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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明明也長高了,跟和春小哥哥差不多呢,難怪做了同級同學(xué)呢。”曲景明看著她,抿抿唇“嗯”了一聲,然后出乎所有人預(yù)料地主動擁抱了薛冰冰,輕聲道:“mama好?!?/br>他確實長大長高了,又跟他親爹似的,是個衣架子身材,薛冰冰被他抱著,有一剎那的恍惚,不由得仔細(xì)端詳起這個兒子來。面容尚且稚嫩,眉眼還沒有完全伸展,但隱約可見曲洋那種正義得有點冷漠薄情的神態(tài),眉毛已經(jīng)有了鋒利的端倪,看得她心里驚跳了一下。年少時她曾迷戀這款面容,可自打她懷了孩子,而曲洋不愿意娶她起,她就恨上了。她退開一步,目光在兩個孩子身上流連一圈,倒是覺得和春那樣很好,鼻是鼻,眼是眼,大兩歲,眉眼長得更清晰深刻,眼睛總是含笑,顯得善良,要是眉心皺一下,再抬抬眉毛,就一股子豪放氣,悍然如義匪。“先去住處吧,我給你們找的保準(zhǔn)是個好地方,連變壓器都不用你們準(zhǔn)備的?!彼昧嘀R的手指了個方向,“車在停車場里,你們行李可真少,也不用找行李車了,直接過去好了?!?/br>說著就湊到和容身邊,一手挽住她手臂,一手把她的行李箱接過,親親熱熱的樣子。陳老太一個長輩,叫她甩在后面了,眼神狠狠地剜了她一眼,悄悄跟和春說:“他媽真能裝?!?/br>和春驚訝地瞪著跟自己背地里說人壞話的大媽:“……”陳老太又看一眼曲景明,低聲補道:“還好明明不像她?!?/br>和春聽了,想了想其中的邏輯關(guān)系,喜笑顏開:“那當(dāng)然,明明這個人特別實在。”特別好騙。后一句就不好說了,他掂在心頭自己瞎樂了一通。薛冰冰給他們找的住處不是酒店,是一個華裔的家。據(jù)她的說法,屋主是她的朋友,一個滿世界跑的大忙人,紐約的房子長期沒有人住,這次薛冰冰就短期租用了,簽了一個星期的協(xié)議,自己也打算一起住在這里。房子是獨棟,上下兩層,屋內(nèi)裝潢精致溫馨,又具有文化氛圍,樓梯的墻壁都做成了嵌入式書柜,放滿各種各樣的書,客廳和房間都掛有油畫。曲景明甫一進門,望見樓梯那邊的露出的一角,便感到一股沖擊力,他這些年在和家過得很富足,和家別墅也因為和永聯(lián)的審美,里面搞得富麗堂皇的,但見到這樣的房子,他才覺得是心中理想的居所。他定定看了一會兒,想象如果自己將來也能擁有這樣的房子……心頭就有些澎湃,不由得對和春嘆了一句:“住在這個房子里一定很幸福啊?!?/br>和春沒有他這么強烈的感慨,但也深以為然,點了點頭。薛冰冰給大家都安排好了房間,并帶他們認(rèn)識了一遍房子里的電器,科普了用法,交待了一下主人的要求,已經(jīng)是美國時間深夜一點,大家還在時差里精神奕奕,她自己已經(jīng)有點困倦難支,最后與和容道了聲“晚安”,就鉆進主臥去了。那是她指給和容的房間。和容猶豫了一下,拒絕和反對的話終究沒有說出口,一轉(zhuǎn)身,看到陳老太拎著毛巾站在她面前,母女倆對視了片刻,眼神含義復(fù)雜。末了,還是陳老太開口,她抬抬手臂,問:“那個熱水到底怎么用?我剛才沒聽明白?!?/br>和容抿抿唇尖:“我?guī)湍惴艧崴??!?/br>之后兩天,薛冰冰給他們重點安排了兩個博物館的參觀,意在讓兩個孩子在博物館中多掌握些知識,也感受這樣文化氛圍和教育方式。她來美國多年,先生不是人們想象中那種在國內(nèi)暴富的土豪出身,是人到而立才憑自身才能出國的,一直穩(wěn)定地從事經(jīng)理人的工作,如今鬢角已白,仍然不輟工作。她平時并不常和先生在一起,但受其影響頗深,沒有做閑太太的夢,還從事著舞蹈工作。這些年,她沒有得到自己幻想中的生活,但也算獲得上進體面,她過著紐約人的生活,展覽、音樂、歌劇一類的活動組成了她幾乎全部休閑娛樂,因為自知年紀(jì)不小,注重健康,夜場是極少涉足的。唯一郁結(jié)成心病的遺憾,是沒有孩子。在大都會博物館,她看著曲景明與和春,不由得對和容感慨:“你知道嗎,我經(jīng)常想,如果我有個孩子在身邊,我每個星期要帶他去做什么,教他什么,讓他看什么……我覺得這才是讓一個孩子成長得有見識、有底蘊的教育方式,可惜明明……”話說到這里,她品出自己過于自我和不客氣了,頓了頓,笑笑:“國內(nèi)是不是還不興這樣帶孩子?明明讀書那么好,學(xué)校為了升學(xué)率,都會搶著要吧?”和容輕輕望了一眼曲景明,頷首點頭:“嗯,明明很優(yōu)秀,是個浪漫的理科生,不可惜?!?/br>薛冰冰聞言,凝了凝眸,笑容有些僵滯,片刻,嘴角垂下去:“你以前也這樣形容曲洋的?!?/br>“嗯?!焙腿葺p描淡寫地回答,不再多言,轉(zhuǎn)身去看一件藏品了。這時顧劍鋒不知道從哪里跑出來,一臉興奮:“和容你跟我來,我看到一個好東西,你媽說特別像她爺爺書房里的!”他也是個三十好幾的大男人了,臉色因為興奮而微微發(fā)紅,像個小男孩似的,也不管和容什么反應(yīng),話沒說完就把人拉走了,末了還不忘回頭招呼薛冰冰:“薛姐,你也來啊!”薛冰冰:“……”她剛才還在想,這個顧劍鋒,哪里來的本事,敢隨隨便便拉和容走,她過去跟和容那么好,都要掂量著和容的心情想是不是能挽和容的手臂……耳朵里聽了這聲“薛姐”,就什么都顧不得想了,只覺得這個小年輕可惡——她黑發(fā)垂肩,眸如星辰,雙頰白里透紅如十八歲小姑娘,雙唇略施輕薄的緋色,哪里就“姐”了?更可惡的是,他管她叫薛姐,管和容卻叫名字!她恨恨地對顧劍鋒一番腹誹,罷了,心思靜下兩分去,洶涌的失落便潮水般席卷而來。她早知道這個顧劍鋒是喜歡和容的,屁顛屁顛跟來恐怕也不懷好意,可她總想著和容說過,此生不會再和別人談情說愛,就自欺欺人,想此人怕是要白費功夫,和容還是她獨占的。然而,人生又怎么會定格于年輕時的一句話。和容對人多潔癖,別人不知道她薛冰冰一清二楚,怎么會隨隨便便讓人拉扯。和容這不是變了,就是為那個顧劍鋒開了特例……可她自己這么多年也一變再變,早就滿目全非,又有什么資格去責(zé)怪和容這點改變呢。她突然意識到,和容這次是來跟自己訣別的。這天的行程完成后,薛冰冰陪他們在短租房子里吃了晚飯,便回了趟家。原因是她先生出差途經(jīng)家門口,想在家里見見妻子。她接完先生的電話,立刻一面收拾東西,一面賠笑道:“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