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軟了一下,宋晚無力地倒向?qū)Ψ降男靥拧?/br>胸膛寬厚,結(jié)實。眼前出現(xiàn)虛影,宋晚恍惚看見父親,很小的時候,一家三口散步回來,他走累了,耍賴不想動,父親便會寵溺地將他駕在肩膀上。那時候的父親,高大,廣闊,如頭頂?shù)暮坪菩浅?,讓他沒有半點擔憂。“發(fā)燒?”宋晚順著對方的說含糊地說下去,“你是誰?”“我是紀辰南。”這個名字與夢中吻合,好似一只螢火蟲落入深海,蕩起漣漪,爾后不斷茁壯,照亮了整個黑暗的世界。宋晚遲緩地側(cè)過頭,難得地看到了一些眉目。紀辰南暗嘖了聲,小老板guntang的身體全壓過來,一點力氣都不發(fā)。想把他從椅子和桌子的逼仄空隙中提出來,特別費勁。偏偏宋晚腦袋燒糊了,嘴上卻沒閑過。“你怎么會在這里?”紀辰南:“你自己發(fā)短信給我的?!?/br>宋晚:“我發(fā)短信?不可能,我都沒印象?!?/br>“好好?!奔o辰南下意識地應(yīng)付。好不容易把宋晚拖出來,小老板頭歪倒在他的肩膀上,對著那一側(cè)的頸脖拼命呼氣。媽的,紀辰南感覺那一塊都要被熱化了。他按捺下自己的齷蹉心理,揉了把宋晚的頭發(fā):“怎么回事,頭發(fā)都是濕的,你還跑出去淋雨了?”宋晚貓叫似的發(fā)出幾點音,紀辰南沒聽清,不知道是在回他還是在說胡話。“冷?!边^了會,他從嘴里蹦出個字。紀辰南:“冷不知道多穿點?!?/br>宋晚:“……別人,都穿短袖?!?/br>他露出一點委屈的腔調(diào),閉上眼睛,昏昏欲睡。紀辰南逡巡,沒在店里看到外套或者別的衣服,只好把自己的風(fēng)衣脫下裹在小老板身上?!靶研??!奔o辰南輕輕拍了拍宋晚的臉,“別睡,我現(xiàn)在帶你去醫(yī)院。”“唔……”宋晚道,“不要,你女……”“別說這些有的沒的?!奔o辰南打斷他,“店的鑰匙呢,我要鎖門?!?/br>宋晚:“在柜臺上?!?/br>紀辰南回身,發(fā)現(xiàn)在大柜臺的醬料罐旁,一把鑰匙安靜地擺放在那。他拖著“累贅”過去,把僅有一把的鑰匙拿在手里,艱難地往外走。車停著有些遠,紀辰南一開始不知道實情,不然會直接停在店門口。外面小雨淅瀝,他把披在宋晚身上的風(fēng)衣往上拉一些,蓋住頭,半抱著他往外走。雨水綿綢,這么小段路,紀辰南的頭發(fā)和肩膀就濕了。他沒來得及管,將宋晚安置在副駕駛座上,系好安全帶,關(guān)上門再折返回去,把店里用電的器物插頭都拔掉,窗戶關(guān)緊,各處檢查一遍,才放心地出來,鎖了店門。沒有宋晚,紀辰南冒著雨一路小跑地回到車里。打開門發(fā)現(xiàn)昏睡的宋晚在椅背上歪得不成樣,他坐進去,把人扶好,用手背觸了下額頭,燙得似火。不能再延遲,紀辰南急忙開車往醫(yī)院方向駛?cè)ァ?/br>雨天暗的很快,到醫(yī)院時外面已經(jīng)黑成一團。紀辰南停好車,下來繞過這邊把解了安全帶正東倒西歪的宋晚背起來,發(fā)這么嚴重的燒他有些擔心,進醫(yī)院的腳步不自覺加快。醫(yī)生先讓紀辰南測量宋晚的體溫,看情況后說溫度有些高病人也意識不清,可能要留院觀察,他連忙答應(yīng),醫(yī)生想了想,對癥開了藥和吊瓶,讓紀辰南拿著單子去拿藥。紀辰南點頭感謝,背著宋晚去找病房,途中經(jīng)過注射室,瞥見里面全是打吊針的,大人小孩皆有,每個人表情懨懨,坐在硬邦邦的椅子上。紀辰南心里古怪地松了口氣,幸好沒讓小老板在這兒打,干坐著不能躺,休息不好,看著都煎熬。進入病房,紀辰南對著號碼找到床位,被子掀開,把宋晚放到床鋪上。表面的風(fēng)衣淋濕,紀辰南怕影響宋晚病情,忙幫忙脫下,再把蓋子鋪到他身上。護士來得十分及時,紀辰南處理完風(fēng)衣,穿著白色工作服帶藍口罩的護士便扶著推車進來。“宋晚是哪床?”她問道。紀辰南舉了個手,女護士走過來。針管扎入靜脈,調(diào)整下滴速度,護士吩咐了注意事項后離開。至從下班后就始終忙碌的紀辰南終于可以休息一下。他呼了口氣,移了張凳子在床旁邊坐下。宋晚臉都燒紅了,眼睛緊閉著,因為生病,鼻音很重。紀辰南撐著頭看他,身上的襯衫之前遭雨淋了一通,現(xiàn)在又干了,留下一股怪味。紀辰南無暇顧及,摸了摸宋晚的臉,希望他快點好起來。入住的病房還算大,里面略空,只住了兩個人,此刻正在安眠。病床兩旁都有簾子,紀辰南起身,把簾子全拉開。空氣中彌漫著消毒水的氣味,男人卻不反感。這幾天一直在公司、白暮和家之間跑來跑去,他感覺自己像極了一個不斷旋轉(zhuǎn)的陀螺。過得很沉悶,日子稀疏平常,也沒有值得開心的事。他慢慢撤回手,趴在床沿邊。眼前的景象都被簾子遮蓋住,恍若這個被無限縮短規(guī)劃的小世界內(nèi)只剩他們在相依為命。再次碰觸到小老板,紀辰南沒有半點疏離感,反倒有種失而復(fù)得的情懷圍繞在心間。他盯著宋晚的臉,感覺怎么都看不夠,直想這么一直看下去。不逼迫,不乏味。沒有并不感興趣的老書店,也沒有必須要出去的散步環(huán)節(jié)。所有的事物都開始緩下來,讓人在枯燥緊張的工作之余,有了休閑的空間。我也累了呢。紀辰南莫名其妙地想。眼皮重得有些抬不起,他抗拒了幾下,瞇起眼睛,任由睡意襲擊。西裝外套耷拉在床邊,口袋里的手機這時不停傳來嗡鳴,紀辰南坐在一旁,沒有理會,不清楚是已經(jīng)睡去,還是故意裝作沒聽見。*半夜,宋晚突然醒了。并不是順其自然,而是單純被夢里的情景嚇醒。醒來的那一刻四周沉沉的灰暗壓進瞳孔,背后全是汗,但被子似吸了水的海綿,厚重無比,他連掀開的力氣都沒有。這里是哪?宋晚先望見眼前的簾子,跟家里的完全不一樣。頭頂開了一盞橘色小燈,散出些許昏黃的光。那點光照進瞳孔,使他無法避免地想起昨天晚上,同樣詭異的夢,濃重喘不過氣的黑,以及撲面而來壓倒性的寂寞。擺在外面的手很冷,宋晚因被子擋住視線沒看見,用力扯了一下,結(jié)果傳來一陣鉆心的疼痛。動靜把倒在床邊的紀辰南嚇醒。他猛地抬起頭,宋晚嚇得差點跳起來。“紀辰南?”宋晚瞪大眼睛,“你怎怎怎么在……”大腦轉(zhuǎn)不過彎來,除了驚嚇就是驚嚇。紀辰南瞇了瞇眼睛,起得太快,眼前都是虛影。“你醒了?”紀辰南捏著鼻腔,再抬眼時像是發(fā)現(xiàn)什么,快速抓住他的手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