撩頭發(fā)，然后介紹道：“這位是高斯公司的高級游戲設計師頌藍，這位是……”

    她看向拿玫：“對了，你叫什么來著？”

    拿玫：“……”

    萬萬沒有想到，大家一起同生共死了兩個游戲。

    萬祺居然忘了她叫什么。

    女人的嘴，騙人的鬼。

    “……拿玫?！彼f。

    對方微微一笑：“拿破侖的玫瑰，很好聽的名字。”

    拿玫：美女尷尬。

    沒想到哥們還挺sao的。

    頌藍又轉頭看向萬祺：“游戲艙你喜歡嗎？”

    萬祺：“喜歡啊，挺好用的?！?/br>
    她又轉頭問拿玫：“你說是不是？”

    拿玫：“是哦，睡起來很舒服?！?/br>
    萬祺：……對一位游戲設計師評價“游戲艙睡得好”，感覺是在侮辱人家。

    她又尷尬地看了頌藍一眼。

    但對方對于這樣脫線的言論卻沒什么反應，甚至于很自然地笑了笑。

    “你喜歡就好?！彼f。

    神秘的高斯總部，終于在她們面前揭開了面紗。

    他們經(jīng)過了龐大的工廠。工廠里只有無數(shù)個奇形怪狀的機器人在里面忙忙碌碌。一切都鴉雀無聲，仿佛是一片真空地帶。

    他們又經(jīng)過了實驗室。這時才終于有了人的存在。穿著白大褂的人，如同蟻群一般，圍繞著龐大的機械打轉。

    萬祺：“你們公司真的……很大?！?/br>
    頌藍：“那是自然?！?/br>
    他邊走邊為他們介紹。

    當然拿玫一個字都沒有聽進去。

    其實萬祺也并沒有聽得很認真。她忍不住提問道：“我們什么時候可以去見Valis？”

    頌藍愣了一秒，接著才露出一個意味深長的笑容。

    “當然?！?/br>
    他們又跨過了一條懸空的玻璃棧道，并且坐著鐵盒子一般的電梯向上。

    萬祺：“其實我一直不懂，Valis到底是什么？一個虛擬偶像？”

    頌藍的眼中卻出現(xiàn)了一絲罕見的狂熱。

    “Valis當然不只是一個虛擬偶像。”他說，“他的出現(xiàn)是跨時代的，他才是高斯公司——在本世紀最偉大的產(chǎn)物?！?/br>
    隨著頌藍的話音落下，他推開了一扇門。

    這是一個非常神奇的視角。從這扇門內(nèi)，他們得以仰望這座金字塔的塔尖，它無比高大，仿佛一座通天的巴別塔。

    而那里卻有一個巨大的投影。

    Valis如同站在天穹之中，俯瞰著所有人。

    他的面容英俊而冷漠，湖藍的眼珠里間或地閃過詭異而冰冷的光。如同靜默的神明。

    他依然是不會笑的。

    萬祺敬畏地抬起頭：“這么說來，他也不止是ALIEN這一個游戲的代言人了吧？”

    頌藍：“當然不是?！苯又麉s露出了一個歉意的笑容，“抱歉，我有保密協(xié)議在身，不能再說下去了?！?/br>
    萬祺點了點頭：“當然，我理解。”

    拿玫也仰了一會兒頭，但很快她就覺得脖子很酸，又把頭低了下來。

    她忍不住問萬祺：“所以這和外面的廣告有什么區(qū)別嗎？不都是投影而已？”

    萬祺：“………”糟糕，一時間竟然無法回答這個問題。

    頌藍微微一笑，用很玩味的眼神看著拿玫。

    “當然不同?！彼⑿χf，“廣告上投射的只是Valis的形象；但在這里，你們卻能感知到他的「意志」。”

    拿玫：……并沒有感受到呢。

    “對了?！表炈{突然說，“你們既然來了，要不要在這里玩一次ALIEN？”

    拿玫：“在游戲公司？打游戲？”

    頌藍：“當然。其實我們也定期會邀請玩家來公司，使用我們的特制游戲艙里來進行游戲。這樣也方便我們獲得用戶第一手的游戲體驗。”

    拿玫：？游戲體驗？

    這個游戲的體驗不就是——所有人都忘了發(fā)生了什么，并且嗷嗷叫著說好玩嗎？

    拿玫望著他的背影。

    她突然十分強烈地想要知道，頌藍作為游戲公司的設計師，究竟是否知道這個游戲，會對現(xiàn)實產(chǎn)生這樣的影響呢？

    他們在這背后到底扮演的是什么角色？

    而他把游戲推薦給萬祺——到底是好心還是……別有所圖？

    但她顯然不能多說些什么。

    因為萬祺聽到“玩游戲”這三個字，眼神已經(jīng)開始發(fā)直了。

    可憐的孩子。

    *

    【游戲載入中……】

    【連接成功?！?/br>
    這是一座破舊的古廟。

    廟身上爬滿苔蘚，被煙熏被火燒過的焦黑廢墟清晰可見。廟前有一棵枯樹和一口井，枝頭的烏鴉在發(fā)出慘叫。

    天色漸暗，遠處風聲簌簌作響，一切都看起來很蕭條。

    拿玫站在樹前。

    一個老人站在她面前，他佝僂著腰，臉色灰白，絮絮叨叨地說：“他就這樣……死了。”

    拿玫：“嗯？他怎么死了？”

    老頭并不回答，翻來覆去就是那么幾個字：“他就這樣……死了。他死了?！?/br>
    他臉上溝壑縱橫，在樹影之中，亦有幾分詭異和可怖。

    拿玫：“他到底是怎么死的？！”

    這時旁邊卻有一個人忍不住插嘴道：“老人家，您能不能把事情的經(jīng)過重新為我們說一遍？”

    這話條理清晰，聲音也很耳熟。拿玫朝著對方看了過去。那人戴眼鏡，長相斯文，穿著一件破舊的道袍。

    那是路顯揚。

    拿玫：“嗨?！?/br>
    萬祺：“怎么是你？！”

    路顯揚：“？？？”

    面前的老頭卻一下子變了臉：“師父的話沒說完，怎么輪到徒弟插嘴了！”

    他臉色極其猙獰，細成一條縫的眼睛里，渾濁的黃光近乎于蟒蛇，像是一口要把路顯揚吃下去。

    路顯揚：“……”這狗游戲還是這么雙標。

    拿玫：“那你把事情經(jīng)過重新說一遍?！?/br>
    老人頓時又回到了最初的模樣。他畢恭畢敬地看著她：“當然，當然了。”

    “昨天晚上，鎮(zhèn)上的戲班子正在好好地唱著戲。突然臺上有個人發(fā)了瘋，將另一個人給活活咬死了。那咬人的隨后也倒了下去，再沒有醒過來。他就這樣……死了?！?/br>
    拿玫看了一眼面前的老頭，他看起來瘦骨嶙峋，非常營養(yǎng)不良。

    “怎么還咬人？太餓了？”她說。

    老頭：“？”

    他抹了一把頭上的汗：“這……還不至于，不至于?！?/br>
    接著他又面露哀求地看著拿玫：“幾位大師，那我這……今夜就全靠你們了……”

    拿玫：“靠我們干嘛？”

    老頭卻不再說話了。他對著眾人再次鞠了一躬，便安安靜靜地退了出去。

    “吱呀”一聲。

    庭院里的木門被合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