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澄然悶頭沒理他,隔了一會蔣兆川又說:“這么生氣,連爸爸都不理了?!?/br>“我沒生氣。”澄然盯著他,“奶奶不會走,不等你結(jié)婚她才不會走?!?/br>蔣兆川臉色一暗,“不要亂說。”澄然扭過身子去往嘴里塞東西,“你最近最好要忙一點(diǎn),一定要忙一點(diǎn),別讓她找到機(jī)會讓你相親?!?/br>房里沒開燈,蔣兆川看著澄然透著固執(zhí)的背影,只能嘆口氣。田老太的確是cao心著蔣兆川的婚姻大事,她實(shí)在不能不急,她打心眼里的認(rèn)為一個家里必須要一個女人。男人為天,燒洗才是女人的職責(zé),男人必須要有個女人照顧才行。尤其蔣兆川年輕的時候就錯過一次了,要再婚,一定要她把關(guān)。澄然的出生在她看來就是個抹不去的污點(diǎn),她一心想讓蔣兆川再找一個身家清白,也舉止清白的女人。田老太旁敲側(cè)擊過幾次,可看蔣兆川卻一點(diǎn)這方面的心思也沒有,愁的真是連睡都睡不好。她本來做好了打持久戰(zhàn)的準(zhǔn)備,直到有一天在收拾房間的時候看到了蔣兆川的賬本。藏在抽屜里的黑色的硬殼本密密麻麻的記錄了家里每天的開銷,田老太在管賬這方面是一把好手,她cao勞了一輩子,對金錢的掌控欲一點(diǎn)也不輸給蔣兆川,母子在這方面是異常的同氣連枝。但唯有一樣,是蔣兆川舍得花錢,而田老太是除非十萬火急,否則就是能省則省。她花了半天的時間把自從她來的這小半年的開銷都算了一遍,結(jié)果差點(diǎn)沒驚出心臟病。算來三個人的伙食,水電開銷和生活所需,一個月差不多兩三千左右。蔣兆川再買買行頭,請人吃飯應(yīng)酬,這筆花費(fèi)就有些多,甚至過萬,老太太只能心痛的想這是做生意的必須,再心疼也只能忍了。真正讓她心悸的是澄然的那一項開支。她一早懷疑過蔣兆川帶回來的那些零食其實(shí)都是花錢買的,一對賬本,那些零食,玩具,還有各種營養(yǎng)品,一筆一筆,全是觸目驚心的數(shù)字。還有每個月要買衣服買書,每個禮拜要帶他吃一次洋快餐。米要吃進(jìn)口的香米,衣服要穿親膚的,一雙運(yùn)動鞋就要近千。最讓她不懂的是煮奶茶的花銷,茶包都要用什么英國的,印度的,牛奶還必須要鮮牛奶。光澄然一個人,平均一個月就要花七千多。田老太算的兩眼金星,大氣不出,差點(diǎn)沒頭朝下一頭栽。她氣的抓起賬本在房子里轉(zhuǎn)了一圈又一圈,深切的覺得這父子倆,不對,蔣澄然簡直就是個燒錢機(jī)器。幾乎就沒有澄然不能吃的,只有他吃不了的。到底是什么孩子要這么金貴,一個月要花這么多的錢!她馬上就想到澄然那早死的mama,這一對母子真是,一大一小全是來坑她兒子的!田老太喘了半天的氣,走的兩腳發(fā)麻,才神智清醒的沒當(dāng)場把賬本撕了。她只能假裝什么都不知道的把賬本放回去,但是等晚上再看到澄然,更覺得他哪哪都不順眼。穿的用的吃的,連呼吸間都在燒錢。田老太一口氣悶在胸口,之后每天,開始在煮飯的時候混一些粳米進(jìn)去,營養(yǎng)品里加豆奶粉,早晚給澄然喝的牛奶也只倒半杯,再兌些冷開水進(jìn)去。這走過無數(shù)風(fēng)霜的老太太用她自以為聰明的方式給這個家省一點(diǎn)又一點(diǎn)的微乎其微。第29章也許澄然最近總覺得老太太在瞪他,他也不知道自己犯了什么錯惹的田老太不高興。就是無論什么時候見她,她總是一副的不耐煩,臉陰的能下雨。尤其是每天端菜上桌的時候,都是惡狠狠的,朝他瞥一眼。放了暑假之后,這種感覺就異常強(qiáng)烈,只要在家呆著,就覺得背后長了雙眼睛。誰知道她怎么了!不過澄然兩輩子除了自己和他爸就沒在乎過誰,反正這是他的家,他才懶得管田老太怎么想。轉(zhuǎn)眼到了八月中,這兩年,摩托羅拉剛剛進(jìn)入大陸市場。第一次看蔣兆川用那磚頭厚的大哥大,澄然笑的在床上直打滾,差點(diǎn)笑出了眼淚。他滿滿調(diào)侃,“爸,以后要是對方不做你生意,你就用這個把他砸暈?!?/br>蔣兆川也被他說的笑了起來,一捏他的鼻子。只有田老太連連驚呼,“這得好幾萬啊,你還真的說買就買了!”現(xiàn)在有錢人的象征就是“開著桑塔納,手拿大哥大”,這個丑磚頭本身就要近兩萬,還不包括預(yù)存話費(fèi)和入網(wǎng)費(fèi)。而且光有錢還不行,還得找人托關(guān)系插隊才能拿到。澄然好歹是看著諾基亞進(jìn)入時代的人,這磚頭機(jī)在他看來除了貴的要死丑的膈應(yīng)和能砸人腦門之外,實(shí)在沒半點(diǎn)用處了。他甚至拒絕跟這塊丑磚頭有任何眼神接觸。但在田老太看來,這意義就完全不同了。這簡直預(yù)示著蔣兆川往“高級”之路又跨了一大步,躋身“富豪”,變身“上等人”。雖然車是二手的,可錢和身份都是真的。田老太短暫的樂昏頭之后,又迅速盤算起來。蔣兆川的錢越賺越多,這個家就更需要一個女主人給他管賬。自從上次她看過賬本之后,恐怕是露了痕跡,她后來再找,賬本就不知道放到什么地方去了。但她知道,花在澄然身上的錢,只會多不會少。上次祖孫三人一起逛商場,澄然隨手指著一個格子圖案的錢包說好看,蔣兆川轉(zhuǎn)眼就買了下來。田老太的眼神已經(jīng)看不清小票上的數(shù)字了,她后來自己專門去那個格子專柜問了一下,一個錢包竟然要兩千多。而這么小的孩子,到底為什么要用錢包?!相比之下,蔣兆川每個月給她的飯菜錢和生活費(fèi),從來出入不大。倒也不是沒給她買過貴東西,但哪像對澄然,無原則的過分驕縱。她心里頗不是滋味,自己辛辛苦苦養(yǎng)大的兒子,有錢了卻在防著她。人家是有了媳婦忘了娘,他是有了兒子忘了娘。而且就算有錢了也不能這么造啊,大手大腳的跟潑水似的,早晚要給敗光了。暑假澄然在家,蔣兆川都會盡量抽出時間來陪兒子。他每天回來的早了,田老太在他耳朵絮叨也多了。主要是這之前田老太跟老家聯(lián)系了一次,就一直提著有一個老姐妹家的孩子要來鵬城闖蕩,看蔣兆川能不能給安排個工作。她起初只是隨口的提了一提,蔣兆川也很隨口的說:“以后吧。”后來不知怎么,田老太說的次數(shù)多了,連澄然也聽過一兩次。當(dāng)他聽到田老太贊賞的說:“那丫頭是學(xué)會計的,成績一直都好,人也,人也水靈……”澄然警惕的瞇起眼,看田老太的眼神彌漫出一股危險的味道。為此他防了一個暑假,不過田老太一直都沒什么動靜,等到九月他開學(xué)了,才第二天,澄然剛回家,門才開了一條縫,就聽到客廳里一陣歡聲笑語,田老太的聲音最大,“小湘一個女孩子在外面多不容易,之前的老板也是真黑心,小湘才多大??!兆川,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