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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轉,他的目的為何? 趙瑞目光一沉,對蘇晨道:“派人再去探查劉家,看其是否有其他暗中生意?!?/br> 蘇晨拱手退了出去,趙瑞這才捏了捏鼻梁:“沒想到,文正誠家中這個案子會如此復雜,而且因他官職特殊,我們還不能等閑待之,這個案子必須要上折給圣上?!?/br> 謝吉祥也跟著嘆了口氣:“無論如何,無論背后有何目的,這兩條人命擺在這里,都令人心里難過?!?/br> 趙瑞給她重新倒了一碗茶,卻沒有安慰。 刑名職責,便是替死者伸冤,無論死者有何過錯,無論兇手有何隱情,殺人償命,天經(jīng)地義。 他們要做的,就是準確尋出兇手,替死者討回公道。 幾人在臥房里略坐一會兒,外面突然傳來一道嗓音:“大人,有案情稟報?!?/br> 趙瑞叫人進來,依舊是名相貌普通的年輕校尉。 儀鸞司或者皋陶司多得是這種校尉,丟在人堆里瞧都瞧不出來,今日同你說句話,明日就會忘記是誰,做探子最合適不過。 他們進入儀鸞司多年,都是訓練有素的能手,查案的速度非同一般,剛剛趙瑞給了任務,也不過一個時辰之后,就能有結果。 校尉進來,也不廢話,直接稟報。 “回稟大人,之前蘇副千戶讓屬下去查文家商鋪之事,屬下已有初步結果,”他把折子遞給趙瑞,繼續(xù)道,“根據(jù)走訪附近民眾以及詢問店鋪小二和掌柜,屬下認為文家的三處在琉璃莊的商鋪收入一直很穩(wěn)定,未曾像孫管家所言近些年收成大不如前?!?/br> “根據(jù)其大人之夫人潘氏對商鋪很用心,一月總要來一回商鋪,親自看一看商鋪的生意狀況,還不停調整家中商鋪所賣貨品,以求生意蒸蒸日上?!?/br> 謝吉祥微微挑眉,她問:“店鋪掌柜可說,潘夫人每到店中,也會看賬本?” 校尉答:“是,其中一家掌柜親口所說,說夫人很關心店鋪的營收,每每來了店鋪,都要親自看賬本?!?/br> 謝吉祥抬頭看向趙瑞,兩人都明白其中到底是何意。 趙瑞道:“既然如此,若店鋪的掌柜都忠心于文家,沒有弄虛作假,那么孫管家呈上來的賬簿跟店鋪中的賬簿差值,潘夫人肯定一眼就能看穿。若掌柜配合孫管家弄虛作假,那么以潘夫人的聰慧,她也不可能看不出來,畢竟,店鋪的生意也是很好的?!?/br> 謝吉祥道:“李校尉,可把賬簿帶來?” 李校尉道:“店鋪賬本自不可被帶出,不過屬下簡單翻了幾頁,已經(jīng)仿制臨摹出來?!?/br> 謝吉祥:“……” 儀鸞司果然名不虛傳。 她接過那幾頁賬冊,簡單看了看,立即就看出其中的門道。 “若按此收入,這一處商戶每日就可賣出超過五兩銀子利潤以上的貨物,拋除房租、人工等費用,最后每月大概可收入在□□十兩,如此一來,年收怎么也有千兩。” 如此一來,店鋪的實際賬簿跟孫管家手里的那份定是不同。 謝吉祥微微皺眉,她思索良久,突然想起孫管家的抱怨。 “瑞哥哥,你可記得當時孫管家如何所言?” “孫管家信誓旦旦說,因夫人經(jīng)營不善,所以收入比先夫人在時少了一半,呈到文家的賬簿收入逐年下滑,至今年收只五成,一處商鋪只有五百兩所有的年收?!?/br> 謝吉祥道:“據(jù)我觀察,孫管家說的應當是實話,或者說,他所見的真實 ?!?/br> 趙瑞也略思索道:“確實是如此?!?/br> “那么……這中間的差額,又去了哪里?”謝吉祥眼睛一亮,“會不會,這幾家商鋪早就被潘夫人所籠絡,之間的差額盡數(shù)進了潘夫人的腰包,以至她可以給情夫買得起一兩銀子一瓶的沉宜水,也可同劉三公子游玩嬉戲,快樂非常?!?/br> 說到底,潘夫人能養(yǎng)得起一個情人,或許是因王海林沒見過世面,對潘夫人純粹是因為年輕人的熱情和愛慕,但劉三公子這樣的浪蕩子,什么世面沒見過,什么嬌娘沒嘗過,大抵對于潘夫人來說,或許不是劉三公子供養(yǎng)潘夫人,而是潘夫人供養(yǎng)他? 如此一想,若真是兩人一起去江黎,那么花費必定也是潘夫人所出,只是中途出了差錯罷了。 謝吉祥同趙瑞如此反復推敲,最后都覺得潘夫人才是貪墨之人,趙瑞對那李校尉道:“你再去查,看孫管家是否今日知道潘夫人貪墨店鋪收成,卻嫁禍于他。” 李校尉迅速退了出去。 他剛一走,廂房的門再度被打開。 邢九年一邊吩咐殷小六打開廂房的窗戶透氣,一邊摘下面罩,用手帕仔細擦手。 “死者大約二十歲年紀,已經(jīng)弱冠,是中□□之毒而亡,但他中毒之后,有人給他催吐,導致他喉嚨紅腫,鼻腔內出血倒流,最后窒息而亡。” 謝吉祥微微一愣:“什么,他居然不是毒死的?” 邢九年把身上的罩布取下,終于舒坦了,他坐在茶桌邊,倒三角眼很是凌厲。 “不,他一開始確實中了毒,但中毒并不算多,身上也沒有出血泡,一開始只是七竅流血,呼吸困難,看起來很是嚇人,”邢九年道,“但是有人給他做了急救,用茶水灌入他的口中給他催吐,待他吐出大半毒物之后,其實人已經(jīng)略緩和過來。” “然而令人沒想到的是,死者鼻腔內出血甚多,就在嘔吐時血液倒流,吸入過多以致窒息,最終不治身亡?!?/br> 這倒是令人意外,看死者的癥狀,他們確實以為是毒死的,沒想到中毒之后還有這等離奇之事。 邢九年道:“因此,他身上的毒發(fā)反應都是死后才有,看起來分外明顯,而且……救死之人且會急救之法。” 邢九 年如此說著,對殷小六伸手,殷小六就把托盤放到桌上,上有一油紙,里面有些灰白的粉末,又有些粘粘,所存不多。 急救之法? 謝吉祥仔細回憶,突然抬頭:“邢大人,這莫非是半夏?” 邢九年那張略顯疲憊的臉,難得有了些笑意:“正是如此,丫頭記性不錯?!?/br> 根據(jù)中救死方所言,若人猝死、上吊、溺水、塌壓等,身體還未涼透,可用半夏粉末從鼻子灌入,一旦將死者被救活,立即要用生姜汁給死者灌下,以解半夏之毒。 謝吉祥道:“也就是說,救人者隨身帶著半夏粉?” 什么樣的人身上會帶著急救用藥呢? ———— 邢九年只說:“半夏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