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波助瀾。十三四歲的少年郎神情擔(dān)憂,仿佛是真情實意地在勸慰,嘴里吐出的話卻將晏瑾死死地釘在了犯錯的柱子上。沈知弦坐直身來,不動聲色地拂開嚴(yán)深想來扶他的手,道:“出去吧?!?/br>嚴(yán)深眼神一閃,還想說什么,忍住了,應(yīng)了聲“好”,行了個禮,掩門退下了。人一走,沈知弦就立刻翻身下榻,開始翻箱倒柜找靈丹妙藥——他還有救!晏瑾才剛上思過崖不久!他還來得及!現(xiàn)世里的他怕是早就在樓道里涼透了,這一穿書,他再沒有回頭路。想想晏瑾以后反手滅了清云滿門、親手弒師的狠戾,沈知弦打了個冷顫,把一堆上品祛寒丹回靈丹生肌丹等等都塞懷里。目前唯一出路就是,趕緊把主角晏瑾的好感度刷回來,讓那個可怕的噩夢不要成真,等以后……以后再說。當(dāng)個好師父當(dāng)個好師父……沈知弦念念叨叨著將東西收拾好,想了想,略微熟悉了一□□內(nèi)的靈力,便悄無聲息地出了屋子。仗著障眼法,又循著記憶一路避開人,沈知弦順利找到了思過崖。懸崖高萬丈,站在底下,寒風(fēng)卷挾著冰雪撲面而來,若不用靈力護著,呼吸都不能順暢。沈知弦蹙了蹙眉,環(huán)顧四周,只瞧見了一條僅容一人過的石階小路,結(jié)著冰鋪著雪,他試著走了兩步,滑得慌。思過崖無人看管,但設(shè)有陣法,來思過的弟子不可用術(shù)法,妄使術(shù)法者懲罰加倍。所以晏瑾就這樣拖著傷痕累累的身子一步步爬上了萬丈懸崖么……沈知弦嘆了口氣,將雜念拋于腦后,專心致志開始爬山。他倒想過用術(shù)法飛上去,不過一是他對靈力的運用還不太熟練,怕半路掉下來摔成餅,二是他這一趟本就是偷偷來的,萬一動用術(shù)法驚了陣法被別人知道,就不太好了。萬丈懸崖又高又難爬,好在這具身體不犯心疾的時候還是很耐用的,沈知弦爬了近一個時辰,終于找到了晏瑾思過的地方。那是一個狹小窄淺的山洞,人往那兒一坐,既擋不了風(fēng)也阻不了雪。沈知弦一抬眼就瞧見一個雪人端坐那里,頓時心頭一驚,趕緊過去把人扒拉出來。穿著半舊薄衫的少年面色蒼白,緊閉著眼,任冰雪將他埋沒,一動不動。沈知弦摸了摸他的臉,冰冷得可怕。將懷里一堆藥瓶掏出來,沈知弦背對外,擋了風(fēng)雪,將人抱進懷里,解下大氅裹住了。他摸了摸少年的脈,確定還有輕微的跳動,松了口氣,將祛寒丹回靈丹什么的一股腦兒塞少年嘴里。然而少年在昏迷中也警惕得緊,咬緊了牙關(guān)不肯松。沈知弦沒奈何,只能放下靈丹,一邊小聲喚他,一邊用靈力暖著手,替他揉揉被凍僵的四肢。這么一揉,才發(fā)現(xiàn)懷里的少年瘦削得可怕,幾乎就是皮貼著骨,竹竿般摸著都硌手。晏瑾今年也該有十五六歲了,這瞧起來,怕還不如嚴(yán)深長得高。他背上懲戒鞭打出來的傷顯然還沒處理,血已經(jīng)凝固了,連著衣衫凍成一塊,猙獰可怖,沈知弦看著都覺得后背一疼。沈知弦一顆慈父心都被揪了起來,心疼地嘆了口氣,對原身終于有了幾分怨懟——好好一孩子,被折騰成這樣,若非晏瑾是主角,身負(fù)不死定律,換個別人,早在被打三鞭的時候就疼死了。他稍稍換了個姿勢,讓晏瑾趴在他懷里,正打算替他處理一下傷口,少年忽然悶哼了聲醒了過來,猝然抬頭,一雙眼里閃著兇狠的光芒,用力就將沈知弦一推。沈知弦猝不及防,被他推了個正著,下意識就往后仰了仰。而這一推像是用盡了少年所有力氣,他喘息了聲,沒了沈知弦扶著,脫力地往旁邊歪去。沈知弦眼疾手快地抬手墊了墊他的腦袋,那兒凝結(jié)了一片細(xì)密的冰碴子,要是腦袋磕上頭,必定又是一片血淋淋。“嘶——”☆、第3章第3章重回冰碴扎進手背,沈知弦倒吸一口涼氣——這倒霉孩子,傷這么重,力氣倒還很足。他把人扶起來,甩了甩手,甩落一串兒血珠,唇角一抽,忍不住嘆一句出師未捷手先傷。不過他倒是顧不上自己,小少年動作太大,扯裂了背上幾乎見骨的傷口,鮮血又了涌出來。“別動……哎哎哎傷口崩了!”晏瑾的情緒不太穩(wěn),像一頭受傷的小獸,防備而警惕地看著沈知弦,眼神里又兇又狠,似乎還帶著冰冷的恨意。這倒是有些奇怪。就是擔(dān)心晏瑾看見他真容會氣恨,沈知弦才特意設(shè)了障眼法。此時他在晏瑾眼里應(yīng)該是個面向和善的普通人,防備可以理解,怎么還會有這般刻骨的恨意呢。模糊的念頭一晃而過,沈知弦單手抱住想推開他跑出去的小少年,另一只手挑開玉瓶蓋,倒了把祛寒丹塞他嘴里。晏瑾到底是受著重傷失血過多,又凍了那么久,力氣不足,掙脫不開,被迫塞了幾顆靈丹。靈丹入口即化,暖流順著喉嚨流下,暖意逐漸充斥了胸腔四肢,他愣了愣,掙扎稍微弱了些。眼前的男人容貌模糊不清,依稀看著是個面目和善的??申惕肋@是施了障眼法的緣故——這個人,就算是化作了灰燼,他都能認(rèn)得出他的氣息!他的好師尊!將他渾身靈根斷盡的好師尊!晏瑾咬緊了牙,將噴薄而出的恨意勉強壓了下去。不可以。現(xiàn)在還不可以露出破綻來。此時的沈知弦比他要強大得多,若是貿(mào)貿(mào)然動手惹怒了他,只怕那場折磨要提早到來——晏瑾一只手撐在雪地里,在對方看不見的地方狠狠捏成了拳,力氣之大,甚至在掌心留下血淋淋的月牙傷口。他喘息了聲,微微低頭,掩飾著幾乎要壓制不住的獠牙,沙啞著聲音喊了聲“師尊”。靈根斷盡的痛楚似乎還殘留在軀體里,他呼吸著冰冷的寒氣,一遍遍告訴自己。他活過來了。他竟重新活過來了。在被沈知弦一寸寸斷盡靈根之后,他居然……重生了。眼前這場景他很熟悉。藏劍閣一事后,他受了三鞭,上了思過崖,思過了整整一個月,靈根都凍傷了,險些就要死在思過崖上了,才被沈知弦?guī)律饺ァ?/br>本以為下山之后至少能喘口氣,誰知緊接著,沈知弦便神情漠然地站在他面前,輕描淡寫地將他滿身靈骨捏斷,寸寸靈根碎盡。痛至深處,他暈了過去,再醒來時,便瞧見嚴(yán)深意味深長地望著他,微微笑著告訴他,師尊讓他上思過崖。直到渾渾噩噩爬上了思過崖,他才終于接受了重生的事實——所以現(xiàn)在明明他才剛上思過崖,為什么沈知弦會在此時此刻出現(xiàn)在這里?!是發(fā)生了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