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牽著踏雪,笑意盈盈望著身邊的葉晚晚與兒子布爾舒,這么多年過去了,這個女子依然是他最珍貴的明珠,是他心尖尖上的至愛,他對她的愛不但沒有減少,反而與日俱增。 不過,皇太極皺了皺眉,“布爾舒,去找你十五叔,他有話問你?!?/br> 多鐸:Hetui,老狐貍,我哪來的話,明明是你要支開你家崽子。 “布爾舒,來十五叔這里?!?/br> 布爾舒最喜歡十五叔,聞言小臉帶笑,向多鐸奔了過去。 葉晚晚啞然失笑,杏眸若水望著皇太極,他的容顏并無什么變化,一如當年,清貴俊雅。 這么多年過去了,他待她如珠似玉,將她寵愛入骨,他的后宮只有她一人,除了她,他再也沒有別的女人,當真是一生一世一雙人。 “皇太極,早些回來,我等你?!?/br> 皇太極將葉晚晚攬在懷里,在她唇上輕輕一吻,聲音低沉醇厚,“小玉兒,盛京的第一場雪,我定會趕回來陪你。” “好,我記下了,你要是趕不回來,我就再也不理你?!比~晚晚嫣然一笑。 皇太極笑著點點頭,翻身騎上踏雪,神情肅然,“出發(fā)?!?/br> 崇德八年 九月 松錦前線戰(zhàn)況激烈,皇太極正在營帳中批閱奏折,額登突然闖入,風塵仆仆,一臉悲戚,“皇上?!?/br> 皇太極心中突然一個不好的念頭閃過,額登為何會從盛京趕來?難道宮里出了什么事情? “怎么?” “皇上,皇后病重,求皇上回去見最后一面?!鳖~登跪下哭著說道。 “什么?小玉兒病重,怎么會?怎么會?”皇太極眼前一黑,瞬間暈厥過去。 良久,他悠悠醒轉,見多鐸滿臉淚痕,跪在他的榻前,額登也跪在旁邊,“皇上,您要保重身體啊?!?/br> 皇太極不由喃喃自語,“原來不是做夢啊,多鐸,命濟爾哈朗守住松錦防線,我要趕回盛京。” “八哥,您如今身體虛弱,怎么能一路奔波,臣弟馬上趕回去?!倍噼I哭著道,心如刀絞,小玉兒,小玉兒。 “不。”皇太極勉強起身,踉踉蹌蹌走到賬外,翻身騎上踏雪,一扯韁繩,踏雪閃電一般奔了出去,多鐸一怔,也翻身上馬,帶著大汗親衛(wèi)隨后跟上。 皇太極晝夜兼程,一路上鼻血橫流好幾次,他不管不顧,只是擦了擦便一路狂奔,好在踏雪神駿,親衛(wèi)軍們已經換了兩次馬。 誰料剛到盛京京郊,就遇到宮里趕往松錦準備通傳消息的親衛(wèi)軍統領,見到皇太極,立刻翻身下馬,未語淚先流,“稟皇上,皇后薨了?!?/br> 皇太極用力扯住韁繩,怔怔望著前方,喉嚨一陣腥味翻滾,哇的一口鮮血吐出,而后眼前一黑,摔倒在馬下。 “皇上……” 皇后的葬禮已經過了一個多月,皇太極將自己關在崇政殿,整日不出來,朝臣們無論誰求見,他都不見,多鐸又傷心小玉兒,又擔心皇太極,還有扯住他不放手的布爾舒,無奈,只能帶著布爾舒闖入崇政殿。 進去之后,多鐸嚇得心頭一震,眼前的皇太極哪里是幾個月前出征的那個俾睨天下的大清皇帝,像是瞬間老了二十歲,眼神蒼老無神,形容槁枯,行將就木。 “八哥,你……”多鐸哭得說不出話,小玉兒,你一走,把八哥和他的心都帶走了。 皇太極確是微微一笑,眼神望向殿外,天空灰暗,看來要下雪了,“十五弟,我答應小玉兒,趕回來陪她看雪,只是她不見了罷了?!?/br> “這些年,你是我的最看重的十五弟,你要好好照顧布爾舒,他是我和小玉兒最深的惦記,你一定要輔佐他登上帝位,入關,一統中原?!?/br> 多鐸心痛如絞,這是托孤???他拉住布爾舒,跪倒在地,神情凜然,“臣弟必當鞠躬盡瘁死而后已,若有違誓言,生生世世被長生天所棄?!?/br> “好。” 崇德八年十月初九,皇太極駕崩于崇政殿,廟號太宗,葬昭陵。 * 葉晚晚覺得自己恍然如做了一場大夢,那一日她帶著布爾舒與海蘭珠和娜木鐘在園子里燒烤,她正興高采烈舉著一個羊腿給到海蘭珠的兒子?;?,小家伙長得和海蘭珠很像,秀氣極了,葉晚晚很喜歡他。 沒想到娜木鐘的孩子博果爾和?;蹞屍鹆搜蛲?,“姨姨的腿最好吃,我也要?!?/br> 葉晚晚正耐心和他解釋,這不是她的腿,是羊的腿,結果眼前一黑暈倒過去,莫名其妙睜開眼睛,卻看到自己最要好的同事阿敏舉著熱咖啡,搖著她的胳膊。 “晚晚,這么冷的天,你怎么坐在長凳上睡著了,小心著涼,快喝口熱咖啡。” 葉晚晚怔怔打量著周圍的場景,十分熟悉,她愣愣望著阿敏,“這是哪里?” 阿敏眨眨眼睛,有些驚訝,“這里是沈陽故宮啊,你忘記了,公司組織旅游啊,來沈陽旅游啊?!?/br> 葉晚晚突然想起一切,她來沈陽旅游,來到沈陽故宮,然后坐在長凳上休息,再然后她就穿越了一個世界又一個世界,直到那本清穿文,然后,她回來了…… 她終于回來了! 可是! 驚喜過后,葉晚晚迷茫的望向四周,可是皇太極呢?她緩緩起身,望向四周,是她以前去過的崇政殿,是她去過的御書房,是她喚著先生的地方,是她摟住他撒嬌喊皇太極的地方,可是如今,物是人非事事休,未語淚先流。 同一個地方,橫跨的卻是四百年。 葉晚晚沉默了,眼圈有些發(fā)紅,轉身向外走去,阿敏咦了一聲,“晚晚,你去哪里???” “隨便走走,別等我了,我自己回酒店。” 葉晚晚打車去了昭陵,天色漸晚,昭陵快要關門,賣門票的阿姨千叮萬囑,早些出來,葉晚晚隨口應了,裹緊圍巾,慢慢走了進去。 昭陵中空無一人,葉晚晚靜靜走在路上,迎面是皇太極的雕像,葉晚晚盯著雕像看了良久,心里酸酸的,一點也不像,她知道那不是他,可是又是他。 “小玉兒,唇上口脂艷了些?!?/br> “小玉兒,先生在,誰敢欺負你?!?/br> “小玉兒,先生心里有你,你呢?” “是我皇太極明媒正娶的妻,唯一的妻?!?/br> 葉晚晚捂住嘴,她想哭卻怎么也哭不出來,和皇太極一起的日子甜甜蜜蜜,她早已忘記該如何哭泣,該如何思念,又該如何去懷念? 前面一道朱紅色的門,上面雕刻著牡丹花,是昭陵的生死門,曾經的深愛,一墻之隔,死門之中,情深不壽,生門之外,淚眼朦朧。 天空中突然飄起鵝毛大雪,一片片晶瑩剔透的雪花落在葉晚晚身上,落在地上,她伸出手緩緩接住雪花,耳畔響起那人低沉的聲音。 “小玉兒,盛京的第一場雪,我定會趕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