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悲秋多一秒鐘,就聽到門外傳來一聲鈍響。 “咚!” 菜刀狠狠地砍在門上的聲音。 兇手追上來了。 萬祺驚恐地看向拿玫。 溫馨而寧靜的大浴室在這一瞬間變成了血腥的牢籠。 因為她們已經(jīng)被困死在了這里,無處可逃。 “咚!咚!咚!” 菜刀規(guī)律而機械地砍在了門上。 如同沉悶的鼓聲。 房門劇烈地顫抖,看起來脆弱得不堪一擊。 這聲音讓萬祺也更加焦慮。 她忍不住四下張望,卻發(fā)現(xiàn)拿玫像個木頭人一樣,一動不動地看著房門。 ——這反應(yīng)實在是很反常,完全不像她平時認識的拿玫。 大概她終于是被嚇到了,萬祺心想。畢竟她們似乎從未經(jīng)歷過如此驚險的局面。 舉著菜刀站在門口的人,和一墻之隔的——死在馬桶邊的人。 這讓站在浴室里的她們,仿佛也被夾在了生與死的一線之間。 萬祺瑟縮地伸出了手,握住了拿玫的。 “別、別怕啊?!彼÷曊f。雖然她自己都并不相信自己。 “?誰害怕了?”拿玫轉(zhuǎn)過頭,奇怪地看著她。 “我只是覺得,菜刀果然還是不行啊,要是換斧頭早就劈開了?!?/br> 萬祺:“???” 她氣得想把兇手的菜刀搶過來,再把一秒鐘以前自作多情的自己砍死。 “你還嫌死得不夠快?!”她繼續(xù)吼道。 拿玫十分惆悵地說:“我就是覺得這個兇手不太合格。他怎么能既沒看過,也沒看過呢?” 萬祺:“……”聽不懂在說什么狗話。 她更加焦慮地看了一眼房門。猶如在經(jīng)歷一場大地震,門上已經(jīng)開始浮現(xiàn)出凹凸不平的痕跡。 “這門根本撐不了多久了。”她絕望地說, 目光一轉(zhuǎn),萬祺的余光突然發(fā)現(xiàn)了浴缸邊一個巨大的置物柜。 她顫抖著聲音說:“躲進柜子里怎么樣?他會發(fā)現(xiàn)嗎?” 拿玫無情地說:“會的?!?/br> 萬祺:“那我們快點進……等等?你說什么?” 拿玫同情地看了她一眼:“躲進柜子里還不如直接開門,真的。死得比較痛快一點。” 萬祺:“那你說怎么辦啊啊啊?。?!再不說信不信我糊你一臉血?。。?!”她作勢要往衛(wèi)生間里面走。 拿玫驚恐地后退了一步,又看了看衛(wèi)生間里血池一般的慘狀。 顯然這個威脅十分有效。 于是她說:“我們從窗戶里跳出去?!?/br> 萬祺:“???” 就在此時,她聽到了某種物體被狠狠撕爛的聲音。 她驚恐地回過頭。 門終于被砍出了一道裂口。 菜刀直直地穿過了空氣,仿佛下一秒就要朝她們砍來。 而握著菜刀的那只——戴著皮手套的手,依然在僵硬地、機械地揮動著。 拿玫:“跳吧。” 她已經(jīng)走到了窗邊,將玻璃窗全都推了上去。 這扇窗子大得出奇,恰好可以讓她整個人都毫不費力地彎腰翻身,跨越過去。 窗外是安靜的后院。 漆黑一片,但借著朦朧的月光,隱約還是可以看到搖曳的樹影和松軟的泥土。 萬祺猶猶豫豫地說:“這會、會出事的吧……” 她情不自禁地腦補出了這一幕—— 她從窗戶里跳了出去,懸空的身體卻恰好撞上了一根堅硬的樹枝。 樹枝當胸而過。她像樹葉一樣搖晃地掛在上面。 死不瞑目。 萬祺這樣想著,忍不住又發(fā)起抖來。 拿玫若有所思地望著地面:“運氣不好的話,是會摔骨折吧?!?/br> 萬祺更驚恐地看著她。 卻聽到她繼續(xù)說:“但是我覺得應(yīng)該會有人來接住我。” 接著拿玫就十分果斷地跳了下去。 萬祺:“……”第一次見到人跳樓跳得這么爽快。 * 跳下去的時候,拿玫并沒有想太多。 她經(jīng)歷了短暫的失重感…… 然后就跌入了一個溫暖的懷抱里。 一雙藍眼睛凝視著她。 那里分明藏著漫天的星辰。 拿玫仰頭望著Valis,忍不住喃喃道:“我就知道有人會接住我。” 這次的動作比上次更夸張。 這是一個完完全全的公主抱。 他的一只手固定住她的肩膀,另一只手則抱住了她的腿彎。這掌心是如此guntang,簡直讓拿玫覺得有些……害羞。 于是害羞的她就直接伸出雙手,勾出了他的脖子。 “嗨?!蹦妹嫡A苏Q邸?/br> Valis:“你好。” 拿玫:“你去哪里了?不是說要在客廳嗎?” Valis平靜地凝望著她:“我聽到后院有聲音,就出去了?!?/br> 拿玫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是傻白甜?這么簡單的調(diào)虎離山計你也信了?” Valis的目光中閃過一絲困惑:“‘傻白甜’是什么?” 她干笑一聲:“……不重要?!?/br> 他又若有所思地抬起頭:“所以,他在別墅里嗎?” “是的?!?/br> 拿玫順著他的目光往上看,卻看到—— 萬祺半個身體趴在窗外,對著樹下的兩人絕望地說:“你們怎么還聊上了??!先救救我好嗎!” 拿玫厚顏無恥地……在溫暖的懷抱里調(diào)整了一個讓自己更舒服的姿勢,然后對著Valis微微抬了抬下巴:“那你也接一下她?” 他卻面無表情地說:“我是警察,不是消防氣墊?!?/br> 拿玫:“厲害了,還知道消防氣墊呢。” 萬祺也聽到了對方冷酷無情的回答。 她像個孤兒一樣趴在窗邊,對拿玫喊道:“那我該怎么辦???!” 拿玫眨了眨眼:“我?guī)湍愦?11?” 萬祺:“???”狗男女! 但她突然覺得好像有哪里不對勁。 似乎自己忽略了什么。 拿玫也冷不丁地說:“你不覺得有點不對勁嗎?” 萬祺:“到底是哪里……不對勁?” 拿玫:“你回頭看看就知道了?!?/br> 萬祺:“……” “回頭”這兩個字就令她有一種天然的恐懼感。 但她還是十分僵硬地、緩慢地轉(zhuǎn)過了頭去。 一把菜刀插在門上。 但那背后分明已經(jīng)空無一人。 她終于明白了不對勁的地方在哪里:不知從何時開始,那機械的、令人頭皮發(fā)麻的砍門聲,已經(jīng)消失了。 兇手也消失了。 * 由于宵禁的原因,鎮(zhèn)上的大部分警察原本就在外面巡邏。他們很快趕到了現(xiàn)場。 呼嘯的警笛聲,紅藍相間的警燈,黃色的警戒線。 一切都和昨夜毫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