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鍛煉了出去。

蘭斯都還記得剛進(jìn)高中的時候，克拉克還事事以他為先，凡事都聽他做決定，遇見麻煩事馬上就會望向他，尋求意見建議。

“你的超能力沒有恢復(fù)，真的沒關(guān)系？”蘭斯擔(dān)心地問，“雖然我也覺得你應(yīng)該做點(diǎn)什么，但是我們該量力而為?！?/br>
“我們不能一直就那么等著?！笨死苏f，停下腳步，“我們到了?！?/br>
“這里是……”話說到一半，蘭斯看著被黃色警戒線拉起來的房子，說，“好吧，我知道了。這是艾里克家。我的天，怎么弄成這樣？”

或許這里都不能被叫做的房子，換作廢墟這個詞語才貼切。這屋子幾乎坍塌了一半，好像還有一角像是被煙熏出來的一片烏黑……因?yàn)樗麄儾⒉凰憬?，所以看的也不是特別清楚，可遠(yuǎn)遠(yuǎn)看上去還是有點(diǎn)視覺沖擊。蘭斯心戚戚然地說，“克拉克，我從未像此刻一樣這么深刻地覺得，你真的是非常乖巧懂事?！?/br>
克拉克瞇了瞇眼睛，說，“我看到他了。”

“誰？你說艾里克？他真的在這里？”

此時天色已經(jīng)漸漸轉(zhuǎn)亮，天邊是一抹魚肚白，然后暈染開粼粼的青光，讓世界陷在一種曖昧不清的狀態(tài)中。

就在這晦暗不明的光線中，蘭斯看見站在廢墟邊緣，警戒線外的艾里克。他徘徊了一下，從警戒線下面鉆了過去。

“我們現(xiàn)在該怎么做？”蘭斯問克拉克。

克拉克略微嚴(yán)肅地說，“等一等，我們再等一等。有人在那，除了艾里克，那里還有人?！彼^蘭斯，躲到一棵樹后面。

“還有誰？”

“……應(yīng)該是普頓老師。也許，讓他去會比我來的效果好?！?/br>
“艾里克……”普頓老師的聲音顫抖著。

艾里克退后一步，看著爸爸，用力地眨了眨眼睛，阻擋眼睛遏制不住的酸澀感，“……別靠近過來。你又想抓我？”說完又想溜。

“站??！”普頓老師突然大聲叫，“臭小子，你給我站?。∥抑滥悻F(xiàn)在本事大了，一撒腿就能跑出老遠(yuǎn)讓我找都找不著！你就不能稍微聽我說幾句話，然后再跑嗎？這里只有你爸爸我，沒有別人，更沒有警察！你要逃的話，等我說完再走也來得及，反正沒人抓得到你。臭小子，你不是這么覺得的嗎？”

艾里克沉默不說話，“那你要說什么？”

普頓老師直起背挺起腰，卻長長的嘆了一口氣，然后說，“我想說，對不起。好了，說完了，你可以走了?！?/br>
艾里克瞪大眼睛，“你都沒有說清楚，你要對我道歉的事情多了，你說的是哪一件？”

普頓老師的火爆脾氣又上來了，“說什么呢，小混蛋，我是你爸爸，我怎么不能教育你了，我教育你都是為了你好！”

艾里克嚷嚷，“你太霸道了！”

普頓老師反詰，“說的好像你有多聽話一樣，我霸道你不是照樣不聽我管嗎？”

艾里克沉默下去，普頓老師也不再接話，父子倆陷入了一種詭異的安靜中。然后艾里克毫無預(yù)兆地說，“我也要向你道歉，爸爸?！?/br>
普頓老師瞥他一眼，“你也沒說清楚，你要對我道歉的事情多了，你說的是哪一件？”

“……我打你這一件?！卑锟苏f，“我不是故意的，爸爸。我非常非常非常抱歉?！?/br>
普頓老師過了一會兒，才悶悶地說，“我知道你不是故意的，我原諒你了?！彼叩桨锟松磉?，從手上拎著的公文包里拿出了一疊存折和銀行卡，遞給艾里克，“這個給你，密碼全都是你的生日?！?/br>
“什么？”艾里克愣了一下。

“你這蠢孩子，離家出走也不準(zhǔn)備資金。飯也不會做，衣服也不會洗，沒有錢怎么活下去？”普頓老師說，“雖然不知道你身上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但是你總歸是我和你mama的孩子。我們不能放棄你，所以想讓你去看看能不能變得普通……當(dāng)然，我能理解你得到神奇能力后有多興奮，可惜……好吧，我也有錯，我當(dāng)時應(yīng)該態(tài)度溫和一點(diǎn)……特殊人物不是那么好當(dāng)?shù)?，艾里克，?dāng)你成為異類，你不能向別人傾訴自己，你得隨時和別人保持距離，你的生活同世界隔開。永遠(yuǎn)得換地方住，不讓別人發(fā)現(xiàn)自己的秘密身份……這樣的生活，你真的向往嗎？”

“我不知道你的反應(yīng)會那么激烈，但是或許你的超能力現(xiàn)在已經(jīng)暴露了。已經(jīng)發(fā)生的事情無法挽回，我和你mama只能這么幫你了?！逼疹D老師把積蓄塞進(jìn)艾里克的手中，“拿著，讓你舒舒服服生活幾年是夠的。蠢貨，趁著這時間好好學(xué)學(xué)怎么工作養(yǎng)活自己。走吧，改個名字，去個遠(yuǎn)點(diǎn)的地方，沒人認(rèn)識你的地方，走的越遠(yuǎn)越好，警察那邊爸爸給你拖著，再拖幾年，他們自然就會忘了你了……”

艾里克終于忍不住，眼淚啪嗒地就掉下去了，“你就這么把自己的兒子趕走了，真狠心！”

普頓老師哼了一聲，吸了吸鼻子，“走走走，盡管走，我和你mama還可以再生一個兒子。這回一定好好教，絕對不會讓他像你這樣又蠢又壞?！?/br>
艾里克一把抱住爸爸，“臭老頭，你都一大把年紀(jì)了，哪里還能再生出一個兒子啊！”他把存折銀行卡賽回普頓老師的包里，“我才不要這些?！?/br>
普頓老師又往艾里克那邊推，著急地說，“說你蠢，你還真的蠢上了??？！”

艾里克握住爸爸的手，“不，爸爸……我變回以前的自己了，我沒有超能力了……我會好好向你道歉的，你說的，道歉只用嘴巴說說最沒有誠意了。”

——此時此刻，艾里克是如此的感謝，就在他決定要真的犯罪的一刻，發(fā)現(xiàn)自己的超能力消失不見。

那不是上帝送給他的禮物，是魔鬼給他的考驗(yàn)。

事實(shí)證明，爸爸說的一點(diǎn)都沒錯，他還真的不是一個好孩子。他這樣的禍害，活該被再多管教幾年啦……

“我們可以回家了?！弊鱾?cè)耳偷聽狀的克拉克驀地微笑了一下，“現(xiàn)在沒事了?！?/br>
蘭斯愣了一下，“你怎么知……等等，你聽見他們的對話了？你的超能力恢復(fù)了?！?/br>
克拉克點(diǎn)頭。

蘭斯用力抱了抱克拉克，壓低聲音歡呼，“太好了！所以發(fā)生了什么？”

克拉克臉紅著給蘭斯轉(zhuǎn)訴了普頓父子之間說的話。

克拉克聳肩，“我第一次這樣半點(diǎn)用場都沒有派上?？磥沓芰σ膊皇侨f能的。”

“可沒有超能力是萬萬不能的?？催@艾里克，我在玉米地里撿到的小孩是你真的太好了……雖然現(xiàn)在長大了