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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喜歡口頭懷念陳老太的周阿姨,都突然不再提了。她在家里這么多年,起初是為了照顧陳老太的,陳老太走了,也沒有人提出要辭退她,其實她已經(jīng)跟家里人差不多?,F(xiàn)在,她把大部分精力都投入到了照顧顧尚源上。從她不再絮絮叨叨提陳老太起,和家似乎也全部把這件喪事放平了,陳老太原來的房間漸漸塞進許多雜物,所有人都默認把它變成一個雜物房。而對曲景明跟和春來說,他們盡管沒有一個口頭確定的關(guān)系,但一切仿佛已經(jīng)順理成章,毋庸置疑。陳老太離去后,身邊最后一份質(zhì)疑也就沒有了。家里面,和容默認他們,顧劍鋒不置言,周阿姨不知道是否看出來,顧尚源鬼精靈,眼睛瞄上幾次,又跟他們一起出去玩過兩回,就門兒清了;在外面,和春稱得上好朋友的也就一個王震鋼,此人早就被這種事摧殘過一次三觀,壓根沒當(dāng)回事兒,并且成功借此賴掉了自己答應(yīng)曲景明的那頓飯,反蹭了他們幾餐。對于他蹭飯這一點,和春是很不高興的,認為這是反人道、而且極度沒有自知之明的行為,因此每次總要戳他痛處:“知道娶個花瓶的痛了吧,人去做美容,你沒飯吃,人去和閨蜜看電影,你沒飯吃,人去旅游,你沒飯吃……”“而且還得掏錢包!”王震鋼主動接話,拍拍空空的口袋,說,“但我們打男人掙錢,本來就是給媳婦兒花的?。 ?/br>和春不說話。這話他無法反駁,甚至還對王震鋼有點羨慕嫉妒,至少他媳婦兒肯心安理得花他的錢,曲景明就沒有這種覺悟。這些羨慕嫉妒的情緒一堵,他轉(zhuǎn)頭就在工作上折磨王震鋼了。陳老太去世后的一個月內(nèi),和春都讓王震鋼繼續(xù)代行經(jīng)理職責(zé),他自己游手好閑的,偶爾去公司溜達一圈,給王震鋼提點提點,助理進了辦公室,不知道該向誰匯報,他一指王震鋼。到了第二個月,他就宣布盛豐旗下的旅游品牌“春和景明”全權(quán)交給王震鋼負責(zé),且親手把自己辦公室的名牌換成了“王震鋼”,收拾了一箱子?xùn)|西,搬到頂樓。但集團一直沒有公布他現(xiàn)在任什么職位,管什么板塊……這就是他和董事會的事了。公司的工作,和春基本不會拿回家里去說,但他就愛向曲景明打聽醫(yī)院的事情,號稱了解人間疾苦,見識世人百態(tài)……見識個屁,無非就是想知道曲景明那個交流項目的進展罷了。生活這樣平靜,一切看起來這樣穩(wěn)定,他唯一擔(dān)憂的就是曲景明在項目結(jié)束后的去留,可他不再是十幾歲了,不敢果斷地說“你留下來吧”。甚至,他在那天深夜想好的表白,也一而再再而三地拖了下來。面對他孜孜不倦的愛打聽,曲景明也從來都是有問必答的;但對他的擔(dān)心,曲景明在不能十分確定的情況下,也不敢貿(mào)然承諾什么。時間就這樣平穩(wěn)滑行,曲景明到了要回美國做項目匯報的時候。在項目中幫助他甚多的齊主任,在他從醫(yī)院離職那一天,徹底躺在了醫(yī)院里。那是春暖花開的季節(jié),這個壞脾氣的老太太一生與世不合,連走都走得反其道而行。曲景明參加了醫(yī)院為她舉辦的追悼會。她從醫(yī)三十多年,有二十五年都是在彷州一醫(yī)院,雖然她的研究有一些劍走偏鋒的地方,但一醫(yī)院腎內(nèi)科的名聲可以說是她打出來的,杰出貢獻不可磨滅,與她同年進入醫(yī)院的院長發(fā)表了深情真摯的追悼演講,幾次掉眼淚。追悼會結(jié)束后,院長找到曲景明,對他展示了一份文件。“保薦信?!痹洪L推了推眼鏡,慈祥地看著他,“齊主任走之前給我的,我也認可齊主任對你的評定,如果你愿意回國發(fā)展的話,一醫(yī)院隨時歡迎你。”說著,他把那封保薦信塞給曲景明。曲景明從喉嚨嘆出一口氣,后退一步,彎身鞠了個躬:“謝謝院長?!?/br>等院長離開,他才發(fā)現(xiàn),自己捏著信的手指有一點點顫抖。這是他人生至今,得到過的最沉重的賞識。第74章解鈴二和春連續(xù)兩天從頂樓下凡來給王震鋼做工作指導(dǎo),王震鋼就有點心驚膽戰(zhàn)吃不消了。私下關(guān)系再好,也架不住領(lǐng)導(dǎo)天天來巡察??!他只好咬牙豁出去,推開面前的水杯:“大春,你有什么要求我的,就說吧,別這么沒事兒就下來折磨人了!”“我怎么是折磨你,我多關(guān)心旅游部的運營啊……”他意思意思裝了一會兒,然后露出原形,“是這樣的,景明這兩天就要回美國了,你幫我探探,他對自己的前途到底怎么看的?”王震鋼:“……”和春選擇性忽視他的無語,貼心地自顧自解釋起來:“這個問題我不好問的,我一問,就搞得好像我要他放棄美國的大好前途一樣。但是我不知道他怎么想的話,又很沒底,沒底就會像現(xiàn)在這樣,沒事兒來折磨你?!?/br>怎么還扯上我了。王震鋼在內(nèi)心翻了個大白眼:“你著急什么,他有了決定一定會告訴你的,他沒說,就證明他還沒有做出決定啊?!?/br>和春:“我知道啊,但我這不是怕他的決定是選擇大好前途嘛,他比較想搞研究的,美國的醫(yī)學(xué)研究環(huán)境總比我們這里好吧?”王震鋼捋了一下:“你不敢自己去問,怕他覺得你要他放棄美國,但,你確實是要他放棄美國??!你這個人……”他嘖嘖直嘆,伴著搖頭,“怎么不能真實面對自己的內(nèi)心,做生意挺黑手的,現(xiàn)在在這里裝什么善類?直接去告訴他,你希望他留下來,如果人都不留下來還搞什么對象?”聞言,和春瞪了瞪眼睛,認為王震鋼進入霸道總裁的角色真是快,才當(dāng)了老總多久,就理所當(dāng)然把霸總套路用在現(xiàn)實搞對象上了。雖然這一套聽起來很酷,但他想了想,還是覺得搞對象應(yīng)該堅持樸素、接地氣的心態(tài)。“我這么跟你說吧,我呢,肯定是希望他回來的,這個我不能直接跟他說,不然就有脅迫之嫌,可我這種心情又必須得傳遞給他啊,否則他要是以為我根本不在乎他的去留呢?這個光榮的傳遞任務(wù),當(dāng)然是由我們共同的摯友,你,來完成,最為妥當(dāng)?!?/br>王震鋼耷拉著腦袋,看和春的眼神充滿不能理解,但鑒于他還要在這家公司干,只好勉為其難接下了這個光榮的傳遞任務(wù)。算了,就當(dāng)作是把半年前給曲景明承諾的一頓飯給兌了——總歸還是沒逃掉。于是,曲景明在回美國的前一天突然受到了王震鋼的盛情邀請,說是要為他踐行。而且,這次和春反常地沒有要黏著他,聲稱自己有個應(yīng)酬,順路送他到地方就走了。事出非常必有妖異,曲景明從飯點大堂到包廂的路上,把這頓飯的意義想了個七七八八,基本斷定這是和春的主意。等見了王震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