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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他們的把柄被劍鯨們牢牢地握著,那些偷偷干掉海蛇長老的授權(quán),那些悄悄販賣海城藥劑、與陸巫通商的密函,那些為掩蓋族人做的丑事,挖下的一個又一個的亂葬坑——林林總總加起來,勝過了當初污蔑海鰻的罪名,也遠遠超越了扣在巴羅身上的惡行。他們甚至都沒有提前意識到,這些臟事除了自己,劍鯨竟然都知道,都插手。只是文案上只有鱷魚們的簽字,而劍鯨干手凈腳。律法講究的是石錘,即便劍鯨的口碑再糟糕,石錘捶下,砸碎的也只有鱷魚紋章的漆印。長輩的愁苦宣泄出來,就成了對自家孩子的抱怨。海鱷兄弟不爭氣,這是眾所周知的事實。他們沒有養(yǎng)出裴迪、雷爾或高文這樣的兒子,也沒有希爾娜、尤文之類的背景。他們就是一群烏合之眾,因為需要他們的過渡,所以曾被過譽地捧上高階。而現(xiàn)在,他們要回到原地了。這巨大的心理落差沒人可以承受,尤其對于向來狂妄自大的海鱷兄弟。事情發(fā)生在宴會十二點之后,所有講話都已經(jīng)在十點鐘結(jié)束,而之后便是徹夜的狂歡。克魯也在人群當中,他被同期帶著喝了不少的酒。但因為喝不習(xí)慣,很快就覺得暈暈沉沉,想早點回宿舍休息。何況戴比的手抄書一直是他的心病,他唯一盼著的就是今年七月快點到來。那將是他第一次離開學(xué)校前往陸巫的世界,而他最近日日夜夜,滿腦子都是關(guān)于陸巫世界的猜測。他回宿舍的時間并不晚,大家都還在大廳里載歌載舞。但走廊卻已經(jīng)沒有什么人了,空空蕩蕩,只有他的袍子拖在地上的沙沙聲。他被攔住時,甚至以為自己只是撞到了一個柱子??墒窍乱幻胨麉s寒毛直豎,因為他摸到了嶙峋的皮甲,眼前晃了一晃,則見著了一條鱷魚的尾巴。海鱷兄弟已經(jīng)很久沒有找他的麻煩了,他知道這其中有家族勢力不穩(wěn)的原因在,也有自己地位提高的緣由。可是他沒有想到在一切都慢慢定論的今天,他們竟然又一次出現(xiàn)在自己的面前,并為他帶來了他絕對想不到的災(zāi)難。攔在他面前的是哥哥戴爾,克魯還沒來得及說話,就被他捂住了嘴巴。克魯瞬間想用觸手反抗,又想用咒語掙脫。但戴爾的力氣超乎他的想象,下一秒他的脖子就被套上了那種監(jiān)獄和管制所專用的鏈條。先前說過,這種鏈條是防止犯罪的海民變成獸態(tài)逃脫的,連鬼點子特別多的杰蘭特都沒有辦法,只有等到鏈條解開,才能變回海蛇的原形。當下克魯也是一樣,他被戴上鏈條的剎那,腰部以下便突然地快速變化起來。骨骼扭曲,皮膚延展。那些關(guān)于章魚的特性因為鐐銬的吸收而被壓制下去,轉(zhuǎn)而露出了連他自己都陌生的完整的人形。他不知道海鱷兄弟從哪里找來這種鐐銬,但想到關(guān)于他們家做的丑事的傳言,家里頭有一些拷問用具也很正常。克魯?shù)暮蟊稠暱桃绯鲆粚永浜埂?/br>他的袍子變得更空了,本來就比較瘦弱的他沒有八條觸手撐著,整個袍子松垮垮地耷拉在他的身上。而他還沒有來得及想下一步,就脖子一緊,被推進了一間陌生的宿舍。TBC第91章(48)破碎的夢境克魯被推進的宿舍,是走廊盡頭最靠近樓梯口的一間。走廊有兩頭,而頭尾宿舍都沒有學(xué)生居住。按照海民的說法,那里因為容易招來游魂和亡靈,所以廢棄不用。里面的床鋪都被推到一個角,上面落了厚厚的一層灰。克魯直接被甩在地上,灰塵隨著袍子落地而紛紛揚起。克魯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就被戴爾扇了一巴掌,揪著他的頭發(fā)提起來。酒勁和扇刮讓他滿眼金星,他只能模模糊糊看到戴爾的臉,聽到幾句不甚清晰的唾罵。而后不等他回應(yīng),又是一耳光掃在臉上,這一回他聽到戴爾說什么了。他說——“我說過,你就是為我倆準備的?!?/br>其實在聽到這話的那一刻,克魯已經(jīng)傻了。或許在十四歲的時候,海鱷說出這句話還不能證明什么。但在十七歲的這一年,他明白其背后險惡的用意。他害怕了,他舉起手摁著戴爾的胸口,不停地搖頭,“我不知道你想干什么,但……但你不要傷害我,我是高文的輔助,你也知道——”他沒有說完這句話,因為戴爾給了他第三個巴掌。這一巴掌近似于一拳頭的力道,打得克魯左耳嗡地一聲炸開,整個人又重新?lián)涞乖诘孛妗?/br>他的嘴角被打出了血,手一抹,那點點血跡觸目驚心。緊接著他的頭皮又是一陣劇痛,他被戴爾再次提了起來,狠狠地摁在同樣落滿了灰塵的桌面上。這時,他聽到了房門打開又反鎖的聲音。他的內(nèi)心一沉——果然兩兄弟是不會單獨行動的,杰洛斯緊隨其后地進來了。克魯想哭,可他怕得渾身發(fā)抖。在強壯的海鱷兄弟控制下,如果不能施法,他根本無力反抗。杰洛斯問哥哥,“從哪里開始?”也就是這句話以及戴爾接下來的動作,印證了克魯?shù)牟聹y。沒錯,戴爾掀起了克魯?shù)拈L袍。在長袍掀起的剎那,克魯鮮少幻化出來的雙腿一涼。那涼意從皮膚滲透,瞬間裹住了他的五臟六腑。他的眼淚唰地就出來了,他趕緊用手在背后胡亂地抓,抓住戴爾的胳膊,哭喊著求饒——“你不能這么做……我求求你,你不能這么做!你會被定罪的,你會、你會被分食,你會被在血石灘上吊死,你會……”“不會,”杰洛斯笑著靠上來,在克魯?shù)拇笸壬嫌昧Φ仄艘话?,道出了他們敢這么做的最關(guān)鍵的一點——“別忘了,我們的父親還是領(lǐng)主,我們有優(yōu)先選擇輔助的權(quán)力。即便高文先開了口,但我們還是能搶過來。”說著又在克魯?shù)耐壬虾菽罅艘话?,疼得克魯頭皮發(fā)麻。可是這都不重要,他寧可海鱷兄弟把自己痛揍一頓。那些傷痕都是可以好起來的,他之前被利維坦咬掉的觸手現(xiàn)在也已經(jīng)慢慢地長出來了。他可以再讓海鱷兄弟把它們割掉,他愿意用這種方法滿足對方。于是他便這么說了,他說求求你,只要不這樣,其他的怎么做都可以。他說放開我吧,千萬不要傷害我,我什么都不會說,這永遠都是秘密。他一邊哭一邊說,他的眼淚熱熱的流得滿臉都是,可那些都不能打動海鱷。他們的胸口也憋著一股怒火,那怒火來自于家庭,來自于學(xué)校,來自于他們想不明白的失勢,以及那莫名其妙就突然朝他們涌來的淡漠與疏離。“不,”在戴爾扯好鏈條,在手中攪了幾攪后,說,“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