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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哈利也早就不再是一個愣頭青的少年了,他當然也不會去攻擊德拉科只為了解氣——這于事無補。只消稍作思考,便明白艾米麗早已經(jīng)一心求死,而活下來的結(jié)果很可能還不如消失在火里。理智上明白是一回事,感情上能否接受卻是另一回事。正如成年人總是會遇到的情況——哈利只是被深深的無力感擊倒了。艾米麗死了,愛因斯坦基金會的一切線索都被消弭,而慘死的斯萊特林們,也沒有得到一個公正的說法。——這是他作為一名傲羅最失敗的結(jié)果。但德拉科卻不認為這是一個失敗,相反,這是現(xiàn)階段能以最小代價所能獲得得最大成果。愛因斯坦基金會遭受重創(chuàng)轉(zhuǎn)入地下,對方也并非刻意針對純血和斯萊特林,選擇他們?yōu)槭芎φ咭仓皇浅鲇诶娴目剂?;短時間內(nèi)斯萊特林們已經(jīng)恢復的權利和名聲并不會受到有意設計的制約。德拉科發(fā)現(xiàn)自己現(xiàn)在相當容易滿足。而地下組織多了去了,德拉科現(xiàn)在能列舉出的純血主義組織就有五六個之多,其中能掀起風浪的目前為止還沒有一個。有人的地方就有利益紛爭,有利益紛爭就會有群體不滿,不滿的群體當然會抱團,形成或公開或私密的組織,哪怕只是為了互相取暖。這些你無法去阻止,只能控制、限制和引流。兩人在德拉科小公寓的客廳里沉默著,一個滿眼挫敗,一個隱含希望。“我們只能繼續(xù)慢慢收集證據(jù)了,”看哈利的呼吸平復下來,德拉科說:“我不信愛因斯坦基金會未來就不會露出任何馬腳了,我們會抓到他們的,一年不行就兩年、五年、十年,我有信心?!?/br>哈利卻沒有馬上回答,他的喉結(jié)滾動了一下,“我們……有證據(jù)?!?/br>迎著德拉科疑惑的目光,哈利從長跑口袋里拿出一個德拉科非常眼熟的物品——他送給哈利用的手機。“我錄下來了,”哈利說:“艾米麗剛剛說的所有話,我都錄下來了?!?/br>“你居然……”德拉科幾乎屏住了呼吸,“……錄音也不能當呈堂供詞,如果僅僅只有錄音,沒有其他切實性證據(jù)的話……”“你比我更清楚威森加摩那一套,哈利,重證據(jù),輕證詞,這是現(xiàn)代司法的邏輯——因為人會說謊,而艾米麗當時并沒有喝下吐真劑?!?/br>哈利的手死死地攥著手機,指節(jié)發(fā)白,“或許吧……但盡管如此,人們依然需要知道真相?!?/br>是了,真相,危險的東西……平心而論,德拉科不可能不希望那些傷害斯萊特林的巫師得到懲罰,即使他們現(xiàn)在完全不知道加害者都是誰,但如果大范圍審判的話……德拉科今年已經(jīng)36歲了,這個年紀,輔以他跌宕起伏的經(jīng)歷,以及身為一個馬爾福的善于統(tǒng)籌經(jīng)營,這一切足以讓他在一個行動之前提前思考到之后幾步乃至幾十步的后果。而十分不幸地,36歲的他,也學會了從大局上思考,從他人的角度上思考……他其實比哈利更像一個“政客”——而在這個語境下,“政客”是一個貶義詞。德拉科閉了閉眼,之后,搖了搖頭,“不,哈利,你不能放出這段錄音,你最好還是毀了它?!?/br>“嗯?”哈利的眼神還帶著決然,“你在說什么?”“你想過可能的后果了嗎,哈利?”德拉科無比鄭重地說。“如果將這段錄音放出去,麻瓜出身的巫師,他們的處境會比戰(zhàn)時更糟,這是比烏姆里奇的麻瓜出身登記委員會還要恐怖的噩夢——所有麻瓜出身的巫師都會被懷疑是愛因斯坦黨成員,艾米麗完全沒有說這個組織有多大的規(guī)模。而這一點,一定會被有心人夸大和利用?!?/br>“艾米麗有些話非常有道理,直到今天麻瓜出身的巫師,其處境都沒有本質(zhì)的好轉(zhuǎn)!想想你給我講過的,你們?nèi)ケI取吊墜盒時旁觀的烏姆里奇對一個麻瓜出身女孩兒的審判?哪怕她當時已經(jīng)嫁給了一個巫師!那根本就不是一個審判,是單方面的迫害,你已經(jīng)親眼目睹過對一個無辜者施加一個罪名是多么容易!你想那樣的審判再次發(fā)生嗎?你想看到格蘭杰也坐上被告席嗎?”“我不能相信,你居然……”哈利皺眉質(zhì)疑道:“犯罪者逃脫了懲罰,這是不對的。”“第一次巫師大戰(zhàn)時,也有很多……不,甚至大多數(shù)食死徒都逃脫了懲罰,包括我的父親。我知道這在你看來是無法容忍的正義上的模糊,但它們在當時的情況下,對于穩(wěn)定巫師社會是必要的?,F(xiàn)在也是如此,‘麻瓜出身’這個身份牽涉到的群體太廣泛了。在沒有切實證據(jù)的情況下,愛因斯坦基金會成員這個身份會成為人們互相用來打壓的利器?!?/br>“不要這么做,哈利,”德拉科誠懇地說:“你的成果,已經(jīng)比第一戰(zhàn)的結(jié)果好多了,如果他們再掀起風浪,我們會知道,我們會做好準備。”“即使是鄧布利多,也會在必要的時候妥協(xié),踏入灰色地帶……”哈利的綠眼睛里似乎有動搖,但他依然堅持,不知道是為了說服自己還是德拉科,“這是不對的?!彼p聲說。德拉科捉住哈利拿著手機的那只手,“如果你把這段錄音公布,這會成為政治斗爭和種族迫害的絕好工具,而你拱手送了出去!”“他們只會寧可錯殺,也不會漏殺!想想吧,如果整個黨派只有10個人呢?你會導致多少無辜麻瓜巫師被栽贓?”“你只需要想想格蘭杰,她的政敵絕對會借著這個話題,第一個把她打下去!”他嘆口氣,“大眾需要知道真相,這沒錯,但大眾有什么時候,真的了解過真相過嗎?想想你自己,哈利,我們知道所有關于伏地魔和你的秘密嗎?”看到哈利眼里的風暴,德拉科知道自己說中了。“不要否認,哈利,我知道你當年打敗伏地魔的整個過程里面,一定有很多我根本無法想象的秘密,絕對不止有那個阿瓦達索命和除你武器的對決?!?/br>他舔了舔唇角,有些激動,“最后一戰(zhàn),你和伏地魔,前前后后的細節(jié),我思考了快二十年了——唯一的結(jié)論,是我永遠不可能知道了?!?/br>不給哈利補充的機會,德拉科繼續(xù)快速說著,“但我也不想知道,哈利,你不需要告訴我,而大眾也不需要、更不能知道。他們只需要知道伏地魔被救世之星打敗了——正如他們一開始想象并希冀的結(jié)果——你的那些秘密?他們根本無法理解。群體是盲目的和愚昧的,他們只會相信他們樂意相信的東西,比如一個一歲的男孩天生擁有打敗邪惡巫師的能力,即使這多么荒謬?!?/br>“愛因斯坦基金會這些人,包括艾米麗在內(nèi),他們殺的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