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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樂意了, 能把滿肚子糖漿毫不吝嗇灑給你,讓你如夢似幻,人世間也成了天堂, 她不高興了,糖漿收回, 灑出去的就只剩壞水了。趙云今的壞, 不是大罪大惡,也不讓人郁氣難耐, 那是一種指甲鉗磨rou的滋味,說疼也疼, 可痛感一過,又讓人反復回味。 她喜歡去江易的小屋待著, 也喜歡被江易護送著上下學, 相處時和尋常情侶沒什么不一樣,可她總愛時不時調(diào)侃,拿“玩玩”兩個字在江易心口上剜刀, 用江易的話說,就是皮太久沒松,欠一頓調(diào).教。 她也喜歡招惹江易,逼他用冷淡的音調(diào)把“收拾”兩字說出口,而后又去乖乖討好,吻時比誰都熱烈,抽身時也比誰都果決。 她是生來克他的妖精,能將勾引的分寸拿捏得剛剛好,再淺一分不到火候,再深一分就逃不出魔爪,總是折磨得江易吊著一口氣,咽不下去又泄不出來,每當要找她算賬時,她就擺出一副無辜的表情讓人不忍心怎么樣,像只翩躚飛過花叢的蝴蝶,身上連點香味都不沾。 江易忽然就能理解霍明澤的精神失常了,只純粹是玩心重都讓人這么難熬,要是趙云今真的有心勾引,是個人都會被她逼瘋。 可痛歸痛,折磨歸折磨,他心甘情愿地照單全收。 趙云今此人,最是雙標。 她折騰別人可以,別人反過來不行。 江易天天深夜在校門外等她,早引起了西中學生的注意,他身材挺拔,面容英俊,這都是其次,他身上那股生人勿近的冷氣和在社會摸爬滾打多年后沉淀的氣場才是對這個年齡的女孩最具致命吸引力的東西。 開始只是有女孩偷看他,后來女孩們漸漸開始議論他,再后來有女孩大著膽子上來要聯(lián)系方式。 江易嘴里叼根煙,右手正按著打火機點火,一抬眼望見趙云今正從校門走出來。 他接過女孩手里的紙筆,留了自己的Q.Q號。 這一切全收入趙云今的眼底,她走過來,瞥瞥那女孩,又瞥瞥江易。她把手里拿的英語書放回書包,醋里醋氣地開口:“What are you doing?” 女孩見氣氛不妙,連忙溜了,江易倚在墻上,一口煙噴在她臉上:“沒長眼?” 趙云今扭頭就走,江易慢悠悠在后面跟著,臨到家門口一把將她拉回來。 少女眉眼里少了平日的嬉笑,有股冷氣,江易卻不在乎,他挑眉:“和我不是玩玩?也值得你這么生氣?” 趙云今笑著問:“我為什么要生氣?” “那要問你自己?!苯踪N近,像往常一樣要吻她,趙云今把頭偏到一邊。 他笑了:“你玩可以,我玩不行?” 趙云今想掙脫,被他用膝蓋抵住腿根,動也動不得,江易掏出手機,當著她的面把用了多年的Q.Q號注銷了。 他喑啞的聲音貼在她耳畔:“現(xiàn)在行了嗎?” 趙云今對上江易漆黑的眼眸,里面有她能一一細數(shù)出的熾熱愛意,她收回推拒的手,改為環(huán)繞他脖頸。 她一秒變回那個溫柔可人的女孩,輕輕吻了吻他的唇:“行了?!?/br> 江易閉上眼。 這輩子是否像老棍兒說的那樣栽在感情上還很難說,但栽在趙云今身上,已成定局了。 * 技校在夏天剛來時就早早地發(fā)下了畢業(yè)證,有證在手,更給了江易不去上學的理由,可他也沒閑著,找了許多閑工。不在乎是什么工作,也不在乎辛苦與否,只要錢夠多,他都去做。 雙喜的人脈廣,道上“哥們”多,許多工作都是經(jīng)他手介紹給江易的,工地上搗水泥、搬鋼筋,港口卸貨,殯儀館值夜班,這些話累不說,還嚇人,大晚上守著一群死人,哪怕給再高的錢雙喜也不干。 微風和煦,天空湛藍。 江易在樓下擦車,雙喜站在一旁看著他花花綠綠的車,神色復雜:“你這車該不會是那女的給你整的吧?” 那倒不是,江易心想,趙云今的品味還不至于這么奇葩。 “我沒談過戀愛,是真不明白,養(yǎng)女人有那么費錢嗎?你這幾個月打工也賺了不少,夠你一個人過得舒舒服服了,怎么還這么缺錢?” 江易這些日子是賺了不少,拿到錢第一件事是先給家里的床換了,剩下的都攢起來了。他說:“我打算開個修車廠,不過錢不夠,先開個修車店也行?!?/br> 他在技校學的專業(yè)是汽修,雖然沒好好念書,但男孩子生來就有這方面的天分,修車對他而言也算不上什么難事。 “修車?”雙喜不理解,“又臟又有味兒,你做那干啥?跟老棍兒學了那么久千數(shù),隨便出去賭一桌都夠你用半年了。” 江易想起前些日子帶趙云今去蘭子窯,老棍兒對他說的話。 那日老棍兒靠在院里的躺椅上曬太陽,江易為他煙斗里添煙草。 “那丫頭可不是個簡單貨色。我這一輩子見的人形形色色,到老了相人也有七八分準?!彼[著眼,臉上皺紋堆疊在一起,打量著在菜畦里給野花澆水的趙云今,“她沒過過苦日子,在我們老家,都叫這樣的姑娘是鳳凰兒,那是得捧在手心呵護的富貴花,讓她跟你受窮,去過數(shù)著柴米油鹽等天黑的日子——” 他擺擺手:“——不可能?!?/br> “小子,要想把這種女人栓住,感情重要,錢也不能少。”老棍兒笑笑,“就算她愿意跟你睡油燈街,你放心嗎?你現(xiàn)在小,能靠點少年皮貌把別人壓下去,要等你歲數(shù)大了呢?她隨便往街上一串,屁股后面跟的男人就不知道有多少,都虎視眈眈著你,到時候你拿什么跟人家爭?” “拿你油燈街那間破屋子,還是拿你那壓根沒幾個零的存折?” 雖是實話,但老棍兒描述的趙云今身后跟著一群男人的場面讓江易有點不爽,他伸手堵住了煙斗的出氣孔,頂上來的煙差點熏了老棍兒一跟頭。老棍兒嗆得直咳嗽,揚起煙斗砸他腦袋:“你這個陰險的小子!” 江易滿不在乎他剛才的話,抬手在他眼前晃了晃:“我還有你教出來的手。” “要出老千養(yǎng)人家,也得看人家愿不愿意?!崩瞎鲀嚎炕靥梢?,“我看這丫頭心性不低,不是能讓你去賺這種臟錢的主兒?!?/br> 他回頭瞥江易:“你可得想仔細了。” …… 不得不說老棍兒看人的眼光確實毒辣,以江易對趙云今的了解,她絕不會用他出千贏來的錢。 雙喜給他推的活雖然累、臟,但好在錢的來歷干凈。 他擦完車,把抹布朝地上一丟,騎上摩托車:“上次的藥如果還有名額,跟我說一聲?!?/br> “你終于想通了。”雙喜欣慰,見他把頭盔帶上了,問,“去哪???” “上班。” 江易發(fā)動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