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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往更要熱鬧,因為京城來了不少波斯、大食以及其他鄰邦小國的使節(jié),當然也不乏他們的隨從以及跑馬的行商——這些人以往過年便載著貨物四處游蕩,借以牟利,玻璃是最其中緊俏的一項,可如今到了大周才發(fā)現(xiàn),這項優(yōu)勢已經(jīng)沒有了。 使節(jié)們發(fā)現(xiàn)這邊生產(chǎn)的玻璃純凈度更高,也更有韌性,無不嘖嘖稱嘆,順便也想來取取經(jīng)。 李蜜作為研究的開創(chuàng)者,自然被推出來講話,可她對這些人卻不肯假以辭色。哪怕其中好幾個明晃晃地對她表達了愛慕之意,甚至還有不少俊俏非凡的——盡管是帶著孜然味兒的俊俏——李蜜待他們都是一臉冷漠。 夏桐知道她這是叫男人傷透了心,如此也好,至少不會輕易被人騙去了。這些小國來的人雖個兒不高,卻個個都長著一副巧嘴,說起話來慣會給人灌迷魂湯呢! 李蜜敷衍幾日便不肯再敷衍了,徑自回宮療她的情傷,夏桐則承擔起了應(yīng)酬的工作。皇帝發(fā)現(xiàn)她是個天生的外交家,別人扯東,她就扯西,嘴里句句都是實話,卻總能讓人不得要領(lǐng)——那些人想從她嘴里撬出玻璃秘方,無異于天方夜譚。 且她懷著身孕亦是個優(yōu)勢,旁人不敢動手動腳,只能遠遠地端坐著,如同瞻仰神女一般,氣勢無形中便低了幾分。因冬日陽光淡弱,夏桐比夏天養(yǎng)得更白了些,坐在那里便是活脫脫一尊玉像,美得讓人敬畏。 劉璋發(fā)現(xiàn)她的好處之后,自此設(shè)宴便非帶她不可了,當然他是不許夏桐飲酒的,要解饞只能喝酸梅汁,或是稍加些蜂蜜也無妨。 蔣太后看著就有些不樂意了,抽空向皇帝道:“她既這樣忙碌,何不將敦敦抱來哀家宮中撫養(yǎng)?正好哀家最近精神足,也不怕累著?!?/br> 若是別的嬪妃身份不夠,她是太后難道還沒資格? 夏桐可不像從前那委委屈屈小媳婦模樣了,蔣家自己的倒霉事就夠多了,還來找她晦氣?她看這些人就是閑的。 遂笑瞇瞇地朝蔣太后道:“臣妾也覺得如此挺好呢,既然太后愿意替臣妾分憂,不如臣妾也住到寧壽宮去罷,如此咱們祖孫三代都能親近些,您說好不好?” 蔣太后:…… 她是想親近孫子,可沒打算把夏桐這個麻煩精也帶過去,懷身子的人本就八病九痛的,她這個做婆婆的倒得反過來伺候兒媳婦?若伺候得不好,是不是還得賴她照顧不周? 到時候想趕她出去可不容易——請神容易送神難哪! 夏桐半點沒察覺蔣太后的抵觸,反而抱著老人家的胳膊肘撒嬌,“太后,您不愿臣妾過去陪您么?” 蔣太后看她一臉的熱乎勁兒,只得扶著額頭裝起病來,“哎喲,不曉得怎么回事,哀家這幾天老昏昏沉沉的,怕是得請?zhí)t(yī)來瞧瞧。” 說罷腳不沾地的走了。 第121章 抓周 被夏桐一番太極拳擋了回去, 蔣太后只得放棄抱養(yǎng)孫子的念頭,其實她年紀大了,也沒那個精神成天照顧孩子, 不過來個緩兵之計, 先把孩子拘在寧壽宮里,之后再騰出手對付夏氏就容易多了。 可把夏氏踩下去后,誰是適合撫養(yǎng)皇長子的人選?蔣碧蘭成了婕妤,自身都難保,便給她個孩子也無益處;映月……蔣太后總有些不放心她, 何況這庶出女身份在那里,蔣大夫人從前就不曾用心教導她, 到她手里沒準倒把皇長子養(yǎng)廢了。 至于溫德妃與徐賢妃, 那兩個亦是倒三不著兩的, 又成天去捧夏氏的臭腳, 即便抬舉她們,也是扶不起的阿斗, 遑論與夏氏抗衡, 蔣太后反復思量,也沒琢磨出個合適的人選。她就好奇夏桐的人緣怎么能好成這樣,皇帝愛她不說, 就連宮里的女人也都心服口服——那馮玉貞自詡貌美,對著夏氏卻極盡阿諛之能事, 儼然是個跟屁蟲;李家如今算熬出頭了,那個叫李蜜的卻只知閉門造車,倒是出來跟夏桐斗呀!蔣太后看著都替她著急。 本來想裝病來拒絕夏桐入住, 結(jié)果千思萬想, 蔣太后倒真把自己給思慮病了。 夏桐先前說要往寧壽宮去, 自然是嚇一嚇這位老人家,倒沒真想和蔣太后住一塊兒——蔣太后固然不待見她,可她也不待見蔣太后呢。 況且,她如今也忙得很,哪里有空和這老巫婆斗法,敦敦的周歲宴眼看就要到了,她務(wù)必得布置得盡善盡美,不能讓人揪出半點錯處來。 “娘娘,您這……”春蘭看到擺了一地琳瑯滿目的東西,眼珠子都快跳出來了。 敦敦盤膝坐在地上,小臉無比糾結(jié)。因?qū)嫷顑?nèi)有地龍,又生著火盆,他那件棗紅襖格外燠熱些,嫩藕似的胳膊使勁從袖管里伸出來,卻不知抓哪一樣為好。 夏桐在旁邊跟個大反派似的,循循善誘,“敦敦,快挑啊,這有什么好猶豫的?!?/br> 虧她還特意在那本上放了一小碟松子糖,這傻小子偏生瞧不見。 春蘭:“……娘娘,抓周不是這么抓法……” 哪有人還帶提前訓練的,這不成作弊了? 夏桐一臉的理直氣壯,“我知道,但既是做給外人看,自然體面些為好?!?/br> 倘若那天敦敦無意間抓了花朵或是胭脂,勢必會引來一頓恥笑——她是不信什么三歲看老,可無奈這里的人信這個呀! 若是女孩子倒罷,可男孩子偏愛些花兒朵兒的,即便不被視為娘娘腔,也難免有風流浪蕩之嫌——賈寶玉也不是人人都看得起的。 至于其他,算盤,賬簿、銀錁子這些,雖然貪財不算壞事,可身為皇長子如此就有些小家子氣了,夏桐特意將這些東西放得遠遠的,以免有誤人子弟之嫌。 至于挨敦敦最近的,當然是四書五經(jīng)筆墨紙硯這些,程耀之前著的治水十方也在其中,夏桐雖略感嫌棄,但要做一個得人尊敬的皇子,一些面子工程還是裝點的。 她最希望敦敦抓的便是那本二十四孝,比起滿堂喝彩,她惟愿不出錯就行了。與其天資早慧惹人忌憚,彰顯孝道才是最保險的做法,沒準還能扭轉(zhuǎn)蔣太后與她的關(guān)系,一舉多得。 夏桐鉚足了勁兒盯著兒子,看得敦敦終于有些不耐煩了,哼哧哼哧往前爬去,正朝著二十四孝的方向。 夏桐心內(nèi)一喜,正想著待會兒該給他什么獎勵,好鞏固這一條件反射,誰知敦敦剛?cè)⊥昴堑勺犹牵愀纱嗬涞嘏阑匮蚪q毯上,悠閑地吃起來。 根本沒多瞧孝經(jīng)一眼。 夏桐:……忽然感覺好失??! 馮玉貞咯咯笑道:“jiejie,還是我來吧?!?/br> 說罷俯身拾起二十四孝,扭著腰肢弱柳扶風般的上前,她身上自然而然地帶著股香味,不知是天賦異稟還是日日熏香的緣故,清淡又十分好聞,別說大人了,便是小孩子嗅到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