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織蔓延,將千余米范圍內的灰鬼,全部絞殺殆盡。 風窸窸地吹,陽光安靜照耀。這個路口,這一片街區(qū),終于又恢復了寂靜。包括林靜邊在內,所有人都望著一前一后那兩個人的身影,一點聲音都沒辦法發(fā)出來。 陸惟真將手里的尸體輕輕放下,又替他合上灰色的眼睛。她轉過身,除了眼角微紅,神色已恢復平靜。陳弦松也將光劍收回腰包,將另一把光劍丟還給林靜邊,抬起頭。 隔著人群,兩人靜靜凝視著對方。陳弦松突然就穿過呆若木雞的人群,走向了她。 陸惟真站著不動,直至他走到面前。他什么也沒說,抬手輕輕揉了一下她的頭,又用指腹摸了一下她紅紅的眼角。她望著他,露出微笑。他也輕輕笑了。然后他放下手,朝前方偏了一下頭,示意她繼續(xù)前行。她用力點了點頭。 林靜邊不知道別人是什么感受,他們都不了解這兩個人。這一場戰(zhàn)役,他其實也沒幫上師父和她什么忙??墒乾F在,他只是安安靜靜看著,那兩人看著彼此的眼神,想起剛才他倆背靠背戰(zhàn)斗的一幕一幕,他的眼眶突然就濕熱一片,低下頭去。 這時,他身后的陶清扉,收起小本本,忽然低聲說了句:“她已經不是青龍了,她的能力是超乎想象的?!?/br> 林靜邊一怔,沒有吭聲。 一切都已平定,整支隊伍這才重新“活”過來,但你說振奮、激動?那是沒有的。他們只是很呆滯,包括孩子。他們心中充滿巨大的劫后余生的恍惚感,以及做夢一樣的空白感。 陳弦松摸過了女朋友,激戰(zhàn)之后劇烈跳動的心臟,仿佛才漸漸平復。心里踏實了,人也走回原位,他看一眼還在發(fā)呆的眾人,清喝道:“不用受干擾!繼續(xù)前進!” 眾人:“……” 這要怎么不受干擾!你們倆剛剛差不多都毀天滅地了,天上都掉瀑布了,月亮把太陽都快吞了。現在就算打完了,滿地不是血就是半截灰鬼??!他們得踩著灰鬼走出去??! 隊伍到底還是繼續(xù)前行了。 又走了二十分鐘,大概走完了一大半路程,陸惟真忽然抬起頭,望向遠處;陳弦松的耳朵也輕輕翕動。他倆腳步一停,整支隊伍也隨之停下。眾人都仔細聆聽著,舉目遠眺。 陸惟真閉了閉眼,又來了。 前方,后方,左側,右側,雖然相距還很遠,但是還有一群群灰鬼,在不斷奔襲而來。但是她感覺不到高階變異人的能量場存在,全都是普通灰鬼,應當是凡納塔調來的援兵,數量甚至比之前更多。 不需要再多說什么。 陳弦松下令:“前進?!?/br> 整支隊伍寂靜無聲,然而每個人邁出的步子,都更加堅定有力。 就在這時,陸惟真和陳弦松同時抬起頭。高空中,漸漸傳來引擎的轟鳴聲,由遠及近。所有人都抬起頭,看到一架架戰(zhàn)斗機,從頭頂的天空飛過。眾人一呆之后,激動萬分:“是戰(zhàn)斗機!是我們的戰(zhàn)斗機!” 就像是某種致敬,那些飛機飛過他們頭頂后,四散開去,升至高空,一枚枚炮彈從天空墜落。 “臥倒!”林靜邊喊道,隊伍里的人同時撲倒在地,爆炸聲在四面八方響起,盡管隔得很遠,依然震天動地。隱隱的,還傳來一群群灰鬼的哭叫聲和哀嚎聲。 只有陸惟真和陳弦松還站著,兩人一同眺望遙遠的各個方向升騰的火海。過了一會兒,陸惟真轉頭看著陳弦松,再次笑了,那是一個由衷的開懷的笑,眼睛里仿佛又盛滿了星光。陳弦松也靜靜笑了。 當空襲終于停止,遠處再也沒有灰鬼的動靜,四周變得寂靜一片。這支隊伍,便穿過漫天炮火的氣息,繼續(xù)堅定不移地朝目的地——人類安全區(qū)前行而去。 他們并不知道,這一場戰(zhàn)斗的許多畫面,都被高空無人機拍下——其中還有兩架無人機正好被從天而降的瀑布打爛在地報廢了。這些畫面,第一時間就傳遞到湘城人類守軍指揮官手里。而在下達空襲命令后,他抬頭望著那片街區(qū)的方向,忽然笑了。他說:“原來我們對于高等文明的力量是這么無知……他們如果愿意幫忙,湘城全面光復,有希望了。” 第153章 王者之戰(zhàn)(5) 與此同時,城市另一角,另一位軍事領袖——厲承琳的辦公室里,雖說決定不對六五伸出援手,但是她一直用望遠鏡,密切關注前方戰(zhàn)場動態(tài)。 只不過,當她看到一道恢宏無比的湘江水,騰空而起,如狼似虎撲向那片城區(qū)時,她靜默片刻,放下望遠鏡,笑了。 六五大人,還是和小時候一模一樣啊,急了就往死里灌湘江水。成了,半條河都快被她抽干了,這世上還能有逃得過的灰鬼?自己啊,就坐等大獲全勝的消息吧。 —— 離開這一片街區(qū)后,陳弦松把車開上,讓幾個老人抱著最小的孩子跟車,一路緩緩護送前行。 路上再遇到小撮灰鬼,就讓林靜邊帶著那些年輕人練手;遇到一兩只高階的,陸惟真直接干掉。 也會經過人類軍隊的營地和崗哨,每個衛(wèi)兵看到這樣一支特殊的、看起來弱小無比又膽大包天的隊伍,都是一愣。許多衛(wèi)兵在他們離開時,抬手敬禮,許久才放下。也有一兩個營地,打開大門,駛出幾輛車,跟隨著他們。車上士兵全副武裝戒備周圍。直至把他們送到下一片區(qū)域,那些士兵才朝他們敬禮微笑,掉頭離開。 nongnong的暮色,彌漫大地。 陳弦松把車停在距離安全區(qū)只有百余米的位置,而對面安全區(qū)的大門,已經層層打開,許多士兵、防疫醫(yī)生正在等候,隔離觀察區(qū)也已準備好。 林靜邊和他那幾個小伙伴,一一緊緊擁抱,每個人都紅了眼眶,老人們含淚站在后面,大點的孩子全都低頭哽咽,小的孩子似乎察覺到什么,好幾個放聲大哭。 孩子們的哭聲,卻是這一片曠野般的土地上,最嘹亮、最充滿希望的聲音。 陶清扉則把昨晚熬夜準備好的藥包,送到每個人手里,冷聲冷語叮囑有頑疾的老人、和有舊傷的年輕人、易感冒的年輕人,今后的注意事項。有個孩子很喜歡她,一把抱住她的腿,淚汪汪說:“陶醫(yī)生,你能不能跟我們一起走???” 陶清扉毫不猶豫地把腿抽回來,朝那頭正在抹眼淚的林靜邊抬了抬下巴:“不能,我要跟他走?!?/br> 離別的時分到了。 一群老老小小,在低垂的暮色里,往安全區(qū)的大門走去。 陸惟真望著他們的背影,忍不住嘆了口氣,說:“終于圓滿了?!币慌缘牧朱o邊情不自禁地答腔:“是啊?!痹捯怀隹冢瑑扇硕际且混o。陸惟真瞄一眼小徒弟,卻見他面色依然沉冷,仿佛剛才和她一唱一和的不是他。 陳弦松忽然微微一笑,伸手摟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