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價,那茶臺只怕也是鈔票堆成的。這么一走神,人就已經(jīng)跟他走了進去。 他的臥室其實算是套間,床在里頭,站在門口也看不到??块T這邊的空間里,只有茶臺、幾把椅子和一張坐榻,隔得很遠,倒沒有進入別人臥室的尷尬感。 陳弦松說:“先坐會兒,我去燒水。”他拎了把銅壺,走出去接水。陸惟真坐了一會兒,站起來,在房間里轉(zhuǎn)悠。 陳弦松進來時,就看到她駐足在看墻上的一副畫。他把水燒上,茶葉茶具準備好,走到她身后。 陸惟真問:“這畫的什么?” “云臺山上的霧?!?/br> 陸惟真盯著那撲朔迷離的畫面,這么一看,確實像一層層流動的光和霧,可隱隱又有妖氣彌漫的感覺。她突然反應過來:“不會是你畫的吧?” 陳弦松笑了笑:“不可以嗎?” 陸惟真瞪大眼:“看不出來你還有此等才藝!” “沒事時,隨便畫兩筆。” “專門學過嗎?” “沒有,自己畫。” 陸惟真吐吐舌頭,自己隨便畫,畫得這么好。她也不知道如何評價,反正,很藝術,很高級,很縹緲。 她卻不知道,在陳弦松還很小的時候,每天就有沉重如山的艱苦訓練,父親也從不允許他和同齡小孩玩耍。父親說:“玩物喪志,你沒有那個時間。身為捉妖師,更不要和普通小孩混在一起,給他們?nèi)锹闊?,也給你自己惹麻煩?!?/br> 幾歲稚齡,他就被父親驅(qū)趕著,直面大大小小的妖怪,看它們殘忍血腥,看它們魔力沖天。他若是不敢,若是哭,父親會摁著他的頭,不許他閉眼。然后他眼睜睜看著父親一劍下去,妖怪尸血滿地,灰飛煙滅。 再膽大的男孩,那時也會嚇得瑟瑟發(fā)抖,也會整夜噩夢。然而無人陪伴,無人安慰,無人蒙住他的雙眼,讓他不要去看那一夢的無盡血腥。父親認為,他不需要,不可以,也不準母親插手。 一年一年,他依然按照父親的要求,每日刻苦訓練,并且開始踏入妖的尸身血海,開始降妖除魔。只是內(nèi)心總有無法言喻的復雜情緒,壓得那時的少年,喘不過氣??傆袥_動,想要沖破什么,想要甩開什么。 一個偶爾的機會,他拿起畫筆,亂涂亂畫,畫了滿滿幾張紙后,方覺那壓抑許久的東西,終于宣泄出去一部分,胸中一陣輕松。父親見了,并不管。后來他就經(jīng)常畫,心也慢慢平靜下來。 于是一畫十幾年。畫妖,畫怪,畫山,畫水,畫心。 卻聽那姑娘在旁自言自語般嘀咕:“有點傷感壓抑的感覺……” 他抬眼看著她,沉默不語。 第32章 她叫惟真(2) 陸惟真卻未察覺,又問:“這畫的是山嗎?” “是?!?/br> “這個是天空?” “夜晚原始森林的天空?!?/br> “你去過?” “是。” “這幅呢,是老虎嗎?” “不,是一只身體接近石頭的妖怪。” “哦……還有這種?” “妖怪有人形,也有不是人形。但它們都有各自屬性,屬水和風,屬木,屬土,屬火、屬金。上次我捉的那只,屬水,不過它級別太低,只能噴射自身毒汁。更厲害的妖怪,可以cao縱環(huán)境中的元素,控水,控火,甚至cao縱兩種以上元素?!?/br> 陸惟真瞪大眼:“不是吧,我的感覺……我的感覺……好不真實,這還是我生活的世界嗎?” “千百年來,他們一直都在,絕大部分很低調(diào),遵紀守法,像普通人一樣生活,你也察覺不了?!标愊宜纱?,“作jian犯科的只是極少數(shù),而我的職責,就是把這部分鏟除?!?/br> 陸惟真想了想,問:“所以,遵紀守法那一批,你是不管的?不會捉他們?” “只要他們不撞到我手里。” “什么意思?” “祖訓難違:非我族類,其心必異,見則殺之。”陳弦松淡道,“所以他們最好對我退避三舍?!鳖D了頓又說:“我已經(jīng)殺了許多只妖,只怕它們也恨不得殺了我?!?/br> 陸惟真聽得微微蹙眉,眼里也流露出擔憂:“那怎么辦?” 陳弦松看著她清亮溫柔的黑眸,反而笑了,說:“目前,還沒碰到過有能力和我一戰(zhàn)的妖怪。但我必須讓自己不斷變得更強,才能立于不敗之地。這就是我一開始,不想讓你……過來找我的原因。知不知道,我這輩子,都會過這樣的生活?跟著我的人,也是?!?/br> 那雙眼睛太幽沉而有震懾力,陸惟真垂落目光,嘴里含糊道:“知道了知道了,我說了不怕的?!?/br> 陳弦松靜默了一會兒,說:“好?!?/br> 陸惟真心里那種恍恍惚惚的感覺,又上來了。 他卻說:“水燒好了,過來喝茶?!?/br> 陸惟真跟著他走到茶臺前,長長的一張,雕松刻瀑,一看就很值錢。兩人相對而坐,陳弦松單手執(zhí)壺,輕輕倒掉第一泡,又慢慢沖出第二泡,第一杯遞給她,第二杯才給自己。 陸惟真看著他不疾不徐的動作,覺得這時他倒真像一位與這個時代格格不入的捉妖師了。 她端起茶杯,輕輕抿了一口,只覺茶香醇厚,比她以前喝過的那些茶葉渣子或者袋裝茶,不知好喝多少。她不由得瞇了瞇眼,小口小口繼續(xù)喝。 陳弦松也舉杯輕抿了一口,抬頭看著她貓似的動作,目光又滑到她身上。 昨天穿的藕色仙女裙,今天穿的黑色小裙子,柔滑布料妥帖沿著曲線而下,一低頭時,烏黑如云的長發(fā)散落,越發(fā)顯得藕臂纖細、明艷動人。 陳弦松其實昨天就想問了,但當時手背傷了那么一下子,就沒臉問。今天氣氛正好。 他問:“之前怎么不見你穿這樣?” 陸惟真裝傻:“哪樣?” 陳弦松抬眸看她一眼:“這樣?!?/br> 陸惟真答:“上班,要穿正裝。而且……我更希望別人看到我的才華,而不是外表。”這是實話。 陳弦松笑了。 陸惟真抬頭,就見他單手搭在扶手上,因為笑著,就有點平常罕見的懶散味道。 “所以你是希望我看到……”他停住不說了。 陸惟真的臉一下子爆紅。 他不是剛正不阿捉妖師嗎?怎么能這個樣子!太壞了! 她連忙假裝沒聽到,言語混亂地辯解:“我是說真的啊,別看我不會抓妖,是個普通人,可是我工作很努力,做得也很好,只是不被人欣賞罷了。而且,職場還有朱鶴林那樣的人,我也是想少點麻煩?!?/br> 她提到朱鶴林,陳弦松臉上的笑容沒了,問:“他有沒有再找你麻煩?” 陸惟真擺擺手:“別管他?!?/br> 那就是有了。陳弦松的手指在椅子上摩挲了幾下,問:“需不需要我出手?” 陸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