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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然而,此刻他卻立刻就明白了過來,這人就是傳說中呆瓜的“親戚”。“少爺,不知七做錯了什么要受如此懲罰,還望少爺明察?!?/br>赫連玄緩緩抬眸,暗含洶涌的眼慢慢滑過兩人緊挨的身子,嘴角勾起一抹冷酷:“不明白?閻王會告訴你?!闭f著,又是輕描淡寫的一揮手。出手太快,以致其余兩人連招式都沒看見就塵埃落定。待呆瓜反應(yīng)過來時,只來得及“啊”地驚叫了一聲。喉嚨被那雙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手掌握著,呆瓜甚至還能回憶起曾經(jīng)這雙手是如何的沁涼溫柔。“玄,玄哥……哥……”呆瓜呆呆地睜大黑的透亮的雙眸,眼里七分迷茫,三分不可思議。玄哥哥,要?dú)⒆约海?/br>抬手,掙扎著覆上那雙愈見冰涼的手,玄哥哥怎么了,他的身子怎么會這么涼呢?呵,可不能出來洗澡,那水他試過了,太冷了,比玄哥哥的身子還冷呢。赫連玄甚至帶著自虐般的意味,定定地注視著手下少年愈來愈接近的死亡的痛苦模樣。他知道,呆瓜很痛苦,自從跟隨了自己,呆瓜何時受過這般痛?;蛟S也是太明白,所以赫連玄覺得自己的心都恍惚在痛了。“你,為什么要背叛我,為什么?”似自言自語般的低喃,“不該的,你不該的……”呆瓜張了張嘴,卻發(fā)不出聲來,點點晶瑩就那么從眼角浸了出來,是了,終究如此吧,這條命本來就是玄哥哥的,他要收回去,他還能說什么呢?該知足了,能伴他這么久……可是真的好不甘心,好不甘心就這么離開玄哥哥了……直到透亮的黑眸在眼前緩緩閉上,赫連玄才如夢驚醒。“呆瓜,呆瓜,我的呆瓜。”赫連玄把人緊緊地抱進(jìn)懷里,近乎癲狂道,“你總是愛亂跑,玄哥哥一定要把你圈起來,永遠(yuǎn)地捆在玄哥哥身邊……”樹影飄動,一夜沁涼。呆瓜好不容易才從鬼門關(guān)走了一趟歸來,還沒等他完全清醒過來,迷迷糊糊中就瞅見他玄哥哥正在不遠(yuǎn)處寬衣解帶,而身下,不知何時已經(jīng)換成了軟軟的、香香的被褥。啊,他們什么時候回來的?玄哥哥,不殺自己了?一想到如此,呆瓜竟然沒來由的松了口氣。呆瓜其實很怕玄哥哥不要自己了,一直都是,他也不知道為什么,反正就是特別想和玄哥哥在一起。感覺床鋪下陷了一角,呆瓜還在迷糊地想,玄哥哥今晚是不是要和自己一起睡啊,雖然自己的腰現(xiàn)在還隱隱作痛,不過他不是很介意,而且也喜歡,但是,但是他此刻心跳如雷又是怎么回事啊。薄薄的單衫被脫掉,呆瓜才猛的意識到,他居然連中衣都沒穿,那內(nèi)衫就更不知所蹤了。應(yīng)該是落在后山了吧,玄哥哥怎么都不知道給他穿上呢?還有啊,玄哥哥也真是的,好好的發(fā)什么瘋,還害得七被打傷了,也不知現(xiàn)在怎么樣了。呆瓜就是如此,只要在玄哥哥身邊,那就是萬事不用我cao心樣,有時那個思維都不知道飄到哪個角落里了。呆瓜近乎盲目地信任赫連玄。沁涼的肌膚觸上呆瓜瑩潤的胸膛,呆瓜茫然的睜開了眼……☆、第二十八章第二十八章十三睜開眼,怔怔地默了片刻,待眼底的茫然消散他才緩緩抬眸。那一刻,十三竟有一種不知今夕是何年的悵然。十三緩緩抬手,被一種不知名的情緒所帶領(lǐng)著,顫抖著輕輕地想要觸上那個似思念了幾輩子時光的俊冷容顏。刀削般的嘴唇失了血色,也失了那份拒人千里的絕決和漠然,只剩淡淡的蒼白和凄涼之色。張了張嘴唇,聲音卻如同被卡在了喉嚨里一般,啞然無聲。唯有努力地睜大黑眸,努力地一點一點去接近。赫連玄沒動,他沒有因那人一邊極力隱忍痛苦一邊還努力地靠向自己而開心,抑或心軟。他知道,這人其實還未完全清醒過來。果然,當(dāng)十三終于如愿觸到那張在夢里輾轉(zhuǎn)反復(fù)多次的容顏時,待那浸冷入心肺的冰寒通過指尖傳遞到他那遲鈍的腦袋時,十三當(dāng)時條件反射離開的動作那個快啊,簡直令赫連玄的嘴角都忍不住要抽兩抽了。微微瞇起了黑眸,赫連玄仍然冷冷地看著懷中的男人。十三默默收回僵硬的手指,一時竟不知道該放在哪兒才好。他什么時候跑到主子懷中去了?而且很明顯的,他還能清晰地感受到從主子身上透出的那股熟悉的冰寒氣息。手腳不知該放哪兒,只好就那么懸著,神色閃躲,慌亂盡顯。十三身后的赫連玄就那么冷冷地注視了那個男人手腳無措的舉動一會兒,似乎盡了興,這才意興闌珊地就那么隨意地把懷中男人的手腳給收回來,握著。“主,主子”氣息微弱無力,但十三還是頑強(qiáng)地出了聲,不過瞬間他就覺得自己的力氣似在一點一點外泄,那種虛弱無力感,像極了他們練武之人內(nèi)力一點一點流失……無端驚恐逐漸蔓延全身。失去幾十年才練就的內(nèi)力于練武之人來說無疑是個巨大的打擊,特別是對于十三來說,可以說,他這一身武功都是為了一個人才那么拼命去練成的。如今若真的失了內(nèi)力和武功,成了一個廢人,想起在那人身邊的種種艱難,十三瞬間慘白了臉色。明明臉色就奇差,這會兒更是如同變戲法一般驟然變色,任冷情如赫連玄這般的人也不免挑了挑眉。手臂被驀然抓緊,幾乎入骨。“說不出話就別說。沒事的,一切都會沒事的。”赫連玄把人往懷里帶了帶,淡淡地低語道。怎么會沒事?沒事他會有那種不詳?shù)念A(yù)感?沒事他會這般無力?沒事,主子又怎么會出現(xiàn)在這里,還抱著自己?沒事呵……近乎絕望地,十三緩緩閉上了隱忍痛苦的黑眸。雙手雙腳被縛,原來是由于這個原因。其實十三很想說,主子,就算此刻十三沒有被束縛住,他也不可能再有力氣去掙扎什么。如今恐怕他是連這條老命都賠上去也還不了他所欠下的債。當(dāng)年年少無知,害的這人走火入魔,陰差陽錯牽繞了半生,如今又因他私心作祟,種下了累累債果。即使要用他的余生去抵債也是應(yīng)該,也是應(yīng)該。冷,真的太冷了。十三無知覺地想把自己縮起來,就像寶寶小時候在自己懷中睡覺時縮成一團(tuán)一樣,那樣就不會再感到冷了吧。“你怎么了?”冰冷的,卻也溫和低低的,赫連玄問道。十三怔了一下,他的頭微垂著,看不清眼底愈來愈盛的痛楚,半響,只聽得他似乎穿透了幾十年時光流逝的壓抑低咽聲。“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