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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驍寧也很有眼色,陳知予一走進辦公室, 他就出來了, 順便關(guān)上了門。 季疏白身穿深灰色西裝,坐在寬大的實木辦公桌后,左腿腳踝搭在右腿膝蓋上, 雙肘撐著辦公椅的兩側(cè)扶手,十根修長如玉的手指隨意又散漫的對撐著,一副豪門貴公子的慵懶模樣。 此時此刻,陳知予才終于確定了,小紅說得對,他就是朵超級無敵盛世白蓮花!看起來是個單純善良天真無邪的白凈小和尚,實則比誰都陰險狡詐! 更可氣的是,他現(xiàn)在竟然連裝都不裝了。 越想越氣。 為了不在談判前就把自己氣死,陳知予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坐到了他對面的椅子上,面無表情地盯著他,語氣幽幽地啟唇:“季總的排場可真是不小,差點兒就把我嚇到了。” 季疏白不置可否,淡淡回道:“你再晚來五分鐘我就下班了。” 陳知予:“……” 你他媽! 雖然已經(jīng)快被氣炸了,但是人為刀俎我為魚rou,南橋的生死權(quán)掌握在季疏白的手中,陳知予只好壓著脾氣說道:“我這不是沒晚么?說吧,您的條件是什么?” 季疏白神色堅決地看著她,不容置疑地說了兩個字:“哄我?!?/br> 陳知予:“……” 既然在辦公室提出的條件和在床上提出的條件一樣,那我還跟你公事公辦個屁呀! 她都被氣笑了:“季總,您能認真一點么?” 季疏白面不改色:“我很認真?!?/br> 他就是要讓她哄他。 哪怕敷衍著哄一句都行。 他只是想讓她對他好一點,讓她對他上點心,而不是把他當成一個可有可無的人。 陳知予徹底無奈了,還特別生氣,感覺他就是在耍著她玩,拿她當猴子耍,冷笑了一下,忍無可忍地回了句:“我憑什么哄你?我欠你的么我就哄你?你是我誰呀?”說完,她怒不可遏地從椅子上站了起來,故意用上了一種滿不在乎地語氣對他說道,“想拆你就拆吧,不就是一座破酒吧么,我一點也不在乎,反正我男朋友要帶我去美國了,我留著一座破酒吧有什么用?” 季疏白的臉色瞬間沉了下去,怒火中燒,額角青筋都已經(jīng)蹦了起來,咬牙切齒地質(zhì)問:“他等了你十年,我也等了你十年,你為什么不能對我好一點?” 陳知予現(xiàn)在正在氣頭上,完全克制不住自己的情緒。 她覺得季疏白這句話,也是在道德綁架她,想讓她還他這十年的人情。 她還不了,她一年也還不了! 為什么傅云潭要推開她?為什么不讓陳朝輝把她撞死? 這兩個月以來,她每天都在焦慮著、惶恐著、愧疚著。 就像是壓垮了駱駝的最后一根稻草似的,她一直緊繃著的理智瞬間崩潰了,面無表情地盯著季疏白,一字一句道:“因為我不欠你一條命,你是救過我一命,我也救了你一條命,我一點也不欠你的,我也沒讓你等我十年,是你自己愿意等我的,跟我他媽的一點關(guān)系都沒有!” 說完,她轉(zhuǎn)身朝著辦公室大門走了過去,用力打開了房門,頭也不回地走了。 站在門外的紅啵啵和周驍寧皆是一愣。 陳知予出了門后,快步朝著樓梯口走了過去,紅啵啵立即去追她。 兩人才剛走到樓梯口,就聽到身后的辦公室內(nèi)傳來了一陣巨大的響聲,似乎是有人在暴怒之下把桌子掀翻了。 陳知予的腳步頓了一下,但也只有一下,隨即就像是什么都沒聽到似的,腳步匆匆地下樓。 一走出物業(yè)大門,紅啵啵就用力地扯住了她的胳膊,氣急敗壞地質(zhì)問:“你為什么要那么對小季說話?” 剛才她和小周站在門外,把門內(nèi)的對話聽得清清楚楚。 陳知予也不知道自己為什么要那么對待季疏白,她只知道自己很生氣,并且依然在氣頭上:“他都要拆我的酒吧了,我還不能對他發(fā)脾氣?” 紅啵啵越發(fā)的恨鐵不成鋼:“我都知道他是在嚇唬你,你能不知道么?你到底為什么要那么對小季呀?你能對全世界好,甚至能對劉琳琳這種素不相識的人好,你為什么就不能對你愛的人好一點呢?就因為他是這個世界上最愛你的人么?所以你就能肆無忌憚地傷害他了?” 陳知予的呼吸一窒,心臟狠狠地驟縮了一下,像是被一只鐵手毫不留情地捏住了,她的心臟差點就被捏爆了。 艱難地努力了許久,她才喘上來一口氣,木然地回了句:“我一點也不愛他?!比缓笏﹂_了紅啵啵的手,迅速走下了物業(yè)樓前的臺階。 然而走下最后一級臺階后,她卻無論如何也邁不開腿了,腦海中充斥著紅啵啵質(zhì)問她的話:你能對全世界好,甚至能對劉琳琳這種素不相識的人好,你為什么就不能對你愛的人好一點呢?就因為他是這個世界上最愛你的人么?所以你就能肆無忌憚地傷害他了? 是啊,她能對全世界好,為什么不能對他好一點呢? 他只是想讓她哄哄他。 怔忪片刻,她干脆利落地轉(zhuǎn)過了身,三級并作兩級地上了臺階,又重新跑進了物業(yè)小樓。 她要去哄哄他。 再次回到二樓辦公室的時候,季疏白幾乎已經(jīng)把辦公室里面能砸的東西全砸完了。 周驍寧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站在門口,一動也不敢動,看到陳知予回來后,他的神色中閃過了驚喜的光芒。 陳知予迅速走進了辦公室,看到了一地狼藉。 桌子被掀翻了,凳子也被掀翻了,茶幾和書柜也沒能幸免,電腦、傳真機、盆栽全被砸了。 她走進辦公室的時候,季疏白正在砸一個花瓶。 “砰”的一聲,青花瓷瓶被摔在了地上,變得稀碎。 可想而知,他現(xiàn)在確實是,很生氣。 陳知予走進辦公室后,也不知道該怎么開口,不知所措地看著他。 季疏白沒想到她能回來,但這并不能消滅他的怒火,不過也沒再繼續(xù)砸東西,也是因為沒什么好砸了。 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努力地克制著自己的怒意,面色陰沉地看身她,咬牙切齒:“誰讓你進來的?周驍寧!”最后三個字,幾乎是在怒吼。 站在門外的周驍寧渾身一僵,急慌慌地沖進了辦公室,然而卻未遂,陳知予一把將他推了出去,繼而關(guān)上了辦公室的門,然后轉(zhuǎn)身看身了季疏白,抿了抿唇,愧疚又不安地道:“你不是想讓我哄你么?我回來哄你了。” 季疏白的臉色沒有絲毫緩和,呼吸急促,高傲又冷漠地回道:“不需要!” 陳知予嘆了口氣,只好主動朝他走了過去,抱住了他的身體,將腦袋依在了他的心口,自責又心疼:“對不起,我剛才說的都不是真話,我是故意氣你的?!?/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