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139
書迷正在閱讀:[主HP]馬爾福探長的傲羅升職記、魔君寵夫日常、完美關系[娛樂圈]、栽進你掌心、重生之魂迷、思凡、宗師位面[綜武俠]、我靠種田稱霸宇宙、寵情欲愛(H)、雙重人格受被酒吧老板攻XXOO(H)
才有的感受時…… 他究竟有沒有一點心動,又究竟有沒有一點心軟? 可能有,也許有,該不該有可都還是有……是有的。他對她心動了,他心軟了,當他抓著她的手,從指尖往上親吻,就差最后一步就什么都做了的時候,他怎么可能還要騙自己,說他們之間什么都沒有。 那時他其實隱隱有一份自我厭棄,他總以為自己愛他的小姑娘至深,可為何現(xiàn)在面對仇人至親也頻頻動情、忘我地去吻她又抱她? 后來想想,他覺得自己真是可笑。多少年里他不曾對任何人動心、動意,唯獨對于她,他總是很容易就歡喜,很容易就被她牽動一切心神。 他的心意早早就認出了她,每一次不自覺的喜悅與溫柔,都是在無聲地提示他那個答案――那個等同于真相的答案。 是他自己沒有認出來。 當人的靈魂被束縛,當戾氣與怨恨代替血液、支撐軀體行動時,報復就成了他一切的意義、唯一的目標。 假如申屠遐還活著,他必然會親手將她千刀萬剮。假如那個家族里任何動過手的人還在,他也不會放過他們。 可偏偏就在他沉睡的八年里,他們全都死了,只剩下無關緊要的一些人,報復起來有什么用? 只剩裴沐,他只找得到這一個申屠家的嫡系,而且還和申屠遐的血脈那么近。 他不恨她、不去千百倍地報復她,那要去報復誰? 難道他千方百計地復活,最后只能空蕩蕩地徘徊在這世間?最最起碼,他因為那惡毒的血脈而失去了生命,他總要叫他們還回來――他總要復活吧? 所有的心軟和猶豫,都被恨意與不甘淹沒了。 當他從辛秋君那里確認,阿沐的確是申屠嫡脈,而且很可能是申屠遐的親姐妹申屠琳之后,他就一心一意地將阿沐當成了申屠琳去對待。 再之后,就是一步錯、步步錯。他走向自己以為的終點,以為自己正在得到想要的事物,而實際上他只是一點點地在失去最重要的人,而他卻茫然無知,反而自鳴得意、自以為是。 后來回憶時,連他自己都奇怪。他明明知道他的小姑娘是申屠遙,也并不能確定她有沒有背叛自己,而假若是她活著,他是絕無可能故意欺騙她、傷害她的。 而申屠遙是申屠遐的雙生meimei,比任何人的血緣都近。如果他不會傷害申屠遙,為什么以為自己能凜然地折磨一個真正喜歡他的人? 為什么,為什么……關于他自己,竟然有這么多的為什么,而他一個也回答不出。 在烈山之中,他以為自己掌握了真相。他以為自己算好了每一步,包括“申屠琳”的崩潰,包括她哭著求他原諒,可憐地、卑微地求他,說愿意用自己的命換他的命。 種種這些,都是他早已算好的。 但當這一切真正發(fā)生,他只是本能地按照計劃去做,表現(xiàn)得很冷漠,其實內心依舊在猶豫。他痛恨自己的猶豫,以為自己對仇人動心,所以加倍地忽視了所有直覺的警告。 他忽略得很徹底,自我欺騙也很徹底,以至于當她怔怔地說出自己是申屠遙,問他是不是想讓她去死時…… 他太過震驚,一時什么都反應不過來,只不過憑著計劃好的步驟說了一個“是”字,然后,然后…… 他開始恐慌了。 所有被怨憤壓制的情緒,被這突如其來的事實一震,頓時雪崩似地爆發(fā),瞬間將他淹沒。他茫然無措,只能不斷試圖去問她,去問那個多年前他就很想當面問她的問題。 “小姑娘,你真的背叛了我?” 一遍一遍地問,而她則變得決然又冷漠,避而不答,被問得急了,就冷笑著承認。 她表現(xiàn)得很惡劣,對什么都滿不在乎而只在意她自己,但他分明知道,她不是這樣的人。當初他愛的那個小姑娘,并不是這樣的人。 他試著去將她們做對比,他試著將記憶中那個模糊的人影換成阿沐的樣子。然后他發(fā)現(xiàn),縱然她表面變了太多,但那點倔強、善良,還有不自覺流露的一絲天真,其實都一模一樣。 他害怕了。 他不能想象,如果自己計劃的一切……以為是理所當然的報復,卻成了深深傷害當初那個小姑娘的刀刃……他該怎么辦,他該怎么辦? 他實在太害怕。他發(fā)現(xiàn),就算當年她是真的背叛了他,他也根本不想去報復她。所有她給他帶來的安慰與快樂,都是真切存在的,哪怕最后她反手捅了他一刀,那又如何?根本不值一提! 當他執(zhí)著地想要做一件事、想要一個人時,他會是個瘋子。他自己知道這一點。 他想要他的小姑娘,那就隨便她做過什么,他就是要她。 他實在該早一些想通這一點。 但每當人們說“應該”,就意味著實際并非如此。 他像個傻瓜一樣,呆呆地跟著她,呆呆地憤怒又呆呆地失落。此前他以為自己在cao控她的情緒,可陡然之間,他成為了被cao縱的那一方。 他分明很想留住她。 他分明想告訴她,他從來沒有怪過她,哪怕申屠遐那么說了,其實他也并不相信。 他分明想要說,他不要她的命,他只希望她好好活著。如果可以,將她送他的那只小陶豬留給他,這樣他可以帶著它重歸墳墓,只是這一次,他會心甘情愿,甚至滿心歡喜。 他分明……是想要這樣的。 但他哪一樣都沒有做到。 那只小陶豬被摔碎了,她也不在了。 八年前他就什么都沒能做到,八年后也依然如此。他看似手中握著無盡的力量,輕易就能傷害他人,可他真正想要的事物,卻總是被碾碎成了微塵,再也找不回來。 他在烈山陵中曾隱約看到過一些畫面,恍惚像是他自己。他看見自己握著象征大祭司的烏木杖,站在空曠的平臺上,手中緊緊牽著一個人;還有夜月下的烈山,他站在高大的樹下,低頭吹奏古老的塤樂,吹一會兒之后便抬起頭,有些緊張而渴盼地問另一個人,是否好聽。 她總是在笑――阿沐總是在笑。 多少年前的烈山上,她總是對他笑,多少年后的現(xiàn)在,她也總是用笑容面對他。 他忽然就明白了。 他明白為何他們的命軌測算不出,為何烈山陵冥冥之中總是召喚他,他甚至想起來,為何他對一切都不曾在意,唯獨當年在千陽城中,一聽見燕女的故事便站住了。其實一切的一切都是暗示,告知他,他的命運系在誰身上。 但他忽略了。他什么都不知道,也什么都不曾細思,最后也就什么都錯過了。 他是個徹頭徹尾的蠢物愚人,也是個卑鄙至極的惡人。 他利用她的脆弱,利用她的真心,將她傷得體無完膚,最后連命都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