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不成樣子的八寶肥鴨，感受著少年快凝成實質(zhì)的目光，蘇儼昭終究還是沒捱住敗下陣來。

“易容就不必了，被瞧見了……就被瞧見好了?！?/br>
左右是瞞不住的，事先有些鋪墊總比晴天霹靂的好。

除了需要明確拒絕之事，蘇儼昭說話一向喜歡留些余地，對待感情上的事尤其如此。

深諳個中精要的謝啟聞言就笑了，眉梢眼角都染了幾分得意。

作者有話要說：　　看提要有想歪的嗎？面壁兩分鐘~

么么噠~

☆、第56章

思忖了一整天的問題得以解決,謝啟相當(dāng)愉悅的用了一頓飯,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頭一次與身側(cè)人同桌吃飯,感覺吃的都比往日香甜幾分。

秉承著食不言寢不語原則的蘇儼昭第一次體會到眉目傳情這四個字的含義。

謝啟不經(jīng)意間投過來的目光不帶分毫刻意的感覺，相反,是蘊(yùn)藏著點點溫和的注視,如同冬日里的暖陽，恰到好處的柔情。

讓他都有幾分猶疑的認(rèn)為……前些日子的決定是正確的。

適逢敲門聲響起，容晏推門而入,蘇儼昭搖搖頭，將腦海中的想法甩的遠(yuǎn)遠(yuǎn)的,看向來人

容晏素來懂得進(jìn)退，用膳的時辰?jīng)]吩咐不會輕易打擾，來的這樣急，定是有事發(fā)生。

會試？

掃了一眼正在斟酒的謝啟,容晏俯身在蘇儼昭耳邊想要低語。

知道謝啟的身份,他亦是為難了片刻,想要稍晚些時候兩人分開再稟告,又恐遲遲不報貽誤了時機(jī)。

猶豫了一會,才不得不推門而入行下下策。

“不必了，一并說出來就是?！蔽醇伴_口,蘇儼昭擺了擺手，隨口道。

開玩笑，身邊這小祖宗現(xiàn)在對情報搜集這一塊越來越熟稔。退一步說,他要是撒嬌使賴非得問出了什么事，自己還能不和盤托出不成？

容晏稍頓了頓，避開謝啟陡然挪移過來的目光，咽了口唾沫，有些艱難的道。

“會試第一日諸事已畢，可溢之公子……被大理寺的人帶走了，說是涉嫌科考夾帶?！?/br>
本就安靜的雅間里短暫的靜默了一瞬。

蘇儼昭詫異的揚(yáng)了揚(yáng)眉，沉吟許久才道；“他是當(dāng)場被搜出來的？”

科考之前本有搜身一說，但因為考生數(shù)量不少，要點滴不漏的搜尋到顯然是不太容易的事情。

就算是今晨抓到了夾帶入場的舉人，也不可能因此而搜尋全場，遑論蘇溢之還是蘇家的旁系。

除非……

蘇溢之沒這么蠢吧？

容晏搖了搖頭，道；“不是。禁衛(wèi)軍搜尋了乙一考場的大部分考生，查出來幾個夾帶之人。大理寺的人不敢怠慢，加急審問，那幾個胡亂攀咬，不知怎的就供出了溢之公子，說他也涉及此事。”

蘇儼昭半點不相信蘇溢之會去徇私舞弊。

他既然當(dāng)日在令澤居應(yīng)諾了那一句話，自然就不會自打臉面。他翻過蘇溢之從前的文章，只要策論行文不大失水準(zhǔn)，會元不定會有，一個貢士總是跑不了。

學(xué)識見識都不算差，加上背靠金陵蘇家，蘇溢之有什么必要去摻和夾帶一事？

究竟是何人所為，為的又是什么？

秋日里的風(fēng)自窗沿處吹了進(jìn)來，蘇儼昭克制住去攏衣袍的舉動，卻還是感覺微微的涼。

樹大招風(fēng)，本是應(yīng)有之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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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近午夜。

白日里一片繁華的金陵城內(nèi)泰半已寂靜下來，只剩下最中心的幾條街道，依舊車馬盈道，延續(xù)著不夜的喧囂。

位于城東的大理寺內(nèi)卻還是一片燈火通明。

監(jiān)牢之內(nèi)，今晨才被送進(jìn)來的人被高高架在刑架之上，早已沒了早些時候閉口不言的高傲，只含含糊糊的不住說著些什么。

大理寺卿于百柯眉頭緊蹙，在空白地面處僅有的一張桌案旁來回走動，沒有半點想要休憩的**。

良久，直到晃到守在身側(cè)的獄卒頭昏眼花的時候，他才仰天長嘆一聲，確認(rèn)道；“確定將消息傳到蘇相耳邊了？怎么至今沒有回復(fù)？”

原本接到手頭這樁案子的時候他還暗暗同情了一把曹勝祥。身為主考卻連帶出舞弊之事，問罪與否且不論，五年內(nèi)再行升遷是想也不要想了。

然后他就發(fā)現(xiàn)自己同情的太早了一點。

天知道他在聽到被搜出夾帶的舉人供出蘇溢之后有多絕望。

這特么影響仕途啊……

站在一側(cè)的獄卒打量著自家大人生無可戀的表情，試探的道；“相府還沒來人回話，大人若是等不及，不若再遣人去問問？”

于百柯昔年跟著蘇儼斂在刑部歷練，后來又經(jīng)蘇儼斂舉薦當(dāng)上的大理寺卿，他本人雖從不結(jié)黨，卻已被朝中文武打上了半個蘇家的印記。

這是連尋常小卒都知道的事情。

他思忖片刻，卻還是搖了搖頭；“蘇相向來縝密，不曾回復(fù)就是未下定論，用不著咱們派人去催?！?/br>
話雖如此，他還是對如何處置蘇溢之猶疑得很。

人都關(guān)在牢里了，上不上刑？逼不逼供？不肯招怎么辦？招了又怎么辦？

一團(tuán)亂麻間，有身著守衛(wèi)服色的人匆匆趕來，看模樣就知道是來通傳的。

于百柯喜上眉梢，只以為自己望窗秋水終于得償所愿，上前幾步就迎了上去，卻在聽到通傳后驚詫十足。

“陛下？”

謝啟緩步踏入大理寺的時候，早早收到消息的于百柯提早就侯在了門前。

接著大理寺門口明亮的燭光，于百柯大著膽子打量了一眼這位少年天子。

于記憶中的孱弱少年不大相同，這位也不知道怎么長的。自復(fù)辟之后身高猛的竄了一截，昔日稍顯稚嫩的面容也完全長開，眉目如刀削，透出一種偏凌厲的俊美，只是淡淡的望過來，就給人以莫名的壓迫感。

“帶朕去見蘇溢之?！眴渭兊拿钍秸Z句，沒帶任何可以商榷的余地。

一句‘陛下還未親政’堵在喉間，于百柯沉悶的點了點頭，低低應(yīng)了一聲。

“諾?！?/br>
跟著于百柯一路沉默的走了許久，謝啟終于看見了蘇溢之的身影。

看得出所處的監(jiān)牢算得上條件較優(yōu)越的，身上也無絲毫受過錘楚的模樣，只人半躺在稻草堆上，面容有些憔悴。

眼見著獄卒掏出鑰匙開了門，謝啟揮了揮手，道；“都出去吧。”

“可陛下……”于百柯訝異出聲。

要是這小祖宗在大理寺的牢房里出了什么事，他才是萬死難贖。

“出去?！敝x啟重復(fù)了一遍，目光凝在聽到‘陛下’兩字后陡然輕顫的人身上。

四周終于清靜下來，謝啟進(jìn)了牢門，不甚在意的席地坐下，朝著已然悄然睜眼的人勾唇笑了笑；“咱們又見面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