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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耽美小說 - 回頭草在線閱讀 - 分卷閱讀3

分卷閱讀3

    開口說了個:“喂?!比缓缶拖萑肓司镁玫某聊?/br>
那是在摩天輪的最高點,一切建筑物都匍匐在地如同平原。高樓在遠(yuǎn)方,渺小得也不值一提。隨著張寧夏接聽電話的沉默,狹小的空間內(nèi)空氣有些凝固。徐琬琰可以聽見電話那頭的人說話的聲音。

“我下周四要回來了,能不能住你那兒?。俊薄皩幭?,聽得見嗎?喂?”

張寧夏找回了自己的聲音:“什么你回來了???你誰???”

“我是王子君啊,你不是吧,你把我電話刪了???太不夠意思了……不是,我聲音你總聽得出吧?!?/br>
聽到那個再熟悉不過的聲音,張寧夏先是震驚,整個人都愣住了。悲傷、喜悅、憤怒、擔(dān)憂……各種復(fù)雜的感覺融匯悶在他心里,講的話卻非常有節(jié)制:“我沒拉你黑名單已經(jīng)很客氣了。”如果對方在他面前用這個態(tài)度說話,他不知道會暴起傷人還是會一把抱住對方。

礙于徐琬琰坐在對面,張寧夏沒有在電話里多扯,在那頭還在喋喋不休的情況下摁斷了通話。對于這個來電,張寧夏感到不可思議,他曾經(jīng)在相當(dāng)長的時間里,做夢也在期待得到那個人的回音,而徹底的了無音訊最終在四季變換中斷絕他的念想。他更不能接受的是,除了在他胸中燃起的怒火里,在看到電話的一剎那,他竟然還是生出了許多驚喜。他不是故意的,但那些驚喜的確就這么發(fā)生了,就好像他整整四年,都在等待著這個電話一樣。

知道那個人還平安,張寧夏就已止不住有如釋重負(fù)的欣喜。曾經(jīng)的孤獨、痛恨、擔(dān)憂、想念、忘卻一瞬間都成為了過去,突如其來的電話,攪亂了他兵荒馬亂但又風(fēng)平浪靜的生活。徐琬琰察言觀色,不敢說話,默默扭開視線。

作者有話要說:

☆、前男友

王子君回來了。就在徐琬琰來到張寧夏身邊半個月后,王子君帶著他的大包小包擠進(jìn)了張寧夏家的玄關(guān)。

張寧夏的屋子,市中心,三室二廳,120個平方。六年前是他和王子君兩家合資購買。王子君是他的初戀,那時候兩家拼湊出百來萬一次性買下這個房子的時候,他們是奔著一輩子的事實婚姻去的。然而張寧夏那個時候很混蛋,是朵眾星捧月的交際花,他喜歡飯局、泡吧、麻將、按摩、派對……他喜歡一切的夜不歸宿,在外的場合統(tǒng)統(tǒng)自稱單身。因為太過風(fēng)sao,雖然還沒有正式出柜,當(dāng)?shù)氐膅ay圈已經(jīng)封他做“名媛”。為了這些破事,王子君和他三天兩頭鬧分手。有年12月1日,王子君在看了一個艾滋病專題報道后,逼張寧夏去做檢查。張寧夏覺得他神經(jīng)病。為了不去做這個在他看來莫須有且?guī)е耆栊再|(zhì)的檢查,張寧夏簡直要掀翻房頂砸爛了整個屋子。

然后王子君自己去檢查了。檢查的結(jié)果是,HIV陽性。王子君告訴張寧夏的時候,張寧夏的臉色突然變得很蒼白,幾乎一瞬間他認(rèn)定是自己傳染給王子君。他春光明媚的艷陽天以雙倍的速度坍塌下來,懷著上斷頭臺的心情去醫(yī)院檢查后,他的檢查結(jié)果卻是陰性。

王子君提出了分手,說要去國外治病。張寧夏憤怒得不行,他自己做了很多的心理建設(shè),想好無論如何也要改邪歸正好好和對方過日子,不管他得什么病,有沒有傳染的風(fēng)險。更何況,如果不是自己傳染給王子君的艾滋病,那他是怎么感染的?他從前裝出一副道德潔癖的樣子對自己橫加指責(zé),到頭來其實也是個濫貨?而且還很虛偽?這樣自己都不介意了,他居然還要分手?

他不能攔著王子君去國外治病,于是就分手了。那段灰暗的日子里,他還在忐忑地等著排除窗口期的因素。要死要活地過了幾個月,結(jié)果依然照舊。他是安全的。

這些年,有時候他一個人在家的時候就想,會不會是王子君怕拖累自己才一定要離開,就像那些狗血的電影電視劇一樣?他幾乎就要肯定這個答案,然后又變得怒不可遏,他就這么不值得信任,不足以有難同當(dāng)嗎?但另一方面,他又深懷感動,覺得王子君是真心愛他的。

這些周而復(fù)始的情緒在一年多后終于轉(zhuǎn)淡,王子君了無音訊,徹底退出了他的生活。張寧夏不再夜夜笙歌,不再毫無保留地向交際場放開他的懷抱。他學(xué)著寂寞地生活,忍受孤獨。

不過現(xiàn)在,王子君帶著一如既往的笑容回來了。他精神振作,看上去絲毫不受疾病的困擾,也沒有身為艾滋病人的自覺?;氐剿麄冊?jīng)的“家”里,王子君先是被不速之客吃了一驚。

“老李的弟弟?!睆垖幭倪@樣介紹徐琬琰,在看見王子君依然困惑的時候補充了一句:“李何惠?!?/br>
“哦哦?!眽m封的記憶被打開,王子君眼前跳出了一張濃墨重彩的人臉。和眼前細(xì)眉細(xì)眼的小孩相比,差距實在有些大?!坝H弟弟啊?”他直接問徐琬琰。

“表弟?!毙扃鹚?。他好奇地看著王子君,對于事先張寧夏告訴他這是他前男友的設(shè)定,徐琬琰又毫無障礙地接受了。在他的世界觀里,同性戀仿佛和異性戀一樣不足為奇,又是一樣值得八卦的。

“哦哦?!蓖踝泳莻€活潑大方的性格,對于他的歸來,也是順理成章無須解釋的態(tài)度。張寧夏懷揣著巨大的怒火,有心敲對方一頓,臨陣卻下不去手,懷疑自己沒有資格。平靜了這么久,變化卻在短時間內(nèi)接二連三襲來。早知道王子君這個時間會回來,他或許不會同意徐琬琰的借宿;但反過來說,沒有徐琬琰在場,他又不知道要如何接待王子君。他似乎沒有獨自面對對方的勇氣。

在整理出了另一間客房后,當(dāng)天晚上他們外出吃飯。由于早年惡補了許多有關(guān)艾滋病的知識,張寧夏知道同桌吃飯并沒有什么可怕。即便如此,在落座的時候他也安排徐琬琰坐在王子君的斜對面比較遠(yuǎn)的位置。并且警告王子君使用公筷。

對于公筷的使用,徐琬琰也理所當(dāng)然地接受下來,以為是大城市人生活得比較講究。至于此前他和張寧夏兩個人吃飯時為什么沒用公筷,可能是因為王子君大哥國外回來更加講究吧。

一頓飯的時間,幾乎都是王子君喋喋不休,聊他在國外的見聞,又問徐琬琰的經(jīng)歷,看上去三個人吃得氣氛和諧融洽。回到家后,徐琬琰早早地洗了澡進(jìn)去房間,王子君跟著洗完后,張寧夏沖進(jìn)去把浴室用消毒液徹底地洗刷一遍。王子君靠在門上看他忙,還是笑:“你不要歧視得這么明顯,不怕我傷心?!?/br>
張寧夏的動作停頓了,他把海綿擦扔進(jìn)一個水盆里,一轉(zhuǎn)身在瓷磚地上坐了下來。幽怨地抬眼看向王子君:“你回來幾個意思?”

王子君一派坦然的表情:“國外經(jīng)濟(jì)不行,就回國了嘛。”

“那你看病呢?你不是到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