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地跟著他回家。

門被鎖上。面對寬敞的客廳，林青颯聽到男人讓他跪下。

奇跡的是，腿這會兒沒有聽話。

“你想讓我再重復(fù)一遍？”

“……為什么？”林青颯緩緩側(cè)身，從牙縫擠出聲音，“為什么要我跪？我做錯什么了？”

男人冷笑：“你做錯什么還要我說？”

“我沒有錯?！?/br>
“啪”一記耳光扇到林青颯臉上。林青颯踉蹌跌倒在地，手按地支撐身體。

“你……你這不是在愛我?！辈恢趺?，林青颯今天怨氣超過了恐懼，之前不敢說的話吞吞吐吐都出來，“別人家都不是這樣……勇輝身上就沒有傷……”

“你再提他?！?/br>
男人一腳將林青颯踹倒地上，冷冷看著他。以前，林青颯還是小小孩的時候，他只有爸爸，被懲罰后也會黏著爸爸，怕爸爸不愛他?，F(xiàn)在，他有別人了，就不管爸爸。果然不該讓他過多接觸別人。

男人把林青颯拉扯起來，踩住他的小腿，強迫他跪著。

“跪好。手碰一次地多跪一小時?！?/br>
啪、啪！又給兩下叫他清醒的耳光，以示警告，男人走到他身后，在沙發(fā)上坐下。

林青颯能感覺出他的目光仍盯著自己，跪在地上的身體像被火燒著一樣痛，臉頰紅腫著，耳內(nèi)嗡嗡聲慢慢減弱。

眼鏡掉的地方離自己不遠，彎下腰就可以拾到，但他不敢動，剛才的勇氣好像在跪下的一刻，就全部消失了，“我為什么不能出去”“自由”什么被他吞入肚內(nèi)，說不出來。

小腿像被釘?shù)降厣?，無論自尊心怎么呼喊，它都起不來。我在抖嗎？我還在害怕？明明個頭快攆上他，力氣應(yīng)該也比上他，為什么我還不敢反擊。站起來啊。不站起來的話，之后就更難站起來了?！罢酒饋淼脑?，你會更慘?！毙闹械穆曇粽f。

這時，門鈴聲響起。

林青颯心臟猛地一跳，頭“刷”地抬起來，身體也跟著向上提……

“我讓你起來了？”

男人走到身旁，低沉的聲音將林青颯的小腿壓回地面。

現(xiàn)在腿已經(jīng)麻了，就算站起來，也跑不了多遠，只會被抓回來，當著客人的面被教訓一頓。

林青颯跪在地上，手攥著衣擺，緊緊盯著大門，沒戴眼鏡的雙眸視野一片模糊。

門被打開，即將到來的羞辱，揪著他的胸口讓他快要無法呼吸。

一個女人的聲音傳來。林青颯聽出是mama的聲音。

不算完全的外人，但林青颯還是保持緊張，直到門被關(guān)上，沒有看到meimei的身影，他才松了口氣。

mama今天穿了很漂亮的水綠色長裙，上面有許多花朵的圖案。跟以往一樣，她難得來一次，總會挎著包，提著一個袋子。

“剛打過？”

她看到跪在自己面前的林青颯，看到他腿旁躺在地上的眼鏡，他臉上的傷。一旁那男人說：“還沒開始。青颯?！?/br>
林青颯知道他什么意思，余光瞅到他的臉色，眼睛看著mama。

mama站在那兒，目光從上面淡漠地射過來。

林青颯張口，卻發(fā)現(xiàn)那個字卡在喉嚨，很難發(fā)出來。他用了很大力氣，才叫了一聲：“……媽?！?/br>
然后就不知道說什么了。

林青颯低下頭，聽到mama慣例地開始說這次送來的是什么東西。穿的、吃的、學習的……“你已經(jīng)是一名高中生了?！彼f，“該懂事了?！?/br>
“……”

“青颯?！蹦腥瞬荒偷靥嵝阉?。

“……謝謝您?！绷智囡S答道。

他們走開，把林青颯一人留在客廳罰跪。林青颯從腳步聲方向聽出他們?nèi)ニ姆块g了。他們好像在翻看暑假以來他做過的錯題，互相冷嘲熱諷是對方的劣質(zhì)基因造成的，然后又談工作上的事。

林青颯不再把注意力放在他們那邊。他的膝蓋傳來一陣陣刺痛，腿幾乎沒有知覺，稍微動一下才有要斷開的麻疼感竄過；大腿和臀/部昨天的傷也還沒好，整個下半身像被千針扎著一樣痛苦難忍。這次他沒說具體時間，不知道要跪到什么時候。腰也開始疼了，今天還沒躺床上休息過……

又跪了一會兒，林青颯實在忍不住，腦袋發(fā)昏，身體朝斜前方傾斜。腰部頓時像被斬斷一樣劇痛，林青颯呻吟了一聲，手按到地上支撐住沉重的上半身。

偏偏這個時候，他們走回客廳。

“才跪了多久，就堅持不住了？”

男人抓住林青颯后頸的領(lǐng)子，用力往后拉，把他彎下的腰拽直，手離開地面。

男人松手，林青颯呼吸暢通，快速喘息，身體撕心裂肺地痛，歪歪地又弓下/身，手按住地。

林青颯幾乎可以聽到頭頂爆雷噼里啪啦在響，喉嚨干啞，張口：“我今天身體不舒服……”

“身體不舒服還自己跑出去？”

“……”

“青颯?！?/br>
“……”

“說話。還是你嫌我昨天下手太輕？”

“……”

林青颯突然渾身控制不住地顫抖，看到地上自己手背爆起的青筋。他幾乎嘔血般低聲道：“對不起?！?/br>
“然后？”

男人不會只讓他說這一句簡短的道歉，就放過他。

“我以后，不會這樣了?！?/br>
“不會怎樣？青颯，你今天已經(jīng)讓我提醒幾次了？”

按他的規(guī)定，提醒一次，加罰一倍。林青颯的汗珠一滴一滴落到地上，有的流入眼里，眼睛酸起來。

mama怎么還沒走。她不走，男人見兒子仍倔著不聽話認錯，臉上就掛不住：“我去把皮帶拿過來?！?/br>
“我……我以后，不會再跑出去……”林青颯匆快地說道，“沒經(jīng)過你的允許，我不會再擅自出去。對不起?！?/br>
男人停住腳步，看到林青颯的身體如同寒風中的枯葉般抖個不停。他害怕了，他最怕在異性面前挨打受罰。男人笑了。只有讓小孩害怕，他才會聽話。

“注意好尺度，不要讓他死了?！眒ama離開前，說。

“放心，我不會讓他死。”他微笑道。

大門，又關(guān)上了。

“身體不舒服？哪兒不舒服？”

男人踱步回林青颯身前，語氣和藹得恐怖。他半跪蹲下，掏出紙巾，擦拭著林青颯臉上的汗水。林青颯惶得想躲，又不敢躲：“沒事……”

“那你是在騙人？”

“……不是。我沒關(guān)系?！?/br>
“是在跟你媽裝可憐？”他訕笑道，“你還覺得她會愛你？”

“……”

“她不喜歡你。她覺得你很惡心?！彼酒鹆智囡S的頭發(fā)，逼他抬起頭，注視著他的眼睛，“這個世界上，只有爸爸愛你。你也必須愛爸爸，你只能聽我的話。”

說完，他親了一下林青颯的臉頰，手臂摟住他。太緊了，林青颯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