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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為風,爭相服食,后來才漸漸淡化了,成年人尚且有許多發(fā)散失誤,死于非命,更何況是稚童? 也幸好劉蕓服食的分量并不多,只是摻了一星半點——似乎真是抓藥的小太監(jiān)不小心弄錯方子,可就是這一點,便足以令關雎宮焦頭爛額。 夏桐嘆了聲,讓春蘭將她藏在梳妝匣暗格里的一小罐靈泉取來,王靜怡走前,她為著以防萬一,特意討要了這些,不想如今果然派上用場。服了五石散的人全身滾熱,需吃冷食,穿薄衣,沖涼水澡,試想劉蕓一個小孩子哪經(jīng)受得起,只怕病上加病,靈泉能有效緩解這些癥狀,每日服食一兩勺,逐漸降低分量,慢慢地就好了。 安頓好這些,夏桐責備地瞥了李蜜一眼,方才回去繼續(xù)照顧皇帝。 李蜜覺得很委屈,她雖然當保姆,可總得講究個親疏之別吧?早知道夏桐連別人的孩子都視如己出,她也不會光顧著那兩個小的,而忽略了這個大的。 李蜜嘰嘰咕咕的跟顧明珠咬耳朵,“要我說,這事還得怪底下人糊涂,抓個藥都能把方子弄錯,他們難道是吃閑飯的?皇貴妃得閑,也該好好整治一下這些蠢貨……” 顧明珠沒理她,而是靜靜出著神,眼中頗有憂悒之色。 人散之后,她悄悄來到后殿,看著院中專注劈柴的一角青色身影,“蕓世子的藥,是不是你在其中做了手腳?” 青衣頓了頓,“你說什么?我不明白?!?/br> 顧明珠目光如刃看著他,“你少裝糊涂,這宮里除了你,還有誰能來去自如,不露形跡?” 復又冷笑道:“我原以為你是個正人君子,因此格外高看你三分,誰知原來你也和他們是一路貨色?!?/br> 蓮步上前,跨過散落一地的木柴,“如今還不到燒炭的時節(jié),你劈這么些柴禾給誰用?倒是漪瀾殿的小蔣貴妃一向怕冷,怎么,你也想去討好她?” 常青垂目,聲音平淡如水,“你既然知道,還來說這些作甚。” “我卻想不到你如此喪心病狂,會對無辜稚子下手!”顧明珠厲聲道:“誰指使你的,蔣貴妃,還是靜德王,或者另一個能助你平步青云的主子?” 常青閉口不談,面對這樣嚴厲的指控,他也只是沉默著。 顧明珠只覺萬念俱灰,大顆大顆的淚珠從眶中滾落,“遠哥哥,你幾時變成了這樣?我都快不認識你了。” 常青心中一震,難以置信地望向她,可最終仍是生硬的別過頭去,麻木道:“姑娘認錯人了,你我素不相識。” “真的嗎?那你為何不敢看我?!鳖櫭髦槠嗳坏?,“阿遠,徐文遠,我情愿你已經(jīng)死了,也不要你變成現(xiàn)在這副模樣,被人利用,當成復仇路上的墊腳石!阿遠,你可以裝作不認識我,可你不能不面對你自己,你這般苦心孤詣,最終又能得到些什么呢?” 常青木立在原地,衣袖里的手攥成拳頭,輕輕顫動著。他需要耗費極大的力量才能克制住自己,不去正視她的眼睛——這已經(jīng)說明他心內(nèi)多么膽怯。 顧明珠萬分失望,揉了揉眼角,再抬起頭時,她的情緒已恢復冷靜,“看在兩家故舊的份上,我會幫你遮掩這件事,但,若再有下回,休怪我翻臉無情。” 常青看著那一身傲然的太醫(yī)服消失于中庭,只是久久無言。 * 蔣映月正在對鏡梳妝,冷不防窺見看到一個冷冰冰的身影,不禁嫣然一笑,“怎么,被舊情人數(shù)落了,心里窩火,想找本宮替你解悶兒?” 她素來并非輕佻的性子,不過見了這木頭一樣的男子總?cè)滩蛔∠肴ヌ襞植坏眠Bjiejie宮里的荷花從前也被他迷住——這人就像一座冰山杵在那里,無端吸引人去征服。 當然,再頑固的冰山也會有弱點,如今不就為她所用了? 常青避開她輕盈的一躍,忍住氣道:“你為何要給臨江王世子下毒?” 蔣映月的臉色漸漸變了,重新坐到梳妝鏡前,“這是誰跟你說的,皇貴妃,還是你那小情兒?” “這個你不用管,我只想知道緣由?!背G嗬淅淞⒃诶惹?。 蔣映月冷笑,“怎么,你連龍體都能謀害,倒害怕起一個小小世子來,還是怕他老子回來問罪于你?莫忘了,你是靜德王引薦給本宮的,出了事,自然有人替你擔著,輪不到你來質(zhì)問本宮!” 從鏡中窺見常青神色,蔣映月心下洞若觀火,“哦,想必是你那舊情人問罪于你,你生怕枉擔了虛名,看不出來,你還是個情圣!” 第162章 走水 常青懶得與她理論, 只冷冷道:“我與你不同,我只做我想做的事,靜德王收買不了我。” 說得輕巧, 既入了這泥沼, 難道還打算全身而退?蔣映月心內(nèi)微哂,卻也知道此人堅如磐石, 不可動搖,便歇了調(diào)弄他的心思, 只淡淡道:“我知皇貴妃于你有恩, 所以才未對皇子公主下手,而是選中臨江王世子。為了咱們的大計,總得給皇貴妃找點事做, 不能讓她注意到咱們——你以為我當真會對關雎宮不利么?你那小情兒也在皇貴妃身邊當差,投鼠忌器,我自然不會輕舉妄動?!?/br> 常青漠然道:“你最好說話算數(shù)?!?/br> 說罷,便轉(zhuǎn)身離去。 蔣映月狠狠地摔了個瓷盞, 什么東西, 也敢在她面前拿喬?等她接掌了宮中大權(quán), 早晚要將這些人收押起來, 趕去暴室, 一個不留! 侍女小心將地上的碎瓷片收拾起來, 望著她道:“娘娘, 現(xiàn)下咱們該怎么辦?” 蔣映月長吁一口氣, “看來,是不能再耽擱了。” 原以為這人算得忍辱負重之輩, 誰知舊情人剛一露面, 三言兩語就亂了他的心, 長此以往,必得起反叛之念——她得加快動作。 蔣映月定一定神,“隨本宮去看看母后吧?!?/br> 寧壽宮中,蔣太后看來甚是疲倦,原本只是午膳后打了個盹,誰知這一睡就睡到了傍晚,暮色都降臨了。 蔣映月坐在榻邊,讓人呈上湯飲來,“母后唇焦舌燥,喝點湯潤潤喉嚨吧?!?/br> 蔣太后吃力地接過,“你也別光顧著哀家,皇帝怎么樣了?” “聽太醫(yī)院說,陛下比先前好多了,再說,還有皇貴妃照料呢?!笔Y映月溫婉說道,親自服侍太后將湯藥飲下。 蔣太后喝了熱熱的姜湯發(fā)過汗,身上仿佛舒坦些,“太醫(yī)院歸太醫(yī)院,可耳聽為虛不如眼見為實,你這般掛念皇帝,總得讓皇帝知曉你的心意,難不成就這樣背地里牽腸掛肚?” 見侄女面露黯然,蔣太后嘆道:“是皇貴妃不讓你去看?” 蔣映月笑容勉強,“妾能服侍太后已是三生有幸,怎敢奢求許多?況且,若妾也去了,誰來照顧您呢?皇貴妃喜歡爭強好勝,便由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