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越細，直到消失。

林青颯走在走廊上，捂住嘴，不住吞著唾液。疼，倒沒事，最不舒服的是想吐的感覺。他硬撐著上完課，手發(fā)抖，腿無力。

放學(xué)，林青颯一步一步回辦公室，坐下。他必須好好歇一會兒才行。

白川浩在樓下等著，午飯都在食堂打包買好了，林青颯還沒下來。他有些不安，上樓，朝辦公室走了幾步，看見林青颯走出來。

“你沒事吧？”

“沒事。回家吧。”

林青颯一路上話語不多，就算說話，語調(diào)也很平淡，這讓白川浩想起新年時的他，讓白川浩無法安心。

切換了？白川浩這樣想著，直到走到家門口，他看到林青颯捂住嘴，一看就是不舒服。白川浩：“想吐？”

林青颯不吭聲。白川浩：“去醫(yī)院看看吧？”

林青颯別開視線：“……你快開門吧?！?/br>
白川浩注視他，然后轉(zhuǎn)身，打開家門，進去，把打包的米飯和rou菜放桌上，回身：“你是不是胃又不舒服？咱們先去趟醫(yī)院吧?！?/br>
“不用?！?/br>
林青颯拐進自己房間。白川浩跟著他：“那你吃點兒藥？你是胃疼還是只是想吐？”

林青颯打開空調(diào)，全身乏力地躺倒床上。白川浩坐到他身旁：“青颯？還是去看看吧……你是不是前兩天又吃多了？”

林青颯在腦子里羅列著沒做完的計劃。

“嗯？青颯？去醫(yī)院吧。”

林青颯起身，朝屋外走。

“那你下午請假休息吧。青颯，你說句話。”

林青颯不理白川浩，白川浩不知道他究竟什么情況，怕再像新年那次一樣拖著拖著差點兒死。

“青颯?！?/br>
白川浩看著他的背影，越走越遠，無論自己怎么喊，他都不停，連頭都不回。他要走了，要離開了……

“林青颯！”

白川浩心一急，堵在喉中的怒火瞬間噴出。

林青颯身體震了震，站住。

聲音在客廳回旋著，空氣仿佛都在顫抖。林青颯腦袋嗡嗡響。他習(xí)慣白川浩用溫和或平淡的聲音跟他說話，沒想到他會突然這樣吼自己。他的脾氣，以前有這么暴躁嗎？剛探出頭的小青颯，都快速縮回去了。

好像那個時候的顧勇輝。要放棄了。

然而，林青颯這時的腦子就像停不下來的轉(zhuǎn)輪，究竟什么原因，細節(jié)問題，他都只是想一下，就過去了。他繼續(xù)想著計劃，接下來要吃飯，然后工作……

“青颯?！?/br>
白川浩走到林青颯面前，手握住他的胳膊，恢復(fù)平時的樣子。他在吼完后，有一堆嘮叨、火氣想跟著出來，但他剛發(fā)出半句話，就立刻握緊拳，指甲陷進rou，用疼痛拼命制止自己，同時咬緊牙，阻止聲音泄露。

不行，我怎么能先穩(wěn)不住。

白川浩不斷、不斷地對自己說，冷靜，冷靜，我們中必須至少有一個人保持冷靜。不然，肯定會出事，會出事。

白川浩看著林青颯的眼睛，確認他在聽自己說話后，再次深呼吸，穩(wěn)住氣，慢慢跟他說：“先別想別的事。你聽我說，你……不想去醫(yī)院，是嗎？那我給我媽打個電話吧，她是內(nèi)科主任，這些都懂。你跟她說說你怎么不舒服，看看吃什么藥。不會花太多時間。”

林青颯沉默片刻，點頭：“好?！?/br>
白川浩第一次打過去，對方?jīng)]接。

“應(yīng)該在忙，她看到會回。”

白川浩把飯菜放碗和盤子里。兩人坐在餐桌旁，白川浩手機響起來。

“我知道，所以等你回電話……”白川浩接通，對白如茵解釋剛才沒接電話表示理解，然后跟她說正事，“青颯他身體有些不舒服，剛才去廁所干嘔，沒吐出來。最近天熱胸悶，加上學(xué)生快考試了，是不是他緊張壓力大……”

“我沒壓力?！绷智囡S打斷白川浩的話，道。

“……”看了看林青颯瞪過來的眼睛，白川浩扭身，背對他，弓身低頭，用手擋在嘴邊，小聲跟白如茵說，“他不承認他壓力大……”

林青颯：“……”

白川浩回身，把手機遞給林青颯，白如茵要聽患者跟她說。

“喂，您好……”

“你頭疼頭暈嗎？”白如茵沒有寒噓問暖，直接問道。

“沒太大感覺?！?/br>
“你們是在準(zhǔn)備什么考試？”

“……月考?！?/br>
“現(xiàn)在你覺得渾身跟著火一樣發(fā)燙嗎？”

“熱的話有些熱，出汗。”

一連串一問一答結(jié)束后，白如茵：“好，讓他接電話吧。”

白川浩拿過手機。白如茵跟他說：“輕微中暑，胃紊亂。服用藿香正氣水，嗎丁啉，吃飯前吃，多喝水，注意休息?！?/br>
“我剛才還在想是不是藿香正氣水……”

幾句話后，電話掛斷。白如茵繼續(xù)去忙了。

“青颯，這飯，你胃不舒服的話先不吃，我去給你煮碗白粥，放點兒鹽。喝點兒咸粥，會好一點兒。”

林青颯確實不想吃飯，同意了。

吃過藥，煮上粥。林青颯回空調(diào)房，半躺床上休息。白川浩擔(dān)心他一會兒又閑不住，于是躺他旁邊，摟住他，讓他睡一會兒。

林青颯的腦袋枕著白川浩上臂，太陽xue抵著他的胸膛側(cè)部，軟硬剛好。林青颯覺得很舒服，閉著眼，不知不覺，在白川浩一遍一遍有節(jié)奏的輕撫中，睡著。

白川浩看了看他的睡臉，閉上眼，很快又睜開。

我不能睡著。白川浩心想。下午讓他請假嗎？如果好一點就去吧，讓他一個人待在家也不放心。不過，這樣的話，如果以后我真的不讓他上班，讓他休息，我也不會安心吧？我總不能天天待家……對，我不可能限制他的自由……不管是我的情況，還是他的想法，讓他長時間待在家休息這事兒，目前還是不大可能。

過了一會兒，也許是太舒服了，林青颯在白川浩懷里動了動，接著伸手從他手臂下穿過，抱住他的腰。

白川浩低頭，看著林青颯臉貼著自己的胸膛，有些長的鬢角安靜地劃過他的耳前。

林青颯不是沒抱過白川浩，但這次，跟以往的感覺都不同。

被需要的感覺？白川浩心想。以往林青颯抱他，都是因為他需要，現(xiàn)在卻不是?，F(xiàn)在，是林青颯需要他在這里陪著睡覺？這就是被需要的感覺？白川浩高興，不自覺地笑出來。

林青颯忽然出聲：“你的心臟跳得太快了?！?/br>
白川浩：“……”

林青颯：“吵死了?！?/br>
白川浩：“……不跳我就死了?！?/br>
林青颯眉頭皺皺，腦袋動了動，又躺了會兒，起來。白川浩胳膊一陣麻麻感，揉了揉，去盛咸粥。

“這不就是沒有皮蛋和瘦rou的皮蛋瘦rou粥嗎？”林青颯坐在床上，嘗了一口咸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