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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知道您辦事不利,沒準又會找您麻煩。” 夏桐閑閑道:“她哪有功夫為難我?她自己的麻煩就夠多了?!?/br> 蔣太后雖然捏著鳳印,卻依舊不管事,整天窩在寧壽宮里享清福。宮中瑣事仍交由蔣碧蘭打點,眼看著年關將近,各地藩王送來的賀禮都需盤點入庫,還有宮中奴仆們勞累一年的例銀,怎么發(fā),發(fā)多少,要不要根據(jù)個人表現(xiàn)額外再添些,這都是事。 聽說最近與大周接壤的北戎也將遣使節(jié)進京,蔣碧蘭身為眾妃之首,務必得打起精神,不能失了大國顏面。 至于她會不會怨怪自己……夏桐自認已做得仁至義盡了,蔣太后不肯松手,她能有什么法子?讓這對姑侄自個兒窩里斗去罷。 聽說最近蔣碧蘭也是一天三趟往寧壽宮跑,唯恐姑母被德妃賢妃迷惑,將鳳印交由她們,她這個侄女自然不肯落人下風——所以說蔣太后的算盤打得真精,不費吹灰之力就把這些小輩籠絡住了。 夏桐反正沒那個精力去奉承蔣太后,何況老人家認定她是紅顏禍水,她去了也無用,還是安安心心將孩子生下來是正理。 走了一段路,估摸著總有兩三公里的樣子,夏桐覺得自己很有些累了,決定到不遠處的涼亭上歇歇。 秋菊吐槽道:“娘娘最近只吃不動,人都變重了,奴婢攙著您都覺吃力呢。” 還是個上坡。 夏桐不服氣道:“胡說,明明是皇嗣重了,我一點都沒變?!?/br> 打死她也不肯承認那些rou結結實實長在自己身上,一定是被腹中的孩子吸收了——對,是這樣沒錯。何況天一冷新陳代謝自然下降,這不是很正常么? 秋菊悄悄吐了吐舌頭,為自家主子一流的狡辯能力鼓掌。 春蘭看著這兩個活寶,只能無奈搖頭。 沿石徑往上,卻發(fā)現(xiàn)涼亭已坐滿了人——本來也只兩個座位,正是修儀蕭婉婉與修容穆欣欣。 夏桐此前背地吐槽過這兩人名字簡單,可再簡單也是位列九嬪的人物,她只得含笑頷首,“蕭jiejie,穆jiejie。” 這樣稱呼顯得親切,也避免了要行禮的問題——她如今挺著個大肚子可蹲不下去。 無奈眼前的兩位并不想與她和氣交談,蕭婉婉道:“夏婕妤進宮也有段時日了,怎的連宮中尊卑都不懂么?我是修儀,她是修容,你位分在我二人之下,本該行大禮才是,哪是一句jiejie就能敷衍過去的?” 穆欣欣也在一旁敲邊鼓,“這話很是,有些人哪,得志便猖狂,不過被陛下寵幸了幾天,就神魂顛倒,不知道天高地厚了?!?/br> 夏桐心道你倆一天都沒被寵幸過呢,哪來底氣說嘴? 不過她倒是詫異蕭氏和穆氏對她哪來的敵意,按說平時井水不犯河水,犯不著為這么小事懟她呀? 轉念一想也就明白過來,定是因先前的大封六宮案,溫氏與徐氏都得晉封,光榮的坐上四妃之位,而原本同為九嬪的蕭氏與穆氏卻并沒有,難怪兩人心里不平衡——若大家都在同一水平線上就算了,偏偏那兩個飛升了,她倆仍然原地踏步。 不患寡而患不均。 夏桐就覺得很無語,位分又不是她定的,找她撒氣有什么用?有本事找皇帝算賬去吧,自個兒家世不如人,難免低人一等,不敢去跟溫德妃徐賢妃理論,就來尋她的麻煩——也是欺軟怕硬慣了。 夏桐本來還想與人方便,站一會兒就走的,這會子可不愿了,因讓秋菊將隨身揣著的小風爐抱下,放在地上,又從春蘭懷里接過一甕東西,蕭婉婉穆欣欣俱抻長脖子細瞧,只見是一團豬油狀的玩意,看著甚是膩味。 這人失心瘋了,懷孕倒把豬油當飯吃?二人看夏桐的眼神像看怪物。 及至那團東西漸漸化開,一股清香甜膩的味道彌散在小亭中,二人這才認出原來是酥酪,不由得垂涎欲滴。 夏桐用小銀匙輕輕攪著,澆了蜂蜜的牛乳汁色澤極為誘人,在火上咕嘟咕嘟烤出氣泡,簡直比御膳房的珍饈佳肴瞧著還可口。 天寒地凍之時,沒有比吃一碗熱騰騰的酥酪更舒心的了。 蕭婉婉的宮殿離得遠,在此坐了半天,午膳早就消化得差不多了,迫切需要填補一下胃里的饑荒。于是忘了適才的不快,訕訕道:“夏婕妤,你準備得可真周到?!?/br> 夏桐淺淺說道:“我不比二位身子靈便,自然得樣樣弄得齊全些,免得餓著我腹中孩兒?!?/br> 二人見她裝腔作勢,雖然有些不忿,可那酥酪的香味卻著實勾人,一時間什么面子都顧不上了。 穆欣欣早性急地起身,殷切的道:“婕妤meimei懷著身孕,還是別吃力站著了,過來坐下歇會兒吧?!?/br> 蕭婉婉恨她拍馬屁拍得飛快,自己反而落后一步,只好退而求其次,奉承起夏桐的侍女來,“姑娘,你也別光顧著忙活了,過來歇歇腳吧?!?/br> 春蘭笑著搖頭,“修儀娘娘折煞我了,我哪里生受得起?” 心里暗自鄙夷,這兩個勢利眼明明看見夏主子有孕,方才卻坐得踏踏實實,屁股底下跟生了暗樁似的,這會子一碗牛奶就將人收買了,真不知該說她倆淺薄還是愚蠢。 夏桐可不在意什么禮數(shù),坦坦蕩蕩坐在雕花梨木椅上,椅面還是溫熱的——正好穆欣欣幫她暖過。 兩人俱殷切的看著夏桐,指望她將熱香撲鼻的酥酪分自己一碗。 夏桐卻旁若無人的享受起來,恨不得連碗壁都舔得干干凈凈,末了還滿足的打了個飽嗝。 蕭婉婉和穆欣欣:……她們的份呢? 穆欣欣忍不住道:“夏婕妤,你是否忘了什么?” 夏桐斜睨二人,“什么?” 穆欣欣忍氣指了指空空如也的陶甕,真想不到這人有如此好的胃口。 夏桐莞爾,“我也沒答應要分給你們呀,你氣什么?” 二人都被她的厚臉皮驚呆了,那方才讓座是為了什么?虧她還坐得毫不臉紅。 夏桐氣定神閑道;“你們搞清楚,所謂讓座是給我腹中的皇嗣讓座,我可沒平白要求你們。這會子倒以此為要挾,要克扣皇嗣的口糧,信不信我告到陛下那兒去?” 她發(fā)現(xiàn)懷孩子這個借口還是挺好用的,不管說什么做什么,都有皇嗣擔著,試問誰敢沖撞? 她不介意做一回囂張跋扈的寵妃。 穆欣欣見她如此胡攪蠻纏,本想爭辯,可還是被蕭婉婉強行拉走了——萬一夏婕妤真告到皇帝可怎么好?她是個不講理的,皇帝更不講理,只怕還得反過來責備她們沒主動讓座呢。 不得不說,蕭婉婉對皇帝的脾氣還是挺了解的。 二人去后,春蘭皺眉道:“娘娘,她們會不會到貴妃那兒搬弄是非?” 本來是件小事,可蔣貴妃素來與自家主子不睦,難免借題發(fā)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