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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如何是好。和盛大長公主手里是有些勢力不假,可至多在暗地里攪弄風(fēng)云,真要擺到明面上來,跟在朝中經(jīng)營多年的蘇家對敵,不值一哂。雖然弄不清楚那位大長公主為了什么要刺殺當(dāng)朝右相,他也不得不為自己考慮。任桓要在蘇儼昭手里出了事,和盛大長公主第一個懷疑的定是他吐了口實,而非自己府中出了差錯。屆時家人摯友,斷難保全。而眼前這一位,試探出了他幕后的主使之后還耐心的站在這,顯然是另有所圖。猶豫良久,他苦笑了一下,緩緩道;“任小侯爺是襄陽侯與大長公主的幼子,蘇相貿(mào)然動作,就算大長公主與當(dāng)上不甚親近,襄陽侯也不是易與的,蘇相考慮清楚了?”襄陽侯手里握有兵權(quán),雖然不能跟眼前這位手里的中央軍兵符相比,也足夠讓不少人忌憚了。“這話說的,差點被人設(shè)計了刺殺,本相不直接與宗室之人計較。就用任桓為碼邀大長公主一見,這也不成?”即便身處地牢深處,跟階下之囚交談,蘇儼昭說話仍是溫文有禮,瞧不出半點急躁來。和盛大長公主是女眷,于公于私他都沒有理由去往公主府,只能從更好拿捏的任桓處下手。無可反駁的理由……程翊的眉睫顫了顫,不再糾結(jié),單刀直入的道;“蘇相想要什么不妨直言,只是程某年過弱冠卻一無所有,除了這一身武功,只怕也給不了蘇相什么?!?/br>他到底沒想通,明明差不多的年紀(jì),眼前這位地位錢權(quán)皆不缺,而這些都是他沒有的。他唯一能拿的出手的武功,對上普通玄衛(wèi)或許占些先手,在適才走遠(yuǎn)的蕭澈手里卻也算不得什么。所以蘇儼昭想從他這里得到些什么?“你之前在棲凰閣留下的弓/弩是精心改良過的,射程非同一般,至于那只落在了本相車駕上的箭,所淬劇毒也是天下罕見。頭一次刺殺未能功成,還當(dāng)物盡其用才是?!?/br>蘇儼昭想著令澤居書案上那只淬了毒的箭羽,眼底罕見的露了點笑意。“行刺?”程翊不可思議的抬起頭,顫聲道。不管眼前的人想叫他對誰出手,成與不成,于他而言都不是一件美差。金陵這汪深不見底的潭水里,摻和的越多,全身而退的可能性就越是渺茫。/九月初一,大朝。齊朝自開國以來,就沒遇上幾個勤政的君主。日日天不亮就起來早朝的事情干不出來,倒是將前朝三日一次的小朝會推到了五日一次,至于文武百官悉數(shù)到齊的大朝,則只在每月初一舉行。這也是變法施行后的第一次大朝。謝烜身著袞服坐在御座之上,垂眸打量著下面。今日蘇儼昭來的早。他今日穿了一身正經(jīng)的丞相朝服,寬袍廣袖,腰間卻換了赤色的錦帶,配上將養(yǎng)了月余后終于不再蒼白過頭的膚色,終于顯出點人間的煙火氣來。此刻正整個人懶懶的靠在椅背上,白皙的指尖無意識的點著椅背,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謝烜不由的又想起十來日前的那一場醉酒。中秋之夜花好月圓,他不是沒動過以武犯禁的念頭。只是因為太了解,知道一旦出手就勢必不能挽回,屆時只怕是大軍嘩變不死不休的局面……當(dāng)然,也未必能得手就是了。還是穩(wěn)扎穩(wěn)打,步步蠶食的好。厚重的冠冕擋住了面部的情緒,謝烜一面放心大膽的思考著該用什么樣的理由召人來永安宮更理直氣壯,一面漫不經(jīng)心的聽著朝會。照例是各地的收支情況跟大事稟呈,稟呈完各州府的近況再議朝中大事,話題不期然的又轉(zhuǎn)到了變法上去。照例是沈居搶先出了朝班,想要先定基調(diào)。“稟陛下,變法在京中推行的十分順暢,各府邸封邑金秋稅賦的三成多數(shù)已然遞交了戶部,朝中依例要給予的爵位封賜名錄已然謄抄過了,請陛下御覽。”說著從袖中取出本薄薄的小冊來,遞給朝堂上負(fù)責(zé)轉(zhuǎn)呈的內(nèi)侍,由那內(nèi)侍又轉(zhuǎn)交到謝烜手中。謝烜接過來隨手翻了翻,跟預(yù)計中并無太大出入。沈居提出的給勛貴家中次子以爵位稍作補(bǔ)償,只對沒落氏族有著不小的誘惑。對原本就門第煊赫的名門望族,則不足為道。以襄陽侯府為例,長子為襄陽侯世子,次子承襲和盛大長公主爵位,將來亦封列侯。定國公府亦是一樣,蘇儼斂長子襲國公爵,次子則早早有了蘇儼昭掙來的封蔭,小冊上連名字都沒留。耳邊爭辯又起。“在京中推行順利,是因為沈中書與高額駙喋喋不休的功勞,云州一地試點,似乎效果不佳?!背錾淼氖钦驹谖涔僖涣械南尻柡钊午?,京中自德王以降,數(shù)他對封邑賦稅上繳最為rou疼。將原本秉承的敵人的敵人是朋友的原則拋之腦后,一句話似諷還嘲,意味悠長。此言一出,不少人不約而同的抬頭,去瞧殿中唯二坐著的人的臉色。明眼人都看的清楚,京中變法推行順利,沈居跟高潤離強(qiáng)硬的手段只占極小的一部分,倒有大半這兩位悄無聲息的支持或是默許。蘇儼昭垂了眼簾不語,倒是謝烜有些詫異的問;“云州怎么了?”消息剛到金陵不久,遇上謝烜這么個看折子不勤的,消息比尋常臣下還不靈通些。當(dāng)下就有人如數(shù)家珍般的將云州發(fā)生的諸多事情一一說遍,也不知是不是沈居得罪過的,說的詳盡也還罷了,還添油加醋唯恐不足。“胡言亂語!事態(tài)哪有如此緊急,莫要危言聳聽?!鄙蚓幽筒蛔。雎暢庳?zé)。一身冷笑。“沈中書敢說一句,協(xié)陽一地沒有民聲鼎沸險些激起民憤,衛(wèi)陳侯世子沒有抬棺府衙之外,尋朝廷要個說法?新法違背民意擾亂勛貴,實在不宜施行?!?/br>“那是他們陽奉陰違,非朝廷本意。變法初期自是艱難險阻,可只要一力推行,定可見卓然成效?!鄙蚓訑蒯斀罔F的反駁,語氣十分堅決。御史大夫陳晨輕咳了一身打斷爭論,提醒道;“沈中書是不是忘了,新法如今只是試行,以金陵、云州為范以窺后效,若是效果不佳,斷然不能定為國策。自然更談不上一力推行這一說?!?/br>沈居還要說話,卻見敞開的殿宇大門處匆匆奔進(jìn)一個身影,剛一進(jìn)殿門便雙膝跪地,將手中捧著的東西高高舉起,朗聲道;“稟陛下,云州急報!”一時間眾人皆側(cè)目。每月初一才舉行一次的大朝十分正式,除了文武百官要悉數(shù)到場,無故不得缺曠之外,還有著諸多講究。譬如要正衣冠肅儀容,若有衣衫不整發(fā)須潦草被人拿住了錯處,甚至可能直接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