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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大,百慕大三角。”越界的過程消耗了特里斯坦幾乎全部的生命力,甚至還損毀了關(guān)于越界的記憶。他只記得自己帶著加雷斯把船行駛到那塊海域附近,周圍便突然騰起了濃霧。他不敢停歇,急急地在船上刻下陣法。他用鐵鏈拴住自己和加雷斯,就怕越界的能量沖擊過猛,讓他倆失散。而當(dāng)他跪在陣法之中,念誦咒語并啟動法陣,他只記得自己眼前閃過一記絢麗的白光。那白光讓他仿若置身天堂,好像把rou體和靈魂都淹沒了一樣。船上的物品迅速變形,無論是刀叉還是木棍船槳,都以一種難以描摹的方式扭曲著。陣法的藍(lán)光與白光交相輝映,很快就融為一體。在成功融合的一刻,白光立即具象起來,并迅速如白雪散落,再如碎片般于眼前凝聚。特里斯坦努力地把注意力集中在咒文上,直到把咒文全部念完。再抬頭時,他看見眼前的世界破了一個孔。那個孔不算大,在茫茫的霧氣中卻十分突兀。它大概三米高,兩米寬,而船邊的水流淌過門孔,從一個世界連接到另一個世界。他們所處的地方霧氣濃得看不見蒼穹,在孔洞的另一面卻清晰可見烏云密布,電閃雷鳴。特里斯坦立即握住變了形的船槳,拼命地往孔洞里劃。但他好像進(jìn)入了泥沼一般,費盡九牛二虎之力也無法扳動木槳。他累得精疲力竭,滿身大汗,可他還是努力地劃動著,期許咒語在下一刻便起作用,讓他倆能順利地游過不足十米的距離。但誰知道他的勁用得太狠了,只聽啪嚓一聲,他直接把船槳掰斷了。而當(dāng)下他倆卻卡在門的中央,船被破成兩半,一半在原來的世界,一半在反面的世界。他絕望了,以為自己的終點便在于此。于是他當(dāng)機(jī)立斷,用咒術(shù)斬斷了鐵鏈。他盡可能把加雷斯往對面的世界推,即便他過不去,他也得讓加雷斯過去。可加雷斯像是明白什么似的,抓著斷裂的一截鐵鏈順勢爬過來,死死地拽緊鏈條,直到抱住特里斯坦。他吚吚嗚嗚地哭嚎著,無論特里斯坦怎么踢踹也不肯松手。后來再發(fā)生什么,特里斯坦就不記得了。他只記得一記強(qiáng)烈的閃電劃破了天際,幾乎把兩個世界照得一般亮。而后他便昏了過去,醒來時他倆已經(jīng)被沖到了沙灘。“我也是找到城鎮(zhèn)之后,才知道越界成功的?!?/br>特里斯坦說,“之后我又被其他陸巫帶著越界了一次,使用的是陸巫特有的可移動的集會場。但他們具體怎么cao作的我并不清楚,而我自己再也沒敢嘗試第二回?!?/br>因為當(dāng)年他倆被沖到沙灘之后,特里斯坦才發(fā)現(xiàn)身上有無數(shù)的傷口。好似他剛剛走過了刀山火海,而那口子則是被刀鋒劃破,被硫磺灼燒。也就在那時,他發(fā)現(xiàn)自己的法術(shù)不起作用了。“任何咒語都用不了,哪怕是簡簡單單的隔空取物,也完全不行?!?/br>特里斯坦花了二十年的時間,也沒有摸清那個世界的法術(shù)運行規(guī)則。法術(shù)在另一面是不被認(rèn)可的,所以也絕對沒有系統(tǒng)的書籍告訴他如何在那種環(huán)境中釋放力量。當(dāng)然,之后他被陸巫劫走的經(jīng)歷告訴他——“雖然按照常理來說,那個門的開啟和關(guān)閉不受人為控制,但能夠越界的巫師仍然是存在的,而且……他們似乎已經(jīng)找到了安全越界并控制門開合的方法?!?/br>科技在進(jìn)步,巫術(shù)自然也是一樣。劫走他的那群雇傭巫師是能夠施法的,甚至能在異界施法。同時,他們還能將整個集會場一并移動到異界,這說明陸巫巫術(shù)的進(jìn)步已超過越界二十年的特里斯坦的想象。他相信如果他始終留在巫師世界,他也一定會是研究那扇門的核心成員,至少他也有機(jī)會竊取資料,并把資料放回蜘蛛家的地下室。只是現(xiàn)在說什么徒勞,他選擇了另一條路,便沒有機(jī)會一睹成果的真容。他再次把桌面上的槍拿起來把玩,冰涼的觸感既熟悉又陌生。那是他在另一個世界謀生的飯碗,而他就這么和與法術(shù)毫無關(guān)系甚至對立的東西相依相伴,一晃過了半輩子了。克魯愣愣地聽完,也沉默了下來。他不了解陸巫的世界,更不可能了解另一個天地。如果異界被戴比稱為噩夢,那他更加不可能獨自一人去到異界,拿到屬于戴比的東西。“您說……您說那邊的人用不了法術(shù),是嗎?”克魯猶豫了一會,小心翼翼地發(fā)問。“嗯,整個世界的運行規(guī)則和我們不一樣,即便是再高超的巫師,沒有掌握那邊的規(guī)律,也啟動不了任何法術(shù)?!碧乩锼固箍隙ǖ鼗卮?。他當(dāng)年在蜘蛛家算是能力很強(qiáng)的人,可他到了異界是一點辦法都沒有。否則也絕對不會從零開始,一步一步從頭學(xué)殺人。克魯頓了頓,再問——“那如果是藥劑呢?我是說……如果他們有了我們的藥劑配方,那配出的藥劑會有和我們世界一樣的效果嗎?”特里斯坦卻笑了,他把□□里的子彈取出來,又把槍丟給加雷斯,道——“很多藥材他們那邊根本種不出來,就像他們的東西我們也不是樣樣都種得出一樣。不理解的東西是最無用的,這把槍對你來說如此,我們的法杖對他們而言亦然?!?/br>克魯明白了,他也突然明白為什么戴比要把配方藏在世界的另一面。她的目的不是要后人現(xiàn)在去拿,因為他們拿不了,拿不到。他們沒有掌握異界的規(guī)則,那所有的冒險都是徒勞。海民是保守的,是戀家的,這在最大程度上保證了藥劑的安全性,但也在最大限度上消磨了他們獲取配方的可能。混血怪物是巫師世界特有的存在,那救贖怪物的藥劑也自然只對巫師有用。她不希望自己這一生的研究付諸東流,可是現(xiàn)在的巫師世界,還沒有拿到她研究成果的資格。克魯把槍留給了特里斯坦,并且對特里斯坦說——“今年的七月是陰陽門打開的時間,你不需要咒語和陣法也能夠看到那扇門的存在。如果你們希望離開……這或許是一個機(jī)會。但無論你們做出什么決定,都不要告訴我?!?/br>特里斯坦和加雷斯非常驚訝,但他們還是感激地答應(yīng)下來。小章魚身上藏著很多秘密,正如特里斯坦也藏著很多過去一樣。他們都沒有辦法徹底地坦誠,但至少,能夠知恩圖報。克魯離開之后,加雷斯問特里斯坦,“我在我們的世界聽說過法術(shù),那是不是證明還有很多巫師或異族已經(jīng)駐扎到另外的世界里?”“是,比我們想象的多,和我一樣逃亡的人,為了改變自己的命運不惜以生命做賭注?!?/br>特里斯坦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