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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言情小說 - 每次女扮男裝都成了白月光在線閱讀 - 分卷閱讀186

分卷閱讀186

    誰一起回去?”

    她也乖乖回答:“和三師兄一起。”

    他突然又惱了:“成天都和他在一起,你存心讓我傷心?阿沐,我身邊連個近身的宮女也沒有!”

    她愣了片刻,卻一下笑出聲,一副樂不可支的可愛模樣。

    “你都在想什么?”她靠近過來,摟住他的脖子,低低地、甜甜地和他解釋,“三師兄情形特殊……你沒瞧出來,他的身體其實是女人的身體么?”

    他呆住了:“女人?可……”

    卻又想起來,這小狐貍當年女扮男裝,也是一點不露馬腳。

    他猶自不信,懷疑道:“那你怎么叫他‘師兄’?”

    “他就是師兄?!彼硭斎徽f,“三師兄雖是個女人的身體,但他一直認為自己是個男人,所以我就按他認為的來對待他,這有什么不對么?”

    這可哪里都不對,哪里都大大超出了他的認知。

    他為難地想了片刻,最后決定,既然那“三師兄”本身其實是個女子,那就是個女子,什么認為不認為,都不作數(shù)。也就阿沐這傻乎乎的小狐貍,才總是太體貼別人的想法。

    他有點吃味:“你對別人的想法這么在意,怎么卻不來體貼體貼朕的想法?”

    她看著他,眼神柔和起來。

    “姜月章,對不起。”她輕聲說,“可我實在沒有法子了。”

    他凝視著她的一顰一笑,忽然覺得心中最后那點郁郁也煙消云散。真神奇,他想,只是她輕飄飄一句話、三個字,他卻陡然獲得了平靜,再也不覺得意難平。

    有什么可糾結(jié)、可痛苦的?她說會等他,她說對不起他,她會因為他生氣,就千里迢迢、星夜兼程趕來哄他。這已經(jīng)夠了。

    她給他的其實從來不是一點點,而是很多――太多太多。難怪他覺得滿足。

    阿沐離開的那一天,是大齊九年的四月二十五日。

    他將這個日子牢牢記在心中,隱約也盼望著,下一回她何時來?如果今年她都再沒有時間,那等他空了一些,可以抽空巡行,首先就去西北找她。

    但他再也沒有等來第二次見面。

    這一年的十一月,一個不怎么寒冷的冬天,西北傳回了她病逝的消息。

    她那古怪的三師兄千里奔來,送回了她的遺物,還有給他的一封信。那不知道算男算女的人,帶著淚,將東西給了他――其實無非是一小箱子零碎,是她平日里愛用的。

    “小師妹非要我?guī)Щ亟o你,說希望你別那么難過……她還說,如果你想留她葬在一起,也好??墒?,可是……”

    他在她的箱子里翻出了機關(guān)小鳥,和他那個是一對。他盯著小鳥的眼睛,平靜地問:“可是什么?她人呢?”

    “可是……她身上的毒太霸道,又被她自己調(diào)整過,她氣息一沒,身體就也即刻被毒藥腐蝕干凈……”

    “小師妹……什么都沒有留下了。”

    她的三師兄捂住臉,泣不成聲。

    他站在那里,花了一些時間去理解這個事實。然后他想,有個人在這兒哭哭啼啼,真是煩人。

    真是可笑。忽然逝世,尸體被藥物腐蝕干凈……這些事,他原本不已是經(jīng)歷過一遍?

    現(xiàn)在只是過去的演練重現(xiàn),又有何好悲傷或痛苦的。

    他便冷冷道:“知道了,你退下罷?!?/br>
    她的三師兄大吃一驚,好像還罵了他一頓,又和旁的大臣吵了一架――大約是這樣的吧,他記不大清了。

    他什么心思都沒了。

    他安靜地、正常地生活,井然有序地處理著一個好皇帝該有的日程。

    他上朝、聽朝臣吵架,又一個個地罵過去,然后做決定。

    他批閱奏章,定期詢問大小事務(wù)的推動情況,還要時刻注意國內(nèi)民生、邊境狀況,別一不注意讓天災(zāi)人禍降下,那就又是一片人間慘事。

    他也不時聽一聽關(guān)于崆峒派的匯報,知道他們做了這件事,又做了那件事。有時他們也給他惹禍,一群沒腦子的、不顧后果的、只知道沉迷于奇巧之術(shù)的匠人――唉,誰讓她看重。不過那些東西,有一些確實也挺有用的。

    他是如此正常地繼續(xù)自己的生活。

    所以,他也不明白,為何周圍的人表現(xiàn)得那樣擔心。

    連那個膽怯的、沒什么出息的同胞jiejie,長平公主,竟然都鼓起勇氣來找他。天知道她嘮叨了些什么,但最后她居然敢跟他拍欄桿,大叫說:“你這樣子,對得起裴大人的心血嗎!你是想讓自己明天就死嗎?!”

    出息了,長進了。

    他在風雪中回頭,有點詫異:“你同阿沐相熟?”

    長平被他看得瑟縮了一下,旋即又昂起頭,微微顫抖著,說:“反正裴大人不會開心你這樣!”

    “我哪樣?”他是真的有點奇怪,想,他還活著,這還不夠?還要如何?

    長平跺著腳,像個市井潑婦,尖叫道:“你已經(jīng)在風雪中坐了一天一夜了,你要不要命――要不要命!你是皇帝,肩上擔著多少人的命,你不要,他們也要??!”

    他更驚訝了:“這是阿沐教你的?倒還會關(guān)心民生了。”

    他稍稍花了些心思,想了一想,想起這兩年長平的確有所改變。她不去熱衷于挑選丈夫,而是去打聽崆峒派的一些消息,還捐了些錢、物資,給慈幼局那邊。

    這也是一個被阿沐影響的人。意識到這一點之后,他覺得這個同胞jiejie忽然變得順眼了一些。

    想完了這一點,他接著才意識到……原來自己已經(jīng)在風雪中坐了一天一夜?

    一天一夜……

    他驚訝地站起來,抖落滿身冰晶碎雪。他抬起手,從頭發(fā)、眉睫上,都抹下了細細的、冰涼的雪沫。旁邊還倒著很多傘、披風、暖爐,這都是哪里來的……哦,想起來了,旁人要給他加衣、擋雪,都被他隨手扔出去了。

    眼前已經(jīng)是白茫茫的世界。

    本來不大寒冷的冬天,在她死后,卻下了這樣大的雪。

    他嘆出一口白氣,覺得有些抱歉:“朕不是故意的。朕既然答應(yīng)她要好好做下去,怎會食言?朕只是……”

    他抬首,望見北風卷著冰晶,打著卷,跌跌撞撞從屋檐上掠過。是不是阿沐曾笑話過,說他的宮殿看著氣派、廣闊,其實還是挺寒酸的?她說下次叫崆峒派送些燒磚瓦、做雕梁的技術(shù)過來,幫他將宮殿修葺得好看些。

    宛如昨日才發(fā)生的對話。

    他對著被白雪淹沒的世界,喃喃說:“朕只是想著她的事,稍微想得久了一些而已?!?/br>
    他回到寢殿,翻出她的信,放在床頭。

    每天入睡前,他都看一遍。隨機地挑,挑到哪一封就是哪一封,反正每一封都好看,都有她的溫度。

    他還給她立了個衣冠冢,天天從寢殿去正殿上朝時都能看到,回來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