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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說那些茶是下午要分給各位來品詩的大人的,便讓奴婢把茶房那些管事的給支走了……”她吸了吸淌下的鼻涕,又道:“后來小姐跟我說,讓我下午和茶房那丫頭一起去奉茶,還說……”阿合抬眼看了看蕭炎,劉慕辰想起先前她親手將茶遞到蕭炎手上的場景,心中已是了然。“還說,一定要把她指定的那杯茶交給軒寧王……”果不其然。“那讓你把這園子附近的人支開的,也是她?”連恒對于阿合那哭哭啼啼的模樣熟視無睹,他的聲調依舊平淡篤定。阿合頷首道:“是,先前在亭子里時,我親眼看著軒寧王把那杯茶喝了下去,就以為小姐……”阿合欲言又止,哭得扭曲的臉上浮出不自然的神色,眾人用鼻子想也知道,她必然以為潘渠在那茶杯里下了什么春/藥之類的,而事實上,她先指定蕭炎喝哪杯茶,又把園子里的下人都支走,再加上一年前她便已有前科,這樣的懷疑倒不令人覺得奇怪。“小姐在園子外頭守了很久,那地方是后/庭通到府門唯一的一條路,如果軒寧王席間感到不適,他必然會離場,也必然會經(jīng)過這條路?!?/br>劉慕辰知道,潘渠是想借這個機會勾引中藥的蕭炎,一想到那畫面,他只覺渾身一陣不適,冷不丁道:“你們小姐以為我是死的么?”眾人側首看了看劉慕辰,片刻又把目光轉回阿合,眼下自然沒人關心這件事,唯有蕭炎,在聽到潘渠想給下藥時還一副不以為然的樣子,一聽到劉慕辰的話,頓時巴巴地貼上來將他抱住。“可是她千算萬算沒有算到,等來的卻是我?”被綁在一邊的蕭允忽然冷笑一聲,那笑容中含著嘲諷,更多的是一種恐怖的詭譎,阿合一見他臉上的紅印,想起他一路將逃進屋子的潘渠壓在床上,瘋狂蹂/躪的樣子,忍不住慘叫著抱住頭。蕭煥看了眼蕭允,雖然后者一直冷笑著不做辯解,但他知道今夜的蕭允卻是意外扮演了蕭炎的角色:“那茶究竟有何問題?為何七弟喝了潘小姐特意準備的那杯反倒無事,而我四弟明明因翻了茶……”“軒寧王并非沒喝,只不過喝的不是自己那杯?!边B恒揚了揚唇角,忽地看向劉慕辰。劉慕辰愣了愣,他想起白日在亭子里蕭炎硬要同自己共喝一杯茶的事,心里忽然打了個激靈:“喝了沒事,不喝才有事!”連恒頷首,對站在一旁的家丁道:“白日用過的茶現(xiàn)在可還有?”家丁微微一愣,答道:“還有一些沒清理干凈的?!?/br>連恒道:“去拿一盞來?!?/br>那家丁聞言去了,連恒轉回桌前,看了看那墨盤里的墨,悠悠道:“煉情散中有一物名為公丁香,此物用以催/情,由鼻息入,藥效尤為強烈,中藥者身體燥熱,眼曝紅絲,但凡被中藥者盯上、予以施暴之人,若無過硬的抵抗之力,便只能任人魚rou……”劉慕辰和蕭炎對視一眼,紛紛想起先前擒住蕭允時,他眼中泛出的血絲。潘煦看了看一旁的王太醫(yī),后者微微頷首,證明連恒所說的話并無差錯。劉慕辰已沒工夫探尋連恒的來頭,只因他心中又生起了另一個疑問:“既然如此,那為何我們聞到這墨香味許久,卻還相安無事?”連恒看了他一眼,不禁又將目光投向窗邊的那幾株白菊上。適時,家丁將白日用剩下的一杯茶捧入屋內,連恒看了王太醫(yī)一眼,只道:“有勞了?!?/br>王太醫(yī)已知眼前這青年絕非等閑之輩,不敢猶豫,立馬上前又以各種稀奇古怪的手段查驗杯中之物,少頃,他驚道:“此茶中含有白菊!”眾人聞言,都不禁都將目光投向窗邊的白菊,連恒看著阿合,問道:“這白菊是一直在這兒的?”阿合已止住了哭聲,她搖頭道:“是近來才受小姐之命挪過來的?!?/br>這回不用連恒發(fā)話了,那王太醫(yī)頓時恍然大悟,他道:“公丁香雖可催情,但白菊卻有化解其毒性之效!”劉慕辰一路跟著連恒走,目下終于有柳暗花明又一村之感,他接口道:“白日里那些文士們吸入了從墨盤中散發(fā)出的公丁香氣,本該中藥,但后來卻又喝了皇上御賜的茶,那茶里該被潘渠……小姐下了白菊,因而藥性得到中合,相安無事,而四殿下,因為茶被翻了,沒有飲茶,故而……”確實,下午那秋茶是皇帝親賞的,除了當時惱羞成怒的蕭允,自然沒人敢不喝,何況還要寫感想……“而我家王爺,恐怕他那杯里并未下有白菊,所以潘小姐才特意指定,可是她沒有想到……”劉慕辰頓了頓,欲言又止。蕭炎見狀,悠悠補充道:“她沒有想到本王對你用情至深,連茶都舍不得跟你分開來喝?!?/br>劉慕辰臉上一熱,連恒看了他們一眼,并沒有被那微妙的氣氛所干擾:“我們之所以無事,是因為這屋中放了白菊,想來潘小姐也是怕出岔子,所以在研墨時特意令人將其擺在屋子里,至于四殿下,他闖入此屋時想來中毒已久,白菊無法沖散他體內的藥性,故而……”連恒悠悠停下,事已至此,一切皆以明朗。劉慕辰遠遠望著躲在床角、似乎已神智不清的潘渠,腦中不禁浮出四個字。作繭自縛。潘煦面色發(fā)青,他沉著臉,如何也想不到事情竟會變成這樣。他本是下定決心要將蕭允好好懲治一番,可若是事情的真相是這樣的,那豈不是……潘渠一年前已有給皇子下藥的前科,目下又來上這么一遭,若是被蕭世顯知道……“聽聞丞相大人的外祖母出生北域竺蘭國,竺蘭士兵兇猛無倫,打仗時受傷更是家常便飯,故而無論男女老少都頗通藥理,小姐還真是……學以致用?!边B恒輕揚唇角,依舊是那篤定的模樣,但不知為何,劉慕辰似乎在那里頭看到了一絲幾不可察的嘲諷。從方才連恒一番表現(xiàn)來看,此人確是一個心細如發(fā)的奇才,年輕人又難免有幾分傲氣與狂骨,故而他說這話時,眾人皆以為他是不恥潘渠的行徑,故而想要含沙射影地嘲諷一番。只是……劉慕辰看了看倚在床頭的潘渠,一年前見她,她還只是個蠻橫無禮、連下藥都立馬被戳穿的千金小姐,可如今……竟能想到如此迂回周全的方式,若非重重意外,今夜中招的只怕就是蕭炎了。“哈哈哈哈哈哈哈……”忽然,靜如死水的屋里想起了一陣可怖的狂笑聲,眾人側過頭去,就見蕭允半張臉隱沒在陰影中,他直直地望著蕭炎,眼里透出一絲扭曲的瘋狂:“七弟啊七弟,你當真是與眾不同,就連老天爺都在幫你?!?/br>他頓了頓,目光森然道:“只是不知你們撞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