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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報(bào)仇的開始。 她不急,她知道終會有這一天。 她等到了。 ———— 其實(shí)梅瓶里只有三個字。 寫的是一個人的名字,名叫榮慶華。 謝吉祥道:“我記得,當(dāng)時(shí)我同瑞哥哥說,我爹找到的那本詩集有容華兩個字,現(xiàn)在看來,還是我記錯了?!?/br> 那其實(shí)不過是平平無奇的夏日午后,因?yàn)楦鞠氩坏街蟮囊贿B串大難,所以謝吉祥根本沒有注意謝淵亭找的書到底是什么。 她能記對一個字,已經(jīng)算是很了不起的了。 趙瑞道:“若是如此,可能也不是詩集,這三個字是伯父留下的線索,我們一定能從其中尋找到真相?!?/br> 謝吉祥點(diǎn)點(diǎn)頭,讓趙瑞命人把梅瓶中的水洗干凈。 “待水晾干,字跡便會消失,以后再潑水應(yīng)當(dāng)也顯現(xiàn)不出來了?!?/br> 趙瑞松了口氣:“這便好?!?/br> 這個線索很直白,他們現(xiàn)在也不知是要尋一本書還是一個人,不過有了線索,總歸比沒有強(qiáng)。 謝吉祥最后留戀地看了一眼父親的書房,跟著趙瑞從秀淵齋出來。 趙瑞低頭看著她,低聲道:“你不用擔(dān)心,謝府表面上被南嶺張家買下,實(shí)際上的買主是我,只不過因?yàn)橛腥艘恢倍⒅缓眠M(jìn)來探訪罷了。” “這幾日是千載難逢的機(jī)會,只要我們能進(jìn)來,任何蛛絲馬跡都可以翻案?!?/br> 謝吉祥聽到謝府被趙瑞買下,那顆懸著的心才落穩(wěn)。 她點(diǎn)點(diǎn)頭,眉目舒展,目光里滿滿都是戰(zhàn)意。 “瑞哥哥,咱們?nèi)パ瞄T吧,”謝吉祥道,“早些尋到這個人,我們就能早些動手。” 無論遇到什么事,無論遭遇多少變故,也無論面對怎樣的困境,謝吉祥從來都沒有認(rèn)輸過。 趙瑞看著她,漸漸勾起唇角:“好?!?/br> 一行人安安靜靜從謝府后門退了出來,默默走了一條街,才從另一條街的拐角處上了馬車。 謝吉祥道:“瑞哥哥,此事可否讓白大人知曉?” 論找人,白圖自然是一流的。 趙瑞略一沉思,道:“尚可。” 尚可的意思便是,白圖雖然不是趙瑞的心腹,但他為人正直,絕不可能被收買。 這就足夠了。 他 們目前可以按潘琳瑯被殺一案來調(diào)查,至于到底在查什么,外人自然也看不清楚。 謝吉祥道:“我拼命回憶,也只能回憶起詩集,但到底是不是詩集,我也不能保證?!?/br> “這不要緊,”趙瑞溫言道,“無論是詩集、書本還是一個人,都有了方向,你要對皋陶司的校尉有信心,也要對白圖有信心,說不定白圖一聽這個名字,立即就知道怎么回事了。” 謝吉祥看著他沉著的眉眼,不由自主點(diǎn)了點(diǎn)頭:“嗯,我聽瑞哥哥的。” 趙瑞戳了一下她發(fā)間的小蝴蝶。 “乖?!?/br> 謝吉祥想起剛剛回憶時(shí)母親所說的話,想到她對自己跟趙瑞的放心,不由微微紅了臉。 母親看人很準(zhǔn),她說趙瑞值得依靠,確實(shí)是如此的。 這些年,蘇家不能明目張膽照顧外孫女,只能偷偷摸摸送各種米面糧油。她哥哥又遠(yuǎn)在漠南,謝家更是鞭長莫及,最后一門心思照顧謝吉祥的,其實(shí)是趙瑞這個外人。 趙王世子天不怕地不怕,沒有任何人敢在趙瑞面前說閑話,哪怕許多皇親國戚,也不敢真正惹怒趙家。 哪怕趙王世子同趙王并不親密,父子二人關(guān)系僵硬,可趙王府就是趙王府,屹立百年不倒,根基相當(dāng)穩(wěn)固。 趙瑞敢照顧小青梅,敢拉著她進(jìn)入皋陶司,沒有任何人多嘴。 謝吉祥抬頭看他,如今已經(jīng)快要二十弱冠的年輕人高大英朗,他如同青竹一般,挺拔卓越,無人可及。 這是她的瑞哥哥。 這一刻,謝吉祥心里莫名安定。 兩人沒在馬車上說太多話,只簡單吃了些點(diǎn)心,待到了皋陶司也來不及用午飯,直接就請來了白圖。 這幾日,白圖也累得夠嗆。 敢在護(hù)城司大獄動手殺害朝廷命官的,絕非凡人,他跟著校尉們到處查案,也沒怎么歇息。 “趙大人,謝丫頭,可是有事?” 趙瑞讓白圖坐下,又令趙和澤上了茶,然后就關(guān)閉皋陶司后衙房門,讓蘇晨和趙和澤一起守在門外。 “白大人,本官確實(shí)有要事需要你幫忙,”趙瑞道,“只是此事關(guān)系重大,還需白大人守口如瓶,任何人詢問都不能言語,哪怕是親朋好友。” 白圖胡子拉碴的臉一下子就板起來。 他微微皺起眉頭,卻還是問:“趙大人如此信任下官?” 趙瑞認(rèn)真看著他,道:“白大人,我不是信任你,我只是相信你的學(xué)識和人品,單憑這兩個方面,我便知道你不會出賣本官?!?/br> 趙瑞如此說,白圖卻莫名放下心來。 確實(shí),整個燕京城,沒有比他再厲害的錄文了,他知道的事,哪怕儀鸞司可能都不知道。 白圖思量片刻,最終道:“趙大人只管問,出了這個門,我便什么都不知,只知道是被趙大人尋來問潘琳瑯的。” 趙瑞同謝吉祥對視一眼,兩個人一起笑了。 白圖的性子果然如此,這才讓人放心。 趙瑞沒有說前因后果,只道:“白大人,你是否知道一個叫榮慶華的人,又或者,此人同一本書有關(guān)?!?/br> 白圖把這個名字在口里念叨一遍,問:“哪三個字?” 趙瑞給他描述了一遍,白圖便閉目深思起來。 這是他回憶的方式,只有集中精神,才能尋到自己所要尋找的一切。 在他回憶的過程中,趙瑞沒有說話,謝吉祥也沒有,兩個人安安靜靜坐在那,似乎連呼吸都停了,就等白圖的最終答案。 這一次,白圖回憶的時(shí)間很長。 長到謝吉祥的肚子發(fā)出抗議。 只聽咕咕兩聲響,謝吉祥臉上一紅,立即按了按腹部。 剛剛在馬車上她一門心思都是線索,就吃了一小塊玫瑰酥餅,現(xiàn)在果然撐不住了。 她害怕自己打擾到白圖,卻不料聽到她肚子響,白圖猛地睜開了眼。 “我想起來了!” 謝吉祥眼睛一亮。 白圖也不賣關(guān)子,他果斷道:“榮慶華可以說是一個人,但也是一本書?!?/br> 白圖一邊說著,一邊斟酌遣詞:“榮慶華是高祖時(shí)的人,大約在洪武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