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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言情小說 - 每次女扮男裝都成了白月光在線閱讀 - 分卷閱讀283

分卷閱讀283

    肩,但還記著不能大叫出“皇叔”這個名號。

    阿沐貼在他耳邊,稚嫩的聲音發(fā)出連珠炮似的詢問:“你怎么做到的?我從沒成功溜出來過!暗……衛(wèi)兵都神出鬼沒,你怎么知道他們什么時候換崗?”

    不得不承認,他愣住了。

    是啊,他怎么能從暗衛(wèi)嚴密的耳目下,順利帶著阿沐逃出明珠宮?

    ――因為他為了避人耳目地殺死她、將她變成自己的傀儡,所以他一直都在查探宮中信息,做好萬全準備。

    那,這豈非是說……

    十三歲的姜月章如夢初醒:現(xiàn)在只有他們二人在宮外,豈不是最好動手的時機?

    動手……

    他環(huán)顧四周永康城的城中心,人來人往,不是發(fā)生兇殺案的好地方。

    他站得太久,引得背上的小人兒心急。

    “皇……哥,哥哥!你別傻著不動,快走,萬一被人抓回去就白跑一趟了!”她用勁抱著他脖子,晃來晃去,像一大團會自動揉面的面團。

    不知怎地,他心中一動:“你叫我什么?”

    “哥哥啊。我叫你哥哥,才不會引來別人注意。”她理直氣壯,還繼續(xù)催,“快走快走!”

    不過是一個簡單的、合乎情理的稱謂罷了。

    卻讓他魂不守舍起來。

    他背著這小孩兒,隱在人群里,一步步朝有紙鳶升起的地方走去。他知道永康城里有幾處廣場,慣來是放紙鳶的好地方?,F(xiàn)在風力正佳,天空中冉冉無數(shù)五彩裝飾。

    他是不是恍惚記得,他也曾像這樣背過誰,穿行在陽光溫暖的街道上?

    還是誰曾像這樣背過他,也口口聲聲叫過他“哥哥”?

    沒有,他很確定,沒有。

    一切熟悉都是無端生出的錯覺。

    但為什么,這種荒謬的錯覺竟讓他有落淚的沖動?

    “……阿沐?!?/br>
    他沖動地叫出她的名字。

    “哥哥?”她心不在焉應了一聲,又開始使勁搖他,興奮極了,“看看看!哥哥看!”

    他這才回過神,本能地抬起頭。正好一束強烈的陽光破開云層,直直照在他臉上,明亮刺眼,令他本能地扭頭瞇眼。

    過了會兒,云影重來,他才偏頭再次看去。這回看清了,原來是一只燕子紙鳶高高飛起,超過了每一只神氣的對手,飛上云端,驕傲地睥睨眾生。

    只是一只小小的燕子,飛得那么高,已經(jīng)成了一個遙不可及的小點,可姜月章就是知道,那必定是一只高傲的燕子。

    會被他背上這個小孩兒看重的燕子,一定是只高傲的燕子。

    “哥哥哥哥,我也要放,我也要!”她開始磨他,迫不及待地指揮,“放燕子的,放燕子的!”

    這小傀儡,先命令起他來了。他心里嘀咕,繼而無奈地發(fā)現(xiàn),自己竟然也習慣了。

    “好好好,燕子的,知道了?!彼D了頓,“阿沐,你知不知道,買東西是要錢的。”

    “買……”

    她顯然有點糊涂。作為一個錦衣玉食長大的太子,阿沐雖然學過買賣的概念,卻從沒實踐過。

    他逗她:“你有錢嗎?”

    她立即說:“我有沒有很重要么?皇……哥哥有不就行了?!?/br>
    “那我也沒有呢?”

    “啊……”

    阿沐為難了一會兒,往他身上一趴,垂頭喪氣地說:“那我們就回去吧……總不能硬搶。下回能出來,也不知道是何年何月了?!?/br>
    聽上去可憐極了。

    姜月章頓時心軟,忙哄說:“逗你的,我計劃周全,怎么可能漏了錢?你要燕子的紙鳶,具體是喜歡哪種花樣?”

    她埋在他背上,漸漸發(fā)起抖來。

    突然,她笑出聲:“哥哥,你太好騙了!”

    每個字都透出無盡得意和快活。

    原來她剛才是裝的。他懊惱地反應過來,恨自己輕易上當,可這“恨”也不是真恨,是會讓人一邊笑一邊罵她的那種“恨”。

    這是什么樣的情緒……想不明白,可真奇怪。

    他賭氣地想:真煩人,還是殺了當傀儡吧!

    不過,還是再等等。現(xiàn)在依舊人太多,還有紙鳶沒放。

    那天下午他們擠在人群里,放了一會兒紙鳶。阿沐親自千挑萬選的燕子造型,花花綠綠的配色和圖案。姜月章曾在明珠宮見過幾個紙鳶,是受寵的宮人們放的,就那些紙鳶也遠比民間街頭買的精致許多,更別說太子殿下的愛用品了。

    但――興許是他記錯了,但也興許沒記錯――那天阿沐抱著他買的那只紙鳶,蹦蹦跳跳、興高采烈,一點不像宮里精心養(yǎng)育的太子殿下,只像個普通人家的小少爺。

    接下來,之后……

    姜月章也記得很清楚。

    他清楚地記得,他耐心地哄她,說:“這里人太多,我們來晚了,跑不起來,風箏也飛不高?!?/br>
    她問:“那我們怎么辦?”

    他指著郊外:“我們?nèi)ネ饷娣?。東郊外有高地,在那兒放紙鳶,肯定放得比誰都高?!?/br>
    阿沐無疑是個聰明的孩子,但那一年她只有七歲。一個七歲的聰明小孩兒,無論如何都斗不過十三歲的少年心機。更何況,為了這一天,姜月章已經(jīng)籌謀許久。

    走在往郊外的路上,姜月章一直在默默思索。他嘗試按照尋常人的倫理、道德來思考,自己的行為會被如何定性。

    首先,白眼狼,這是肯定的。是太后救了他,給了他身份地位,讓他受名師教導。如果他殺了太后唯一的孫兒,就是恩將仇報。

    接著,阿沐是君,他是臣,以臣弒君就是以下犯上,也是不可饒恕的重罪。

    再有,阿沐信他、依賴他,而他利用她的信任謀殺她,是背叛。

    根據(jù)常理,能夠得出這三點結論。

    “不忠不孝不義……”他心不在焉地呢喃出聲,其實也是一種變相的試探。

    果然,走在他身側、抱著大紙鳶的阿沐立即抬頭,問;“什么不忠不孝不義?哥哥,你不要悄悄說我壞話,我不是這種人?!?/br>
    “……沒說你,傻子。”他扯了一下她的臉,看那白嫩嫩的臉頰留下幾個指印,心中涌起一種古怪的滿足,就像占有欲極強的所有者確定了所有權。

    阿沐不高興地瞪了他一眼,擺出太子的威嚴:“那你在說誰?”

    “說我自己?!彼⑽⒁恍?,誘哄似地,“若我是個不忠不孝不義之人,阿沐會如何?”

    小孩兒用一種超出年齡的銳利目光盯他一眼:“你說認真的?”

    “認真的?!?/br>
    “你真會做出這樣的事?”

    “說不定會?!?/br>
    “只有會或者不會?!?/br>
    “好吧,那么,會?!?/br>
    阿沐的神情忽然變得極其嚴肅:“如果真有那么一天,我會親自殺了你?!?/br>
    他心中驀然一沉。

    或許臉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