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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是迅捷。滴滴答答的水珠落在地上,很快融進了土里。這場景,著實詭異。段沅撿起一截枯枝,在一個影妖面前晃了晃,影妖恍若未聞,一腦袋扎進草堆里,只撅起半透明的屁股搖搖晃晃。段沅戳了戳它的屁股,眼前畫面微微晃動,蕩漾出一圈水紋,那枯枝并沒有碰著影妖——有透明的屏障將他們和妖魔鬼怪們隔了開來。段沅隨手將枯枝扔掉,收回手摸了摸鼻子:“碰不著?!?/br>沈知弦回身望去,他們來時的那扇石門已不見了影,一座枯黃色的山沉默地立在他們身后,上面也是爬滿了各種妖魔。遠(yuǎn)遠(yuǎn)望去,有些許朦朧。晏瑾彎腰撿起一塊拳頭大小的石頭,輕輕一擲。他看起來只是很漫不經(jīng)心隨手一扔,那石塊在被拋出去時忽然就碎成數(shù)十塊碎石,四面八方散出去。四周景象如水面蕩起無數(shù)漣漪,片刻后才恢復(fù)正常,屏障另一頭的妖魔們恍若不知,喧鬧依舊,沈知弦他們卻是看清楚了,他們是被一個封閉式的屏障給圈起來了。不打破這個屏障,他們就會被困在這里無法出去,打破這個屏障,他們就要被外頭那黑壓壓一片的妖魔鬼怪包圍。這看著似乎是個兩難的選擇,但眾人卻是不約而同露出會心的笑容——他們來這兒,本來就是為了將這群妖魔消滅掉。秘境外界不知道是個什么情況,霜回劍靈定不了秘境太久,他們得速戰(zhàn)速決。只是外頭那群妖魔鬼怪還是多了些,他們得想個法子,能不動聲色地破了屏障,又能一舉震懾妖魔們。屏障并不難破,只是如何破得悄無聲息,是個問題。沈知弦和晏瑾的武器是劍,薛慈的武器是個藥杵,連琴的武器是個……拿來砸的琴,段沅的武器是個……也許也是拿來砸的塤。看起來似乎哪個使起來都是驚天動地。段沅將塤拿在手里,躍躍欲試:“我可以試試,以塤聲震碎屏障?!?/br>見眾人沒有反對,他將塤抵在唇邊,輕吸一口氣。低沉的塤聲響了起來,聽著略有些蒼涼,段沅的衣袍無風(fēng)自鼓,獵獵而動,靈力隨著聲音四散開去,竟也是氣勢非凡。沈知弦只聽過一次段沅的塤樂,是之前同行時,段沅替廚鬼吹的安魂往生曲。安魂往生曲溫和而安寧,沒有什么殺傷力,而近日接連看著連琴砸琴、段沅砸塤,他恍恍惚惚中都忘記了,樂器,該是拿來奏樂的,音修們的樂,也是能殺人的。屏障無聲地布上碎痕,外頭的妖魔,仿佛在支離破碎。沈知弦?guī)兹硕甲龊昧藴?zhǔn)備,只等屏障一碎,便立即出手,以最快最兇的招式迅速震懾外頭的那些妖魔鬼怪。只有連琴眉頭微動,心頭忽地泛起不詳?shù)念A(yù)感。他往段沅身邊靠了靠,一手抱琴,另一只手在琴身上微微一拂,靈力凝成的五根冰絲琴弦浮現(xiàn),他輕輕按壓在其中一根上,似乎隨時就要撥動。屏障上的碎痕越來越多,外頭妖魔鬼怪發(fā)出來的聲音越來越大聲,在喧鬧聲中,隱約有輕微的、如浮冰輕碰、又如厚雪消融的聲音響起。音修對聲音都很敏感,連琴又是一直在全神貫注地關(guān)注著四周,聽見這聲音,也不知他想起來什么,神色大變,幾乎是厲聲喝道:“段沅停下!”他劈手就去奪段沅的塤——音修以樂施法時最忌被奪樂器,輕則輕傷,重則半殘,可連琴竟是連這都顧不上了!然而他還是晚了一步,段沅已經(jīng)將最后一個音吹完了,那浮冰碎雪之聲突然變得清晰,段沅回過神時,只覺腳下一股寒氣上涌,有輕微的震動感。緊接著眾人身體猛然下墜,原本滿是枯草的泥土驟然間被冰封,那冰層很薄,承不住眾人的重量,清脆的碎冰聲中,它乍然碎裂,露出底下的巨坑。鵝毛大雪從天空飄落,無數(shù)手臂粗細(xì)的縫里冰錐,從四面八方飛射而來。冰錐尖泛著殺氣和凜冽的冷意,卷著一縷魔氣,誓要將眾人扎成刺猬。沈知弦拔劍而擋,與晏瑾背對背,將劍光舞得密不透風(fēng),削斷了無數(shù)冰錐。四周冰壁離得太遠(yuǎn),無法攀附而上,巨大的壓迫力從天而降,要將他們壓進坑底。他們只能謹(jǐn)慎而小心的,足尖在被削斷而余勢不減的冰錐上連點,緩了緩下落的沖勢。冰錐太多太猛,像是無窮無盡,幾人被沖散開來,沈知弦和晏瑾在一邊,薛慈獨自在一邊,連琴和段沅又在另一邊。連琴臉色要比這漫天冰雪還要冰冷幾分,他緊緊抿著唇,手指連連撥動琴弦,錚然琴聲化作無形氣勁,將襲向他與段沅的冰錐都擊碎。或許是秘境感應(yīng)到了段沅就是破屏障之人,有意報復(fù),漫天雪白中,無數(shù)根小冰錐聚攏在一起,凝結(jié)成一枚格外粗實的大冰錐,帶著凜冽殺氣,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朝段沅沖來!段沅方才吹塤破屏障費了點力氣,現(xiàn)在雖然還能自保,但也僅限于自保,動作間有幾分倉促,怕是沒法全身而退。正當(dāng)段沅自嘆這回不死也得半殘之時,連琴擊碎了一大片冰錐,回頭瞧見這場景,想也不想地就一腳將段沅踹開,自己舉琴迎面而上,五指狠狠地在琴弦上撥過,力氣之大,五根琴弦應(yīng)聲而斷,爆發(fā)出磅礴的靈力,與大冰錐相抗。靈力與大冰錐相碰,發(fā)出刺耳的聲音。那大冰錐是秘境特意凝結(jié)出來要報復(fù)段沅的,哪能那么容易就抵抗住,段沅被踹得一個踉蹌,站穩(wěn)身后也立刻反應(yīng)過來,吹響塤聲,協(xié)同連琴一同抵抗。那冰錐到底還是抵不過兩人聯(lián)手,很快又重新碎裂成無數(shù)小冰錐,只是它似是心有不甘,將兩人的靈力都反彈了回去。段沅只覺得胸口被打了一拳,又悶又痛,眼前一陣眩暈,憑著本能將周身的小冰錐擊碎,才勉強睜開眼。然后他便看見了,那大冰錐碎盡之后,僅剩的一枚小冰錐,趁著連琴全力抵抗靈力的反彈,無暇顧及它,狠狠地刺入連琴的胸膛!血色一瞬間飛濺,染紅了段沅的眼,驚得他險些要魂飛魄散,差點兒連自己的塤都扔了,顧不得自己疼痛得幾乎要炸裂的胸膛,朝著連琴撲過去。無數(shù)冰錐擦身而過,他也顧不得抵擋,只滿心想著去救連琴。連琴額頭冷汗瞬間就落下來了,他喘息著,伸手握住自己胸膛上的那根冰錐,幾乎是毫不停頓、果決地就將它拔了出來!緊接著,他用最后的力氣,將那冰錐用力捏碎。漫天風(fēng)雪驟然消失,半空中的小冰錐忽然都卸了氣勢,化作冰冷雨水,淅淅瀝瀝地落了下來。連琴將冰錐捏碎后,連古琴都抱不住了,身子無力地往下墜,被奮不顧身撲過來的段沅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