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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易插兜站在巷子陰深的角落里,他靠著墻,四下是荒蕪的樓體,僅有的幾家也已經(jīng)熄燈入睡。 他靜靜站著,抬頭看了看天上的月亮。 男人輕佻的口哨聲和腳步聲自巷口響起,他視線前方的地方出現(xiàn)一條細長的影子,在月光的映照下白燦燦的,口哨聲漸漸變重,不一會就走近了,聽著像在耳邊。 江易拉上口罩,從陰暗里走出來,抬手一記悶棍掄在那男人的后腦。 ☆、021 房間的淋浴壞了, 小鳳在走廊擦完身子已經(jīng)很晚了,四下的燈火都熄了,就連做皮rou生意的女人大多也關(guān)門睡覺了。她倒掉一盆臟水, 眼瞅著樓下巷子口走來一個穿黑色衛(wèi)衣的男人,帽檐寬大, 遮住了眼睛, 只能看清是道清瘦的身形。 燕子在屋里看肥皂劇, 小鳳朝她門口喊了聲:“燕兒,阿易來了——” 屋里傳來懶怠的一聲回應(yīng),燕子拉開房門, 倚在門口等他。 男人拐上樓梯, 小鳳瞥了眼,江易戴了只黑色口罩,她多嘴問了句:“這是趕的什么時髦啊?那么帥的臉不露出來叫我們看看嗎?” “感冒了, 怕傳染給你?!苯卓攘寺?,嗓子眼像卡了痰似的怪怪的。 小鳳笑嘻嘻的:“是嗎?那讓燕子給你治, 今晚運動流流汗, 保準明兒一早就好了?!?/br> 燕子一雙眸子水汪汪的,她勾小指扯了扯江易的手腕:“進來吧?!?/br> 小鳳收拾完回屋, 她剛躺下,隔壁已經(jīng)開始有節(jié)奏地搖床了。 燕子聲音又嬌又膩, 貓爪子撓癢癢一樣嗔罵:“哎呀你輕點,多久沒搞了, 怎么急得跟個猴似的……” 男人喘.息粗重, 燕子聲音漸漸低下去,只剩下嗚嗚呀呀的哼唧。 小鳳哧地笑了聲,掏出耳塞塞上, 拉燈睡覺。 * 孫玉斗醒來的時候眼前一片黑,眼睛和嘴都叫人貼了黑色膠帶,他動了動,發(fā)現(xiàn)手腳被人用麻繩束住了,暈沉沉的腦袋好容易清醒了一點,他回味過來,自己現(xiàn)在正以一個小學(xué)生端正上課的姿勢被人綁在一把木椅上。 涼颼颼的風(fēng)順著四周墻壁的殘隙里吹進來,落在他臉上還帶著潮意,他眼皮下感受不到一點光,是在室外,并且天還沒亮。 孫玉斗唔了一聲,拼命掙扎,不遠處傳來一個經(jīng)過變聲器銳化、分不清男女的聲音:“旁邊半米是懸空,跌下去摔成rou泥別怪我沒提醒你?!?/br> 孫玉斗霎時不敢動了,后背驟然出了一層白毛汗,他嘴里嗚嗚叫,那人走了過來。 “坐穩(wěn)了。” 機器音聽不出音質(zhì),但孫玉斗卻能感覺到那人語氣的嘲諷和冷意,沒等他反應(yīng)過來這句話是什么意思,男人一拳照著他的臉砸下來。 …… 江易轉(zhuǎn)了轉(zhuǎn)手上的骷髏指虎,淡漠地看著男人豁開一個口子的左臉。 黎明前的黑暗冷寂悄然,孫玉斗求生的欲望沸騰,催動他穩(wěn)住身體,他不敢朝兩側(cè)歪斜,哪怕臉被打得血流成河也巋然不動。 他嗓子發(fā)出呼哧呼哧的聲音,如果不是被黑膠帶遮住眼睛,其間流露的目光一定驚恐又絕望。 江易一手拽住他額前的碎發(fā),一手成拳,一下一下毫不留情地朝他的臉面和胸腹毆打。 時間滴滴答答流失,孫玉斗卻覺得無比漫長,他直覺自己的臉皮已經(jīng)炸開,血和皮纏在一起,混成團血rou模糊的濕血塊子。 江易打到指骨泛麻,才停手撕下了他嘴上的膠帶,孫玉斗哇地吐了一口暗紅色的血和幾顆碎牙,他哆嗦著,用嘶啞不清的聲音告饒:“別打了,你想要什么?我是霍家大少爺?shù)挠H舅舅,你要什么我都能給你,一百萬夠不夠……” 他話音剛落,迎面而來的是一雙冰涼的手。 江易拎住他后領(lǐng)連人帶椅子拖到角落里,當(dāng)初這樓建了一半被迫爛尾,里面基礎(chǔ)設(shè)施留下了不少。墻角原本是廁所,安裝了一個浴缸,荒廢多年已經(jīng)落滿灰塵臟得不像樣子,前幾天下雨,里面積了一汪黑乎乎的臟水。 他解了孫玉斗綁在椅子上的繩子,將他的頭按進浴缸的水中,孫玉斗腦袋磕在浴缸壁,發(fā)出咚的一聲悶響,他扭動身體,膝蓋驀然挨了一腳,被踩得踉蹌跪倒在浴缸邊上。他沒有絲毫防備,口鼻都涌進了污水,掙扎得如一條躺在砧板上被片掉鱗甲的活魚。 江易抬起那只空閑的手,靜靜看著手表上的秒針,三十秒后,他卸掉力氣,將孫玉斗撈起來。 男人頹然跪在地上,幾乎把肺咳出來。 水里被人摻了辣椒水,他的傷口浸了辣椒,痛得快死了。 “我問,你答?!苯桌淠?,“第一個問題,視頻在什么地方?” 孫玉斗像只落水狗,頭發(fā)朝下滴答著臟水,他嘶啞著嗓子:“什么視頻?” 等待他的是第二次入水,孫玉斗再次被從水里撈出來時改了嘴:“……在……在我家書房電腦的硬盤里存著,我?guī)闳ツ谩!?/br> “鑰匙?!?/br> “沒有鑰匙,防盜門是密碼鎖,361792?!?/br> 江易靜靜看著他,三秒后,他抓住孫玉斗的腦袋,再一次按入水中。 他重新計時,孫玉斗沒料到這一下,氣兒還喘勻,死命掙扎。三十秒過去,江易無動于衷,四十五秒過去,孫玉斗動作緩了下去,五十秒過去,江易把他提出來,癱軟的死尸般甩在地上,他鞋底碾住男人的胸口,孫玉斗吐出一口臟水,艱難轉(zhuǎn)醒。 他臉上的鮮血都融進了浴缸,渾身濕透,看上去落魄可笑。 江易:“最后一次機會,密碼。” 孫玉斗虛弱地咳嗽:“門是指紋識別,里面連著防盜系統(tǒng),輸入密碼會自動報警。” 江易將腳挪開,冷眼看著他:“第二個問題,小東山里有什么?” 孫玉斗早前強.jian女孩留存視頻的事情不少人都知道,他常常在酒后跟人炫耀。他這些年沒少仗著霍璋當(dāng)靠山作威作福,結(jié)下了不少仇家,因此面前這人問起視頻的時候他一時找不到具體懷疑對象,可當(dāng)他提起小東山時,他呼吸瞬間停滯,下意識問道:“你是誰?” 他剛說完,那股嗆水窒息支配的恐懼卷土重來,他瑟縮了一下,說:“我不知道,這個我真不知道,小東山一直是烏玉媚的地盤,霍璋才剛接手不久還什么都沒查出來,我除了知道它在纏山,其他的一概不知?!?/br> 江易沒吭聲,孫玉斗頭皮發(fā)麻,生怕再受水刑,語無倫次說:“霍璋也懷疑小東山有古怪,明明每年都是負盈利,烏玉媚卻一直不肯放手,可她藏得太嚴實了,霍璋查了這些年還是一無所獲。四年前我、老何還有丁晨凱從松川來西河提貨,丁晨凱就因為誤打誤撞進了小東山的研發(fā)樓,被三房的人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