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106
的視線,道:“那還有好多年?!?/br>“嗯,還有好多年。”謝忱頗有些不以為然,“可與你在一起,再多也不過才這些年。假若上輩子,我能勸住你,興許那時候我們也能一道過日子。十年,二十年,三十年,到你白發(fā)蒼蒼,我也掉光了牙齒,還能肩靠著肩,看咱們過繼來的孩子,跪在身前喊你我一聲‘阿爹’?!?/br>他說得深情,孫蓬眼眶微熱,失笑:“可那樣,我就是罪臣之后,你我之間的阻隔,會比現在要多得多。”謝忱搖搖頭:“也許會,但也許不會。”謝忱低頭,輕吻孫蓬的耳畔,啞聲道:“我只后悔,當時放開了你的手,后悔當時找到你的時候,甚至來不及聽你說一句話。”“我那時候的樣子,一定很難看?!睂O蓬耳畔被燙得忍不住縮了縮脖子,想起重生前亂葬崗的冰冷,小聲道,“我那時候又臟又亂,身上都是傷和血……”謝忱笑笑,想來也是想起了那時的畫面,將人摟緊,道:“不臟?!彼桓腋嬖V孫蓬,從亂葬崗把人帶回景明寺時,誰都以為他瘋了。他把自己關在房間里,一盆一盆的水,終于將少年洗干凈,換上新的衣裳。他甚至還守著少年過了好幾日,若非天冷,怕尸身早早就要腐化了。“哪能不臟。”孫蓬笑,“又是血又是泥的。又不是打雪仗,光是一身雪?!?/br>謝忱不再回話,伸手探進他衣擺,摩挲他纖細的腰身。孫蓬被搓揉得不行,哪里還顧得上之前的話題,不多會讓便被一邊親著一邊帶上了床榻。后腦被人按住,溫熱的觸覺在唇間迸發(fā)出最大的熱情。他倆在床笫之間向來放得開,不拘束。這一吻罷,孫蓬躺在地下,喘著氣睜眼看謝忱直起上身在那解衣裳。他看得久了,身下有些躁動,忍不住伸過手去,幫著解扣。衣裳脫了,手被擒壓在耳側,孫蓬仰著頭任由謝忱在自己脖頸上啃吻。外頭的天色還未徹底暗下,可來往的腳步聲早已靜了下來。他能聽見枸杞走近說話,被內侍勸離的聲音。白日宣yin的感覺,激得他下意識地吞咽唾沫。喉間滾動的動作,大約是被謝忱瞧見。男人忽然亢奮地吮住他的舌尖,兇狠如野獸般,要將他撕碎吞咽。那被侵略的感覺,一點一點,侵吞了兩個人最后的理智。呼吸凌亂,一室春暖。孫蓬醒來的時候,枕邊已沒了人。門外有走動聲,還清楚地聽能見謝栩玩鬧的笑聲。孫蓬下了床,套上外衫,披上大氅,推開房門。謝忱正伸手抖落一枝丫的積雪,雪簌簌地掉了謝栩一頭。謝栩不甘示弱,抄起一把雪,團著團著就往謝忱身上丟。一大一小,在滿園的積雪中,鬧成一團。孫蓬看著他們,站在檐下低笑。那一年,風雪夜,他躺在荒無人煙的亂葬崗,聽著不知是誰念起了佛經,合著從天而降的雪,看著那穿一身素白僧衣的僧人,頂著風雪,提著手中一盞被風吹得搖擺不定的破燈,一步一步,踩著雪,由遠及近,朝他走來。這一年,他站在宮殿屋檐下,望著被雪籠了一身的兄弟二人,只覺得這一世,這一路走來所經歷的一切,都得到了最好的回報。作者有話要說:這文到這里,其實就結束了,明天還剩個番外。不管好與壞,陪著七郎到這里的你們,我都十分感激。下一個故事,大約要等到六七月,鏈接先放在這兒,書名是暫定,因為一時沒想好。三月會開的是古言,17年也會和過去一樣,一本古言一本耽美。第72章【番外】君不忘下雪了。這會兒已經是永伽六年,十三歲便登基的小太子,如今已親政一年。六年前,熙和帝駕崩。彼時的小太子,不過才十二三歲,雖聰穎,可到底年幼。朝臣們明面上齊心,暗地里卻早有各自的算盤。不少人將目光投向大皇子,私下更是向大皇子投誠,想拼一份從龍之功。可這些人大多忘了,當年小太子之所以被熙和帝從景王膝下過繼來,就是因為大皇子打從一開始就不愿日后登基。依照熙和帝留下的詔書,十三歲的小太子順利登基,成了大褚的新帝。而大皇子,也如同幾年前閑話間表露的那樣,得封攝政王,輔佐新帝。只不過誰都在想,這攝政王做久了,是不是會突然生出主意來,想取而代之。畢竟,如今攝政王身邊的人大多都在朝中任了重職,就連被人傳說與攝政王有斷袖之癖的孫家七郎,也已坐到了御史中丞的位置。結果,到了永伽六年,攝政王和御史中丞從京城中消失了。被慌亂的群臣圍堵住的孫家養(yǎng)子徐聿修,扳著臉,拉長聲道:“我——不——知道——”湊巧撞見這一幕的新帝“噗”地笑出聲來,忙差了身邊的內侍去把徐小郎救出來。“你還真是……”謝栩笑得不行。徐聿修面對皇帝,依舊扳著臉:“陛下,臣真的不知道……”“不用說了,朕知道你不知道?!敝x栩擺手打斷他的話,“朕就想問,攝政王他們走前,可說了些什么?”“攝政王說,希望回來的時候,能看到陛下已經兒女滿堂?!?/br>“……”這一頭,立后不過一年,還沒個消息的新帝被攝政王臨行前的一句話,噎在了原地。那一邊,拋下江山社稷偷跑的攝政王,抱著一壇酒從外頭回來。他一進山里的茅屋,便瞧見圍了絨脖的御史中丞,抱著一只土黃色的小奶狗,蹲坐在爐火邊上,一晃一晃,竟是瞇著眼睡著了。大約是爐子的火旺,他腳邊還圍了一圈的小奶狗,一只只毛茸茸的,團著身子擠在一起哼哼唧唧的睡覺。“七郎,”放下酒壺,攝政王微微俯下身子,吻上對方的鼻尖,“醒來喝酒。”謝忱的這個動作,當即就吻醒了昏昏欲睡的孫蓬。他身子一動,懷里睡得正香的小奶狗便跟著哼唧了一聲,長開才長了幾顆乳牙的嘴打起哈欠來。連帶著腳邊那一圈的小狗們也都你擠我,我擠你的睜開眼哼哼起來。“打哪里來的酒?”孫蓬抓揉了把懷里的小狗。“常明師弟偷偷釀的。”謝忱說著,自個兒從桌上拿過倒扣的兩只茶盞,倒了點茶水洗了洗,便開壇滿上遞給了孫蓬。塵乙如今已經成了謝忱手底下最得力的助手,平日里更多的是在外奔波,唯一能近謝忱身邊伺候的,便只剩下了孫蓬帶著的枸杞。只是枸杞的媳婦前不久臨盆,他倆此番出京,自然就不好帶上他。于是平日里枸杞做的那些事,如今都需得他倆親力親為。酒沒溫過,頭一口喝下,冷得孫蓬打了個顫,等第二口在嘴里微微含了會兒再咽下,便好了許多。“你怎的將常明大師的酒給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