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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年未曾相見,再見確實令人懷念。 便是只字片語,也是心之所向。 這十年來,他無時無刻不在思念母親,也無時無刻不在回憶兒時的歡笑。 直到今日他才發(fā)現(xiàn),他如此埋怨趙王,對那個王府厭惡至極,不過是因為那里沒有了母親,而趙王也不配做他的父親。 他能有今天這般,全賴母親從小悉心教導(dǎo)。 對于這一點,母親很清楚,也看得很明白。 以至他長大成人,過去的母親依舊憂慮重重,這才留下這一封書信。 趙瑞抿了抿嘴唇,最終干澀道:“我明白?!?/br> 因為明白了母親的用心良苦,所以他不再去抗拒接受,也不再去繼續(xù)怨恨。 看到這封信的這一刻,他終于明白,母親說得很對,父親跟母親之間的事情都是他們之間的事情,跟他沒有關(guān)系。 現(xiàn)在趙王身邊有馮曉 柔,有另外一雙兒女,父親之于他只是一個陌生的稱呼,他們不過是記錄在一本宗錄上的陌生人罷了。 現(xiàn)在的他搬離趙王府,陪著謝吉祥住在青梅巷,每日在皋陶司忙忙碌碌,把他當(dāng)成陌生人是最好的選擇。 趙瑞長舒口氣:“你放心,我想明白了?!?/br> 他自己能想明白,謝吉祥就不再多勸。 不過,回去的路上,趙瑞若有似無地說:“我娘都說了,得早點成親。” 謝吉祥的臉紅成蘋果,她低著頭,這次換她不吭聲了。 成親什么的,哪里有未婚男女自己當(dāng)面談的? 之后幾日,趙瑞除了忙皋陶司的差事,便是陪著謝吉祥玩。 每日清晨最涼爽的時候,趙瑞都會教謝吉祥騎馬。 趙王府的馬場里有一匹很溫順的小母馬,身量也不高,謝吉祥坐上去并不是很害怕。 她本就膽子大,一開始按照要領(lǐng)被趙瑞牽著往前踱步,后來習(xí)慣了便越來越隨意,待到回來之前,她已經(jīng)能騎著馬輕快跑起來。 趙瑞見她同這匹小母馬感情好,便讓謝吉祥給起了個名字,叫紅云。 芳菲苑的這些日子里,趙瑞臉上的笑容越來越多,人也漸漸恢復(fù)往日的開朗,謝吉祥很是欣慰,覺得鄔玉淑真不愧是瑞哥哥親媽,對兒子真是太了解了。 留在芳菲苑最后一日,謝吉祥又在一樓的書房挑書,她準(zhǔn)備帶回去部分抄錄,看完了再讓趙瑞命人送回來存放。 她剛找出兩三本心儀的刑名書籍,外面就傳來趙瑞的聲音:“吉祥,快出來?!?/br> 謝吉祥從書房里出來,抬頭就看到趙瑞面色凝重進了百花園。 “怎么了?” 趙瑞沉聲道:“剛校尉來報,道琉璃莊軍器司監(jiān)正上報,其妻子失蹤一日,請求護城司搜尋?!?/br> 謝吉祥微微一頓:“失蹤也需要皋陶司出面搜尋?” 一個官員妻子失蹤,由護城司接管最恰當(dāng),的確到不了皋陶司的層面。 但趙瑞卻搖了搖頭,他低聲道:“軍器司隸屬工部,卻并不在燕京城內(nèi),單在城外琉璃莊設(shè)立軍器司倉庫,其監(jiān)正專管燕京等地軍備,官職特殊,因此護城司不敢擅專,直接轉(zhuǎn)給皋陶司參詳?!?/br> 謝吉祥這才明白過來,因為軍器司掌管軍備 ,涉及到燕京安防,其妻子的失蹤確實可以當(dāng)作重案來查。 “軍器司監(jiān)正是幾品官?” 趙瑞等謝吉祥換好鞋,兩人一起出了百花園,才道:“軍器司別看只是工部下屬的一個監(jiān)司,但牽連甚廣,監(jiān)正為正五品官,其俸祿卻等同于侍郎?!?/br> 高薪養(yǎng)廉,因為特殊,所以俸祿也高。 謝吉祥點點頭,她正了正自己的小兔兒挎包,問:“咱們?nèi)ツ睦铮俊?/br> 趙瑞道:“去這位文大人家中探尋。” 兩人上了馬車,趙瑞才對謝吉祥簡單介紹這位軍器司監(jiān)正的根底。 監(jiān)正姓文,名正誠,是天寶元年恩科的進士。他早年供職于禮部,后來幾經(jīng)選調(diào),外放做官后又回京,最后進入工部,專管軍器司。 文正誠的原配妻子早逝,留下一兒一女,他為一雙兒女著想,未再娶高門大戶之閨秀,反而選了一個尋常商戶的女兒為繼室,一家人和和美美,日子倒也平安順?biāo)臁?/br> 此番被報失蹤的,就是他的繼室潘琳瑯潘夫人。 謝吉祥道:“他家中和睦,妻子失蹤,倒也能理解為何要報官?!?/br> 趙瑞卻笑著搖了搖頭:“不,他家中和睦只是假象,因其掌管軍器司,所以家中之事儀鸞司早就有所調(diào)查。” 謝吉祥疑惑地看向了趙瑞,趙瑞低聲道:“這位潘琳瑯潘夫人根本不是什么商戶女子,她原是孤苦農(nóng)女,賣身安葬父母,被文正誠看正誠原配夫人過世,她同其他妾室爭斗兩年,最終勝出,讓文正誠給她換了個身份重新迎娶進府,這才成了正正經(jīng)經(jīng)的官夫人?!?/br> 謝吉祥好半天說不出話來,最后道:“這也行?” 趙瑞挑眉冷笑:“怎么不行?只要他們想,無論什么樣的事都能做得出來?!?/br> 大齊律法森嚴(yán),最忌諱以妾為妻,尤其是官宦人家,若以妾為妻被人發(fā)現(xiàn),一告一個準(zhǔn)。 但這件事文正誠做得高明,讓潘琳瑯離開家書一應(yīng)俱全,也確實很有底氣了。 再說,當(dāng)年他官職不高,也不是什么正經(jīng)的堂官,便也無人去多嘴多舌。 這么多年過去,沒人再知當(dāng)年事。 謝吉祥頓了頓,小聲問趙瑞:“既然如此,圣上又 為何……” 又為何會讓這樣的人來負(fù)責(zé)軍器司? 趙瑞垂下眼眸,道:“吉祥,你要知道這世上沒有完人,對于圣上而言,一個好掌控的軍器司監(jiān)正遠比圣人要合適,只要他可以擔(dān)好監(jiān)正一職,圣上就不會因為這些小事裁撤他?!?/br> 謝吉祥抿了抿嘴唇,她并不是很認(rèn)同這個觀點,但卻也明白趙瑞說的是對的。 說完文家的家事,趙瑞才道:“根據(jù)文正誠的口供,前夜他在衙門值守,未曾歸家,夜里潘琳瑯?biāo)轮缶臀丛俪霈F(xiàn),次日清晨丫鬟巧思伺候她起床洗漱,發(fā)現(xiàn)人不見了,昨日在府中搜尋一日不得,今日只好報官?!?/br> 謝吉祥點點頭,表示自己明白了。 不多時,馬車便進入琉璃莊,一路往莊子西邊行去。 軍器司衙門和倉庫都在琉璃莊西側(cè),占地極廣,而文正誠一家人也就住在軍器司后衙里。 馬車從軍器司衙門正門駛?cè)?,直接停在前衙外?/br> 趙瑞先下了馬車,轉(zhuǎn)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