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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昨夜里受了寒,發(fā)了高熱,好在現(xiàn)下高熱已退了,只是身子還虛的厲害,尚需調(diào)養(yǎng)些時日。周叔,清嵐病倒需人照料,家中雜事也離不得人,所以我打算辭去醉仙居的差事?!?/br>周景沉吟片刻,道:“回頭我讓你嬸兒去家中看看,照料一二,就不用你cao心了,你就老實(shí)給我待在醉仙居里?!?/br>葉清嵐生病,周景信,但季春山說回去照顧還cao持家事,他卻是半點(diǎn)不信的,估計葉清嵐此次重病和他也脫不了干系,與其放了他不知去何處惹事,還是拘在自己眼皮子底下最穩(wěn)妥第8章回家周景擺明了不相信自己,季春山心中并無意外,實(shí)在是原身太多劣跡,早已耗光了身邊人的信任。季春山看著周景,神色認(rèn)真而誠懇,他道:“周叔,我知道我從前做過不少錯事,已決心悔改彌補(bǔ),清嵐是我最為虧欠之人,我日后必會善待于他,絕不會再如從前一般混賬?!?/br>說著,他對著周景深深一揖,道:“周叔多年教導(dǎo)幫扶之恩,小侄感念在心,無以為報,理應(yīng)順從周叔之意,只是清嵐病重,煦兒年幼,起居飲食皆需人照料,兼之家事繁重。這本是侄兒的責(zé)任,又怎能推卸他人。小侄真心改過,可以天地起誓,懇請周叔成全?!?/br>周景看著季春山,神色難掩驚異,他直覺告訴他季春山所言字字為真,可他也是知曉季春山品行的,實(shí)在想不通為何短短一日,此人便有了如此翻天覆地的變化,恍若變了一個人似的。半響,周景伸手緩緩扶起季春山,道:“你母將你托付于我,我自待你如親兒一般,從前種種我只當(dāng)你年少無知,如今既有心回歸正路,我自不會阻攔。我不指望你有什么成就,只盼你能擔(dān)起男兒的責(zé)任,做個頂天立地的男子漢,如此,我也算對你母有個交代?!?/br>季春山又是深深一揖,“多謝周叔?!?/br>周景又將人扶了起來,道:“事不宜遲,你趕緊回去吧,莫耽擱了嵐哥兒用藥。至于辭工一事,等嵐哥兒病愈再說,掌柜那我替你說一聲,多請幾日假就是了?!?/br>說著又從衣襟中摸出了幾塊碎銀子,道:“這二兩銀子你拿去,給嵐哥兒抓些好藥,給煦兒買些吃食,若是不夠了再來問我要,必不可斷了嵐哥兒的湯藥。若嵐哥兒的病不愈反重,我必拿你是問。”季春山忙推辭,道:“謝謝周叔,不過我現(xiàn)下銀錢已是足夠用了,若有不足到時再同周叔開口就是了?!?/br>周景見此,也沒堅持,便將銀子又揣了回來。他此舉,的確有幫季春山一把的意思,但更多的卻是試探之意。若季春山看到銀子毫不推拒歡喜的接了下來,他必會疑其別有用心,可見季春山眼中毫無貪色,言辭婉拒,心中不由對其之前所言又信了三分。突然想到了什么,周景道:“你再等一下?!?/br>說著越過季春山進(jìn)了廚房,而后在廚房里繞了一圈,再回到季春山面前時,手里便多了一只鹵雞,一包醬rou,還有三包剛出爐的點(diǎn)心。季春山又要推拒,“周叔,不用,這——”周景雖說是醉仙居的掌勺,可卻也不能隨意的從后廚拿吃食,若是做壞了的也就罷了,否則這吃食擺到前廳去賣多少錢就要付多少錢,而周景拿的這些都是品相完好,可以端出去待客的,是以回頭還要把錢如數(shù)補(bǔ)上。周景卻道:“長者賜不可辭,再說這又不是給你的,是給嵐哥兒和煦兒的,你可不許偷吃。”說罷,直接放進(jìn)了他背后的竹筐中。而后拍拍季春山的肩膀,道:“回去吧,莫在耽擱了?!比羰且郧凹敬荷矫看位丶視r,周景是不會給他帶東西的,因?yàn)樗肋@些東西最后也落不到葉清嵐和季寧煦嘴里,不過這次不一樣了,他覺得對季春山他可以稍微報一些期待了。從醉仙居出來,季春山便順著主路,往出鎮(zhèn)的方向走去,路上碰到一個賣糖葫蘆的,便叫住了那人,買了一串。離開小鎮(zhèn)前,季春山先去rou鋪割了兩斤好rou,又去了一趟米面鋪?zhàn)樱酌娓髻I了十斤,又打了半斤菜油,三兩麻油。從米面鋪?zhàn)映鰜?,順勢拐進(jìn)了隔壁的雜貨鋪,買了些紅棗,紅糖,乳粉等物,醬油,醋也各打了少許,還買了藥罐,湯罐,夜壺各一個,外加其他些許雜物,零零總總,卻是又花去了將近一兩銀子。背上裝的滿滿當(dāng)當(dāng)?shù)闹窨?,季春山思量了下,覺得不差什么東西了,便離開了洋河鎮(zhèn),朝安平村的方向走去。背上背著幾十斤的東西,季春山也沒放緩腳步,額上漸漸浮出細(xì)細(xì)汗跡,走了約半個時辰,便看到遠(yuǎn)處的熟悉的那一片綠竹。下了大道,穿過竹林,安平村已近在眼前。終于進(jìn)了家門時,季春山已經(jīng)有些氣喘了,他抹了把臉上的汗水,先將竹筐放進(jìn)了廚房,而后拿出兩提藥,還有周景給的各樣吃食,以及自己買的那串糖葫蘆,抱著一堆東西進(jìn)了東屋。屋里頭葉清嵐依舊躺著,看著精神尚可,季寧煦依偎著他,吳嬸兒和胡大夫也都在,一個坐在炕沿,一個坐在椅子上,原本都在說著話,見季春山回來,俱是停住了話頭,看了過來。“回來了?!焙蠓蚱鹕碛诉^來,從季春山手里的一堆東西里拿過那兩提藥,然后放在桌子上打開查看。季春山也將手里的東西放在了桌子的空處,先拿了那串糖葫蘆,來到了炕前,將糖葫蘆遞到了季寧煦面前,笑道:“煦兒,看,爹給你買什么好吃的了。”季寧煦瞪大眼睛看著那串紅艷艷的糖葫蘆,卻一動不動,也不伸手去接。吳嬸兒沒說話,葉清嵐卻抬眼看季春山一眼,眸光淡淡的,不知在思量什么。季寧煦眨巴眨巴眼,看向葉清嵐,見其微微點(diǎn)頭,才伸出手去接了那串糖葫蘆。季寧煦人小力輕,一只手拿糖葫蘆差點(diǎn)沒拿住,忙伸出一只手也抓住簽柄,才拿穩(wěn)了。接過了糖葫蘆,季寧煦卻沒有馬上就吃,而是先遞到了葉清嵐的嘴邊。葉清嵐眉目柔和,輕聲道:“爹爹不喜歡吃這個,煦兒吃吧?!?/br>季寧煦小小的“喔”了一聲,雙手握著糖葫蘆卻是又遞到了吳嬸兒面前,“奶奶,奶奶吃?!?/br>吳嬸兒呵呵一笑,摸了摸季寧煦的頭,道:“煦兒乖,奶奶也不愛吃,煦兒吃。”見季寧煦聽得自己如此說又看向了胡大夫處,便道:“你胡爺爺怕酸,也不愛吃這個,煦兒自己吃吧。”季寧煦卻是又看向了季春山,只是這次卻吶吶地不敢開口了,等眼看著季春山拿著胡大夫查看完的兩包藥出了東屋,才縮回了葉清嵐身邊,開始小口的吃了起來。季春山早在季寧煦接過糖葫蘆后,便收回了手,轉(zhuǎn)過身背對著炕上幾人,揉了揉笑僵的臉頰。然后打開了那幾包點(diǎn)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