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點頭，退開看著他的眼睛：“再說一次，說你愛我?！?/br>
韓子夜眼睛濕了，捧著清晨的臉，用盡全部的深情一字一頓地說：“我愛你?！?/br>
清晨推開他，下了床，無比鄭重地單膝跪地，捧起了一個小小的首飾盒。

在韓子夜震驚地注視下，他打開了那個盒子，將里面陳列的銀色指環(huán)舉在面前：

“Mars，我愛你，永遠(yuǎn)不會離開你，可以跟我結(jié)婚嗎？”

韓子夜渾身都在顫抖，久久不能回答，他流著淚笑了出來，拿出戒指戴在自己的無名指上。然后撈住清晨的腋下將他舉起來抱住，“寶寶，我們不能結(jié)婚。因為我們有比婚姻還要緊密的關(guān)系，想知道是什么嗎？去找答案吧，我哪都不去，就在這兒等著你?！?/br>
韓清晨走在一條沒有盡頭的黑暗走廊里，走廊兩側(cè)全都是門，各種各樣的門，每一扇門都那么熟悉，有個聲音在輕輕地引導(dǎo)他，將那些門一個個打開。

他打開其中一扇門，看到小小的自己，坐在圣誕樹下拆禮物，溫柔的母親叫著他的小名：“清清，生日快樂?！毙『⒆优苓^去捧起自己的生日禮物，笑著說，“謝謝媽咪！”

他眼里含著淚，嘴角含著笑，看了很久都不舍得離開。

又是一扇門，這扇門讓他很抗拒，他不想打開，可那個溫柔的聲音在催促他，他鼓起勇氣推開一條縫，看到周小雨躺在一個人的腿上，雪白的小腿在沙發(fā)扶手上搭著，他的目光轉(zhuǎn)向那個坐在沙發(fā)上看文件的身影，修長挺拔的身軀，冷淡優(yōu)雅的面孔，濃黑的眉毛下是一雙冷酷而美麗的鳳眼。周小雨把手里的巧克力舉起來問：“子夜哥哥，你要不要吃？”

清晨頭痛起來，身體仿佛被電擊一樣抽搐著，那個聲音慢慢地念出一組數(shù)字，一串單字，然后引導(dǎo)他深呼吸，頭痛慢慢地消失了，他帶著傷心關(guān)上了這扇門。

又是一扇門，里面是那個他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灰藍(lán)色的大臥室，那個冷酷的人帶著迷醉的神情愛憐地親吻著床上的自己，隨著下身不停地挺動，自己紅著臉發(fā)出羞恥的□□。

下一扇門里，是少年時候的自己，韓弈摟著他的肩膀往前推了一下，輕聲說：“去吧?！?/br>
他顫抖著鼓起勇氣，走到那個人身邊，小聲叫了一下：“少爺。”

那個人冷笑了一下，看都沒看自己，經(jīng)過身邊的時候厭惡的語氣說：“離我遠(yuǎn)一點?！?/br>
清晨深色黯然地關(guān)上這扇門，走向下一扇。

這是一扇浴室的門，清晨打開，看到醉酒的那個人正在撕扯著自己的衣服，滿臉是淚的自己驚懼地掙扎著，祈求著，卻被毫不憐惜地按在冰涼的地磚上貫穿了……

隨著一扇又一扇門的打開，他所有的記憶都慢慢地回來了，心臟像在坐過山車一樣，一會兒飄在云端，一會兒又墜入地獄，在痛苦和歡愉的中間，始終有個緩慢的聲音引導(dǎo)著他向前走。

終于到了走廊的盡頭，那是一扇玻璃自動門。看到那扇門的剎那，清晨就被絕望的情緒包圍了，他萬分不想打開這扇門，可是后面的聲音在催促他，無奈下，他閉著眼往前走了一步。門自動開了。

門外是夏日的機場，飛機起降的隆隆聲響徹云霄。孤單的自己，露出迷茫的表情抬頭看著天空，站在一輛黑色的車旁。

隨著人影的閃動，有一把槍指住了那個面色冷淡的男人。

而自己，在槍響前的剎那，擋在了男人的身前，胸前先是一陣灼熱，再是一陣冰涼，劇痛來襲，清晨大叫一聲，意識沉入了無邊的黑暗。

韓清晨覺得自己睡了很長很長的時間。

將醒未醒的時候，有人握住了他的手，那人手上硬而涼的戒指碰到了他，他的手動了一下。

熟悉的聲音在耳邊響起：“醒了嗎？”

他努力地一點點撐開沉重的眼皮，眨了幾下才恢復(fù)視力。

感覺上像是睡了好幾年才醒過來。

那張他日思夜想的面孔映入眼簾，取代一貫優(yōu)雅冷酷的表情，居然是一張緊張到不行的臉。

“少爺?！鼻宄康穆曇艉茌p，帶著點剛睡醒的沙啞。

那語氣就跟幾年前一樣，帶著點小心翼翼的親昵。

韓子夜屏住了呼吸，緊張地問：“還有呢？”

清晨有點害羞地垂了下眼睛，又看向他：“Mars。”

韓子夜松了口氣，接著問：“還有嗎？”

清晨仔細(xì)想了想，腦中有一點點模糊的印象：“嗯，爸爸……不對，哥哥？”

韓子夜終于放下心來，俯身親了親他的唇。

清晨目不轉(zhuǎn)睛地盯著他，看了很久很久，久到韓子夜心尖發(fā)顫。

他伸手去摸韓子夜臉上易容留下的痕跡，“這個能消除嗎？”

韓子夜把他的手按在唇上親吻：“沒關(guān)系，過段時間就會恢復(fù)了。頭會痛嗎？”

清晨點點頭：“有一點，很累?！彼麆恿讼律眢w，骶骨一陣刺痛，他忍不住□□了聲。

“別動?！表n子夜按住他的雙腿，“醫(yī)生抽了你的腦脊液去化驗……慢慢的，你中槍后的記憶也會一點點想起來的……”

他猶豫了很久，不知道該怎么問，只是握著清晨的手，一瞬不瞬地看著他。

清晨仿佛知道他在想什么，微笑了一下說：“少爺，帶我回家吧?！?/br>
韓子夜伏下身體，緊緊地抱住了他：“好的，我?guī)慊丶?。?/br>
平安夜下了雪。

北宮的后山一片白。

清晨的生日很熱鬧，一群人笑著鬧著吃過晚飯后扔下一屋子的狼藉又去院子里放焰火，清晨一晚上的笑容都沒停過，大家散去后，他一個人坐在圣誕樹下拆禮物。

禮物太多了，拆到一半的時候就已經(jīng)累得睡著了。

他睡了一覺醒來，習(xí)慣性地去找身邊的懷抱，手臂掃動了一下，卻摸了個空，他坐起身，四處看了看，下床出去找人。

走廊里一片寂靜，大書房的門縫透出一點點光。

推門進(jìn)去的時候韓子夜看了過來：“怎么起來了？”

清晨踢踢踏踏地走過去在他身邊坐下，韓子夜拉開自己的衣服裹緊他：“怎么不把睡袍披上，著涼了怎么辦?！?/br>
清晨沒回答，抽出韓子夜手里的書，那是一本繪本，硬皮的封面上燙金的花體字寫著“Oar——Rafael”。

那是重新包裝出版的，屬于清晨的繪本。

大概被翻看了很多次，繪本已經(jīng)有點舊了，清晨有點無奈：“少爺怎么又在看這個?！?/br>
子夜沒說話，只是順著他的發(fā)頂，額頭，鼻尖一路吻下來，最后吻住了那張嫩紅色的小嘴。

清晨把微涼的手伸進(jìn)韓子夜的衣服里去撫摸他的身體，“少爺，要做嗎？”

子夜搖了搖頭，“今天鬧得太久，你會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