。阮瑜漠然的翻著手機的通訊錄,發(fā)現(xiàn)根本就沒有幾個熟悉的號碼。沒有和宋溪交換電話號碼,阮瑜翻完之后才發(fā)現(xiàn)這個事實。把手機塞進包里,然后繼續(xù)面無表情。忽然就聽到嗡嗡聲,是手機在振動。是陌生的號碼,阮瑜接起來“喂”了一聲。“下車?!?/br>忽然從手機那邊傳來的聲音,冷淡的像是沒有溫度,笑起來的時候卻會很溫暖。是宋溪。阮瑜身體的行動卻比心里想的更快,立馬背起背包就叫司機停車,下了車,才發(fā)現(xiàn)舉目望去根本不知道這里是哪里。阮瑜想著了不起搭下一趟車,然后往前看了看開了不到百米的車,整個人呆在原地。那輛車燃燒起來了,毫無聲息的在自己百米不到的地方燃燒起來了,沒有呼救聲沒有哀嚎聲,甚至連車子的燃燒聲都是無聲的。阮瑜覺得火苗似乎要舔舐自己的臉頰,熱得要命,但是背后卻是一片冷汗。第5章無頭人4阮瑜不記得自己是如何撥打110報警的,只記得自己撥打了宋溪的電話叫他過來。警察一直詢問自己為何下車,阮瑜一遍遍答道,“我想要去上廁所,所以才下了車。”絲毫不提宋溪。等能夠回去的時候,阮瑜覺得渾身都沒有力氣,整個人都靠在宋溪身上,手緊緊抓著宋溪的胳膊。“全部都是自燃,溫度很高,燒的很快,沒有找到人為因素?!?/br>“那車里面的人呢,尸體怎么樣,只剩下骨頭了嗎?”宋溪似乎對自己的回答產(chǎn)生了懷疑,猶豫了一下,“不,全部燒成灰了。”阮瑜捂住了嘴巴,想要大吐,卻什么都沒有吐出來。宋溪難得的安慰道,“沒事的,沒事的?!?/br>阮瑜卻苦笑道:“其實我在為自己恐懼,我個人并沒有那么多的善心。我只要遲疑了一下,大概我便死了。明明應(yīng)該為別人感到悲傷,但是最先想到的卻是幸好自己沒有死。想著自己可能會怎么死,怎么受傷,就覺得特別恐怖。在我很小的時候,去參加一個叔叔的葬禮,然后聽父母討論他的生前,那是我第一次確切的知道死亡,半夜的時候睡不著覺聽著父母的呼吸,知道他們沒有死才能安心。這么多人死在我面前,無聲無息的,我很害怕?!比铊けM量收攏自己的感覺,安慰自己沒關(guān)系沒關(guān)系,卻越來越握緊阮瑜的胳膊。宋溪像是沒有察覺阮瑜將自己的胳膊都快捏青了,嘴唇緊緊的抿著,顯得非常嚴肅,卻還是安慰著阮瑜,“沒關(guān)系的,你會沒關(guān)系的。”阮瑜沉默著,但是仍舊牢牢挨著宋溪。回家的時候攔了很久的車,阮瑜絲毫不離宋溪半步。車行駛回去的時候,頭靠在宋溪身上睡著了。末班車,車廂里面只有阮瑜和宋溪兩個人。車廂里面很安靜,燈也不太亮,偶爾行駛過沒有路燈的地方,就覺得這輛車很有問題,有一種讓人想要下車逃離的沖動。但是阮瑜睡得很香,靠著宋溪。阮瑜長長的睫毛在眼眶下形成了一片扇形的陰影,笑得時候淺淺的酒窩化成了安謐的夢。宋溪不知是從哪里得的一張符咒,無聲念了兩聲,符咒便燃燒起來。開車的司機沒有回過頭,機械地開著車。一路行駛著,沖進黑暗,逃離光明。經(jīng)過河堤的時候,沒有減速,沒有轉(zhuǎn)彎,趁著沖力,整輛車飛了起來,徑直落入河中。天邊是繁星閃爍,風(fēng)和星光像是映射著愉悅和快活。車便撲通一聲掉了河中,慢慢往下落。阮瑜醒了。似乎是感受到不對勁,于是醒了過來,就看到水涌了進來。車的窗戶原是開著的,于是冰涼的水就慢慢漫了進來。但是阮瑜卻沒有窒息的煩惱,阮瑜全身都沒有沾染一絲水花,水花沒有觸碰阮瑜,甚至是連發(fā)絲都是干的。阮瑜伸出手想要觸摸水,但是水卻自動避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