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衫子,上面繡著大朵的白玉蘭——顯然也是嬌嫩少女款。 夏桐可不像蔣碧蘭那樣臉皮薄,坦坦蕩蕩的道:“妾本來就是小姑娘。” 雖說算不上豆蔻梢頭二月初罷,可她滿打滿算都不到二十,誰心里沒住個小公舉咋地? 她愛怎么穿就怎么穿,誰也管不著。 劉璋看著她此刻盛氣凌人的模樣,一時心癢難耐,忍不住在她鼓鼓的臉頰上掐了兩把——手感棒極了。 他發(fā)現(xiàn)眼前的小姑娘還是挺有脾氣的,兇起來誰都不怵。 真好玩。 * 蔣碧蘭回去之后便脫了那身綠衣,撕成好幾道還不解恨,又讓人拿去爐中燒掉。 侍女看著她瓷白臉上掛著的淚痕,不敢違抗,卻還是小心問道,“娘娘,陛下到底……” 蔣碧蘭方才哭了一場,聲音都幾乎嘶啞,“陛下忙著陪夏婕妤,沒工夫見本宮?!?/br> 雖說這種話說出來也很丟臉,可比起自己東施效顰不成、反惹來一場笑話總歸好多了。 想起魏氏替她出的主意,蔣碧蘭恨不得將對方撕成碎片。 可巧魏氏進(jìn)來,一見她便笑道:“娘娘這是怎么了,誰欺侮了你?” 蔣碧蘭冷道:“你還有臉說?還不是你想的好法子?” 說什么男人都喜歡嬌俏可人的小姑娘,讓她照著夏桐那樣打扮,結(jié)果呢,皇帝的注意是引來了,可她的臉也給丟盡了!還讓夏桐那蹄子看了一場笑話。 蔣碧蘭想起來便牙根癢癢,再看魏氏仍跟沒事人般,恨不得拿長指甲在她臉上使勁地?fù)希瑩匣菑埬槻藕谩?/br> 魏氏察覺出她的敵意,小心避開,避免那護(hù)甲真戳到自己臉上,又陪笑道:“我也是一片好心,誰知道陛下不吃這套?怨我,怨我!” 說罷,輕輕的打了自己兩個嘴巴。 其實她心里當(dāng)然是故意的,倘蔣碧蘭真得了皇帝垂憐,以她的性子,只會繼續(xù)謀求寵愛,再爭取生一個屬于自己的孩子。 那就與魏氏的計劃背道而馳了。 她就是要蔣碧蘭成為滿皇宮的笑柄,這樣,她才會恨夏桐,恨皇帝,才能做魏氏手中的一把刀。 魏氏掏出手絹為她揩去頰邊淚漬,柔聲勸道:“表姐,常言道精誠所至金石為開,這回不成還有下回,我相信只要你繼續(xù)努力,陛下終有一日會看到你的誠意。” 蔣碧蘭沒好氣道:“這回就夠丟人了,還下回呢!你自己都不得臨江王喜歡,倒來教本宮討陛下歡心,我看你也是夠糊涂!” 魏氏沒想到她竟往自己傷口上撒鹽,一時亦有些惱火。 兩人相對無言。 還是蔣碧蘭先打破寧靜,“對了,你來做什么?” 魏氏記起正題,“太后娘娘說冬日將至,讓我來領(lǐng)一百斤銀霜炭過去,方才一打岔倒給忘了?!?/br> 蔣碧蘭敢克扣其他嬪妃的份例,對蔣太后卻是千依百順,無不遵從,當(dāng)下便喚侍女,“取本宮的印來。” 侍女答應(yīng)著,誰知過了片刻,卻滿頭大汗地跑來道:“娘娘,金印不見了!” “你說什么?”蔣碧蘭臉上繃不住了。她本是貴妃,因太后信任才代執(zhí)鳳印,這種東西怎么能丟?倘被蔣太后知道她這樣冒失,恐怕連協(xié)理六宮之權(quán)都保不住。 跟丟失鳳印比起來,方才在皇帝跟前出的丑都不算什么了。 魏氏見她急得如熱鍋上的螞蟻,悄悄掩去眸中異樣,安撫道:“表姐,稍安勿躁,還是快些找尋出來要緊,免得陛下怪罪。” 蔣碧蘭語氣冰冷,“看來只能搜宮了。” * 關(guān)雎宮中,馮玉貞正惟妙惟肖對眾人表演蔣碧蘭臺階下的情狀,還有意模仿她那嬌滴滴的口吻,拿腔拿調(diào),“陛下請看,臣妾美么?” 她不曾親見,居然能表演得這樣逼真,不得不說天賦過人。 李蜜仍有些難以置信,“確定真是貴妃娘娘?” 怎么也想不到素來不茍言笑的蔣碧蘭會裝扮成甜妞兒,還用那種眼神看人,李蜜胃里都不舒服起來,讓人捧了個痰盂給她。 王靜怡緊張不安的道:“你也有了?” 李蜜沒好氣的瞪她一眼,“胡說什么,孩子是想懷就能懷的?” 沒侍寢哪來的身孕,不知道的還以為她紅杏出墻。 王靜怡這才松了口氣,倘若宮里人人都有了孩子,那她以后的孩子就不值錢了——可她連孩子的影子都沒看到呢。 馮玉貞涎著臉,整個人恨不得攀到夏桐身上去,“咱們這些人里頭,就屬夏jiejie最為有福,旁人拍馬也趕不上。” 夏桐聽她那大驚小怪的口氣就頭疼,無奈馮玉貞似乎認(rèn)準(zhǔn)了大樹底下好乘涼,非但天天纏著她,甚至通過詆毀蔣碧蘭來向她示好,渾然忘了她從前對蔣碧蘭多么衷心仰慕——夏桐就疑心這人是不是學(xué)了川劇變臉? 早知道不請這些人來就好了。 可宮里便是一張巨大的關(guān)系網(wǎng),社交也是其中重要一環(huán),夏桐想起魏王妃仍住在寧壽宮中,就覺得通過王靜怡打聽些消息還是必要的。 但王靜怡對此愛莫能助,那日她好心想用靈泉救治臨江王,可誰知魏氏誤以為她意圖勾引自家相公,從此防她跟防賊一般,甚至幾次三番在太后跟前說她壞話。 雖說蔣太后很受用那套按摩功夫,可年老的人畢竟耳根子軟,王靜怡很擔(dān)心自己在太后跟前失了歡心,因此謹(jǐn)言慎行,輕易不敢讓魏氏抓著把柄。 幾人正說得熱鬧,外頭忽有一支浩浩蕩蕩的隊伍進(jìn)來,為首的正是蔣碧蘭跟魏王妃。 魏氏一見便笑道:“喲,你們都在呢!正好,免得費事?!?/br> 夏桐聽這話大有來歷,不禁蹙起秀眉,上前向蔣碧蘭微微施了一禮,“貴妃娘娘,不知您親來有何貴干?” 蔣碧蘭的臉色看起來十分陰郁,光為了一身衣裳似乎不至于如此。 她淡淡道:“沒什么,不過丟了點東西,滿宮里遍尋無果,才想到meimei這里探探究竟,你安心坐著?!?/br> 說罷,便讓身后的那群內(nèi)侍將夏桐等人團(tuán)團(tuán)圍住,雖不曾用武,看這樣子絕非善罷甘休。 夏桐心中雖然郁悶,可想著身正不怕影子斜,何況有這個孩子護(hù)體,總歸不會壞到哪兒去。 只是,看蔣碧蘭的模樣,似乎并非故意冤枉,而是真動了大氣。 究竟是什么要緊物事,會讓蔣碧蘭這樣大發(fā)雷霆呢? 魏氏看著已經(jīng)上鉤的獵物,唇邊不自禁掛上一抹笑意,正暗自得意,忽覺有人輕輕碰了碰她肩膀,回頭瞧時,卻是一個風(fēng)姿脫俗的太監(jiān),抬手向她施禮,“王妃,請用茶?!?/br> 手指修長,甲縫處都打理得干干凈凈,讓人見之便生好感。 魏氏雖然不渴,卻還是接過來淺淺抿了口,看著那人姿態(tài)優(yōu)雅地離去,心弦不禁微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